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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九章 棋子

  當我找到二姥爺的時候,發現二姥爺正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看起來跟死人似的。
  我一陣心疼,心想當初自己真不該大意,把二姥爺一個人留在上面。
  二姥爺的傷口已經包紮好了,我試探了一下氣息,還好,喘息還算正常。
  我看著劉一手:「郎中說二姥爺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劉一手一臉為難表情的看著我:「這個……說不準。」
  「是一天,還是兩天?」我緊張兮兮的問道。
  「情況好的話,至少得一個月。」劉一手道:「當然,若是情況不妙,可能這輩子都醒不過來了。」
  我一聽,立刻一陣頭大:「這輩子都可能醒不過來?這算什麼?這不是植物人嘛這。」
  劉一手點點頭:「就是植物人。」
  我大吃一驚:「怎麼可能?只是被刺了一刀而已,不至於變成植物人吧。」
  「郎中是這樣跟我說的。」劉一手道:「雖然我也不相信二姥爺會變成植物人,但我相信郎中的判斷。」
  我一陣心疼惋惜,摸索著二姥爺那粗糙的大手,不由得熱淚盈眶,心中是各種後悔憤怒。
  我心想若是我能抓住王嬸兒,一定得讓王嬸兒把這一切都還回來,我恨得咬牙切齒。
  我和劉一手在郎中這裡住了七八天的時間,倒也沒有人發現我們。我們通過郎中知道,喜中忽然良心發現,揪著村長就去派出所報案了,現在證據確鑿,兩人都被判了刑。
  喜中的代銷點一夜之間沒有了主人,結果當天晚上雞蛋糕就被哄搶一空。
  我心中還存著些疑問,為啥大米和小米要害他們兩個人呢?我覺得其中肯定有原因。或許這個原因,我這輩子都不會知道了。
  我也完全養好了傷,二姥爺依舊陷入昏迷中不醒,每天只能吃一些流質食物充飢。
  看著二姥爺的身子越來越瘦,我心中不是滋味。
  我心想我不能總是在郎中家呆著,郎中每天管我們吃東西,就夠他受的了,更何況每天還要給二姥爺餵藥。
  所以在二姥爺稍微好一點的時候,我就決定帶著二姥爺離開這兒。
  但郎中卻偏偏不讓我們離開,只是對我們說道:「你們儘管在這裡吃住就行,你們所有的消費,我都記賬了,吳局長會給你們報銷的。」
  可我依舊不想繼續呆下去了,我只想離開這裡,找一個條件好點的地方,把二姥爺給治好。
  而就在我們準備離開的時候,吳局長回來了。
  我發現這個以前還頗有氣場的男人,現在竟然有點頹廢了,精神萎靡,只是在看見我們的時候,才強顏歡笑道:「怎麼樣,你們恢復的如何了?」
  我連連對吳局長道謝,說我們現在好的差不多了。
  吳局長笑著點點頭,說那就好,那就好。
  然後吳局長沉默無言的走到二姥爺身邊,看了二姥爺一會兒之後,歎了口氣。
  我莫名其妙的問道:「吳局長,您歎什麼氣?」
  吳局長轉過身,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劉一手,道:「給你們一個任務。」
  「嗯?」我和劉一手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莫名其妙表情的看著彼此:「什麼意思……」
  「孩子,你們不能繼續在這裡呆下去了。要亂了,你們得出去闖。」吳局長道:「你們都是苦命的孩子,但這就是命,誰也改變不了。」
  我頓時更莫名其妙了,一臉不解的看著吳局長;「吳局長,我怎麼越聽越糊塗了。天下為啥要亂?我們出去闖,和亂有什麼關係?」
  吳局長道:「天下是棋局,你們是棋子,順應棋局者悲,違逆棋局者死,我真的很期待你們以後的路。好了,我只能透露這麼多了。」
  「我們出去了,那二姥爺怎麼辦?」我一臉心疼的看著二姥爺。
  吳局長道:「這就不用你們操心了,我早就已經都安排好了。」
  「那你要我們怎麼辦?」我看著吳局長道。
  吳局長說道:「先把你二姥爺給安頓好吧!」
  說著,吳局長就告訴我接下來要怎麼做。
  接下來我得帶著二姥爺去將軍山。到了將軍山上之後,我們會碰到一個值得信任的人,將二姥爺交給那個值得信任的人就可以了。
  我有點好奇,問吳局長,那個值得我們信任的人,到底是誰?我們要怎樣才能判斷對方是不是值得我們信任。
  吳局長道:「那個人你們認識。」
  「我們認識,是誰?」
  「天機不可洩露。」
  該死的天機不可洩露,我最討厭這個諺語了,甚至詛咒發明這個詞語的人。
  劉一手也是比較頭疼,苦笑的搖搖頭。
  「沒時間跟你們耽擱了,現在就去吧。」吳局長從口袋中掏出了兩張火車票,遞給了我,拍了拍我倆的肩膀:「去吧!」
  我們一看見火車票,頓時就是一陣愕然。坐火車,這肯定得去很遠很遠的地方,甚至還會出省。
  我還從來沒去過這麼遠的地方呢,心中好一陣擔心。
  看劉一手的表情,應該也沒出過這麼遠的門吧?
  吳局長似乎看出了我倆的惆悵,說道:「孩子,我能幫你們的,就只有這些了。」
  我點了點頭,為了二姥爺,也只能拼了。
  我好奇的問吳局長:「吳局長,我二姥爺不是心臟位置中的刀嗎?怎麼可能會傷害到腦子,怎麼會變成植物人。」
  吳局長道:「其實你姥爺並不是變成植物人,而是和魂魄受損有關。」
  我大吃一驚:「那我們要怎麼辦?」
  吳局長道:「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不過將軍寨的那個人,卻能治好木老二。」
  我點了點頭;「好,我們現在就去。」
  「對了,我們總共三個人,你給我們兩張票,二姥爺怎麼辦?」我問道。
  吳局長淡淡一笑:「你們到了火車站,去售票大廳找一個叫『老周』的人,他會把你們安排在一個比較隱蔽的車廂。這樣一路上就不會遇到什麼麻煩了!」
  我點了點頭,心中好奇吳局長到底有多大的本事,竟能和火車站的人打交道。
  我和劉一手輪流背著二姥爺前往火車站。二姥爺身上還有點錢,原本我們準備坐車的,但一些人看二姥爺跟死人似的,根本就不拉我們。
  沒辦法,既然他們不拉我們,我們也只能步行前往了。
  我們這裡距離火車站也就只有十里地左右,並不遠,而且我們這張票的時間還是在晚上八點鐘,我們有足夠的時間趕到那裡。
  在路過那條小河的時候,我們又來到了埋王屠夫棺材的水窪。
  劉一手停了下來,忽然拍了一下腦門:「不好,我怎麼把這茬給忘了?」
  我頓時莫名其妙的看著劉一手:「怎麼了?」
  「白兔啊,我怎麼能撇下白兔,一個人離開。」劉一手一臉悲傷的說道,轉身就要回去。
  果然是癡情中人。
  「手哥。」我忽然聽到空氣中傳來了一個女孩子的聲音,那不正是白兔的聲音嘛。
  「我就在這兒……」
  劉一手停了下來,一臉的興奮表情:「白兔,是你嗎?」
  「是我啊。」白兔說道:「你能記著我,我很高興。」
  劉一手道:「嚇我一跳,我還以為把你丟了呢,你跟我們走吧!我們要去很遠很遠的地方。」
  對方的回答,卻是一陣沉默。
  這讓劉一手有些慌張了:「白兔,怎麼了?我帶你離開這裡不好嗎?離開這片河,你就不用再承受冰冷的痛苦了。」
  白兔此刻卻空靈的歎息了一聲:「對不起,手哥,我不能離開這兒。」
  那聲音中,充滿了絕望。
  「為什麼?」劉一手急忙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