第一百三十一章，真小人

    妖祖雕像，整個妖脈最大的武器，如果在四脈會武上，能夠釋放妖祖雕像的力量。那不需要我師傅出面，其他三脈也保證一個活口都沒有！
    恐怖的妖風吹過，王大錘子握著銀色靈槍，站在隊伍的後方，當妖風吹過的一刻，他伸出雙手阻擋，卻依然被妖風切斷了手指。
    “這麼強……”
    他看著自己正在再生的手指，低聲說道。
    古念站在帳篷中，妖風一瞬間將他頭頂上的帳篷給切斷了，他猛地抬起頭，看著妖氣穿過，吃驚地說道：“難道比父親還強……”
    數千獵妖人，有將近一半，也就是一千多的人僅僅因為一道妖風而失去了戰鬥力，鮮血頃刻間染紅了大地，斷裂的肢體散落了一地。哀嚎聲隨之響起，而更多的人卻恐懼地癱坐在地上，甚至連慘叫都忘記了。
    寒雲道人雙眼被綠色的妖光覆蓋，低著頭。全身所有的妖氣不斷地匯聚進了妖祖雕像中，天空中一道烏光灑落而下，漸漸地凝聚成了一個身影。
    “所有人戒備！這是妖脈最強的殺器！”
    有五星獵妖人高聲吼叫了起來，可是效果卻並不盡如人意，獵妖人受損太嚴重。戰意已經徹底喪失。
    蛇心和其他幾名妖將帶領數百妖族圍了上來，人影從空中緩緩落下，一個年輕人，一個黑色頭髮的年輕人，一個穿著黑色長衣，卻有著綠色雙眼的奇怪年輕人。
    “什麼人！”
    王大錘子和古念並肩站在一起，蛇心和一眾妖族站在最前線，這樣的陣容足以對抗中國大部分的靈異門派。可是面對眼前的這個突然出現，奇怪的年輕人，他們心裡卻一點底都沒有。
    那是一種凌駕於他們之上的感覺。是一種非常奇怪的，好像看見了比自己更高級的物種，他的眼睛，落在眾人身上的時候，那種感覺，非常冰冷，不是帶著殺意的冰冷，而是漠然，如同人類望著地上的螻蟻，彷彿來自不同的維度和層次。
    “什麼人！”
    又有妖族大喊了起來。
    年輕人沒有說話，只是看了問話的妖族一眼，對方立刻身體爆炸，一個妖族，強韌如同磚石一般的妖族，居然只是在對方一個眼神下就死了！
    “大家小心，對方可能是上古大妖！甚至可能是類似妖帝的存在！”
    蛇心高聲說道。
    王大錘子大踏步地走了過來，神色非常緊張，古念跟在他的身後，同樣神色慌張。
    他們知道妖脈有妖祖雕像的存在，但是卻從來沒想過，對方居然會幻化出如此強大的妖族。
    兩人衝到最前線，面對年輕人，同時拱手行禮道：“閣下也是妖族，是否可以通融一下，我們並非傷害妖族，而是要為了妖族爭取更多的生存空間。”
    王大錘子話鋒一轉，盡撿好聽的說。
    年輕人依然不說話，古念顯得有些不滿，但還是知道輕重，對方可能是比自己父親還強的妖族，如果惹怒了對方，那自己吃不了兜著走是肯定的，所以即便心中不滿，依然賠著笑臉說道：“閣下是否能夠通融一下？我們白澤一族感激不盡。”
    年輕人慢慢開口道：“走，或者死……”
    王大錘子和古念都是一怔，四周的妖族也都是一愣，對方的話太簡單了，但也太清楚了，清楚的讓他們有些不適應。
    “閣下真會說笑，您也是妖族，應該會幫助……”
    古念的話還沒說完。
    對方開口道：“三個數，不走，死！”
    妖氣開始醞釀，天空剎那間變的一片黑暗，天地彷彿末日一般，毫無光華，冷風狂舞，妖氣化作無數蒼龍在天空中流動，整個世界就好像馬上要破碎了一般，黑衣的年輕人腳踏大地，眼中漸漸露出金色的光芒，依然沒有一絲殺氣，可是王大錘子和古念卻明白，只要對方輕輕一動腳，這裡每個人的命，就會化作灰燼。
    “三……”
    對方開始倒數，古念已經開始準備倒退，但是王大錘子還站在原地沒有動。
    “二……”
    對方依然在倒數，王大錘子低著的頭慢慢抬了起來，明知道自己抵擋不住對方，可是這種被壓迫的感覺，他很不喜歡，甚至是打從心底裡厭惡。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從知道自己原來是妖而不是人的時候開始，他就忍受著這個世界所帶來的壓迫，那種冰冷的感覺，席捲著他的整顆心。曾經自己也是個半妖，所以在看見荀徹的時候，其實是自己沒忍心下殺手。曾經因為躲避追殺而在山林間躲藏，如同野獸一般地撕咬血肉，為了生存而選擇成為徹底的妖族。如果不夠強大，這個世界就會站在你的對立面，世界永遠只幫助那些足夠強大的人，多麼惡意，可這就是現實。
    今天，終於站在了這裡，即便還有人比自己強，可他相信，總有一天，莫說是一個東北，乃至整個世界都會變成他的。
    但是，壯志未酬身先死，他卻要在這裡退後……
    “一！”
    倒計時結束，古念帶著所有的妖族開始後退，也許是因為退的太慢，所以年輕人有些不滿，輕輕冷哼一聲，天空中無數的蒼龍落下，如同奔雷一般，轟然間砸在了地面之上，只是不超過三秒鐘的時間，幾乎一半的妖族死在了這裡，地面上出現深達數十米的洞。
    古念是徹底嚇傻了眼，而且它看的出來，這是對方念在同為妖族的份上才手下留情，剛剛那些蒼龍是對方有意控制，才滅殺了只有一半的妖族，如果不控制，對方隨手就能滅掉它們所有人馬。
    “退，都快點給我滾！大人，這是一場誤會，誤會……”
    古念帶著妖族往後撤，但是王大錘子卻留在了原地，一動不動，臉上帶著冷漠的表情。
    “王大錘子，你還在那裡幹什麼，快滾回來啊！”
    古念大聲吼道。
    王大錘子卻依然沒動，年輕人看著他，冷漠地說道：“我們曾經在另一世見過，你還和過去一樣，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快滾吧，別逼我殺了你。”
    太娘空中幾乎所有的蒼龍全都對準了王大錘子，那種感覺，彷彿整個天都要消滅他一般。王大錘子緊緊握著銀色靈槍，抬起頭看見寒雲莊內一片歡騰。
    這一仗看似凶險，但是如此一觀，卻似乎是要贏了！
    妖祖雕像果然強大，遠遠超過了這些妖寇的能力承受範圍！可是唯有王大錘子沒有走，但是寒雲莊內的每個人都相信，王大錘子很快就會被殺死，這一仗他們已經勝了！
    “果然見過我嗎？那你就該知道，我的脾氣一直沒變過。在你們眼中我是壞人，但我也不過只是為了自己能夠活下去而拼盡全力。你們覺得我該千刀萬剮，可是既然在我最困難的時候沒人幫過我，那又何必來指責我？這個世界一直對我不公平，我又何必要善良地面對其他人。與其做一個整天假裝善良的偽君子，我寧願去做一個真小人。你不是要殺我嗎？那就動手吧，我不會走的！”
    說話間，王大錘子猛地舉起了銀色靈槍，年輕人面無表情，金色的雙眼閃出高高在上的聖光，天空中蒼龍轟然落下。
    這一刻，王大錘子的子彈射出，卻不是射向面前的年輕人，子彈在空中轉了個彎，在寒雲莊內所有人都不曾注意的時候，這顆子彈打中了正端著妖祖雕像的寒雲道人。
    血花飛濺，寒雲道人手輕輕鬆開，人向後倒下，而妖祖雕像也在此時跌落在了地上，重重裂開了一個口子。
    這一刻，所有的蒼龍頃刻間消失，年輕人的身影同樣消散在了王大錘子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