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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七話 新的謎題

  刑官冷笑的看著尹琿,而後是一臉驕傲自豪,看他張牙舞爪手腳亂顫的四處抓撓,他就有一種折磨人的快感。
  黃鶴樓和手術刀兩人很明顯也已經中了他的幻術,一臉的恐懼,不斷的倒在地上翻來覆去,不知道到底進入了什麼情景。
  尹琿雙目凝神,仔細的想看清楚四周的景物,但是下落速度太快,兩邊景物稍縱即逝,根本抓不到情景。
  「九曜順行元始徘徊華精塋明元靈散開,流盼無窮降我光輝上投朱景解滯豁懷,得駐飛霞騰身紫微人間萬事令我先知,鬼差大哥,上身。」著急無奈之間,只得是拿出了三界寶鈔,在手中搖晃了幾下,而後是歎了口氣;「難道我真的就要這麼死了嗎?對方的幻術實在是太厲害了,試試吧,或許三界冥鈔還有用。」
  聽尹琿寄希望於三界寶鈔上,刑官笑意更濃,不過夾雜的寒意卻是越來越濃厚。
  「三界寶鈔,威力無窮,一周只能使用一次,這是鐵打的規律,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不可能破處了禁忌,不要妄想了。」
  「誰說不行了?」刑官話音剛落,尹琿的身體四肢卻停止了擺動,而後雙目死死的盯著刑官,他的頭髮倒豎起來,臉上神情淡定,膚色慘白,身上散發出了一股強烈的氣息,而且鼓動著四周的陰風刮起,發出嗚咽的哽咽聲音,好像是一個女鬼。
  看到他雙目微紅,刑官大驚失色,連連後退,而後轉身想逃。
  「哼,想逃?」尹琿冷喝一聲,而後快速的衝了上去,雙手成爪,直欲捉住他的腦袋。
  不過說時遲那時快,在尹琿那猶如鷹爪的手臂身上去的瞬間,刑官竟然失蹤不見了。
  他發出一陣冷笑,而後閉上眼睛,感悟了一番。
  身後,一隻鬼爪緩緩接近他的腦門兒,燦燦白骨顯露出來,尖銳的指甲猶如是一把把剪刀,要刺破他的腦門。
  「嘿。」尹琿爆喝一聲,轉身猛然捉住了那隻鬼掌。就在他準備捏碎他手骨的時候,卻意外的倒吸了一口涼氣,面前的人竟然是手術刀。
  刑官竟然強行捨棄了自己的肉身,上了手術刀的身子。
  連連撒開手臂,而後倒退,用僅存的一絲理智警告自己,不要傷害手術刀。
  「尹琿,小心。」身後,柯南道爾手中拿著裝滿了新鮮雞血的盆子攻上來,而後整個的潑到了手術刀的身上。
  滋滋滋滋,手術刀身上竟然冒出了一股濃厚的白色濃霧,而後他張嘴大聲嘶吼,好像十分疼痛一般。
  「快上。」柯南道爾轉身,讓開了那個位置。
  歐陽雪手中是黑狗血,砰砰砰砰的潑了上來,那黑狗血好像是上千度的開水一般,滋滋滋滋的冒出了熱氣,手術刀的痛苦的呻吟聲更甚。
  「快點出來,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尹琿頭髮倒豎,橫眉怒目,嫣然是一副閻王的模樣。
  刑官身受重傷,能力已經大大的下降,尹琿打出的結界便已經將他給死死的困住了,想要從這個結界逃出去那簡直就是做夢。
  所以他只能被困在尹琿的結界裡面大聲嘶喊,來分散身心承受的痛苦。但是看起來這起不到絲毫的作用,而且還得分出精力躲避著狗血雞血雨。
  「黑驢蹄子,上。」
  尹琿怒吼一聲,而後看到唐嫣和沈菲菲每個人都從洞裡快速的鑽出來,而後跑到那埋藏黑驢蹄子的地方抓起來就丟向了刑官。
  啊!
  黑驢蹄子正打中了手術刀最男人的地方,也正是這個致命的打擊,讓刑官的魂魄徹底的從手術刀的身體裡面跑脫出來,大聲的呼喊著,嘶吼著,聲震整個松樹林,十分淒慘。
  手術刀的身體一下子疲憊的癱軟在地,熱後從結界裡面掉了出來。
  尹琿知道事不宜遲,連連打出了最後的攻擊,一個結印穿過刑官的心臟,他的魂魄飛起來,而後重重的跌落到地上,悄無聲息。而且身體已經散開了,只剩下一顆模模糊糊的頭顱,看起來就要魂飛魄散了。
  不過他還是用最後的一絲理智堅持著,要把碎裂的魂魄重新組合。
  而在此刻,那些跑出去的綠毛殭屍回來了,看他們各個都是受傷慘重,身上更是去胳膊少腿,鮮血直流,有的甚至眼珠子都被挖出來了。
  看到碎裂的魂魄,都好像是餓死鬼一般的猛撲上去,將他的魂魄給吞噬了個一乾二淨,而後綠毛殭屍化為了一陣亮光,鑽入了墳墓裡面。
  「你……我不服氣,那三界冥鈔一周只能用一次,為何你竟然接連兩天都在用?這絕對不可能。」刑官殘存的頭顱魂魄愣愣的看著尹琿,用盡最後的一絲意識喊出了聲音來。
  尹琿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而後打了一個哈哈,看著刑官笑了笑:「誰告訴你昨晚上我用了三界冥鈔了?難道你忘記了我是幹什麼的?我可是大神棍,裝神弄鬼是我的強項。」
  「這麼說……你昨天根本沒有施展三界冥鈔?是你在欺騙我?」刑官不甘心的瞪著尹琿,咬牙切齒,臉上那後悔表情要把臉皮都給吞噬了。
  「當然了,難道你以為我會傻到那份上嗎?三界冥鈔是對付你用的,那小小的結界根本不用實戰三界冥鈔。呶,你不是要看三界冥鈔嗎?我就給你看看。」
  說完,尹琿從懷中掏出了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在他的面前亮了一下。
  「你……」話還沒說完,刑官的最後一絲魂魄終於化為了空氣,飄散了而去,化為一團黑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三界冥鈔,終於被我找到你了。」松林中驟然響起渾厚濃混的中年男子聲音,話音剛落,一隻紙鶴猛然飛上來,而後一把咬住了三界冥鈔,迅速的消失了。
  「啊,三界冥鈔。」柯南道爾和黃鶴樓兩人都急急的走上來,他們可都知道三界冥鈔的寶貴之處,價值連城也不足以形容他的價值,如今竟然被人給搶走了,真是可惜了啊。
  就在兩人頹廢的時候,尹琿卻是淡淡一笑,而後將昏倒在地的手術刀給扛到了背上:「咱們走吧。」
  唐嫣和沈菲菲都害怕的跟上來,剛才也不知道哪裡來的一股勇氣,竟然丟出了黑驢蹄子,現在想來都還心有餘悸,臉紅脖子粗,重重的喘息著。
  歐陽雪也是安撫了一下受到驚嚇的心靈,這才跟了上來。
  黑乎乎的夜晚,似乎到處都漂浮著鬼魂,尤其是剛才的綠毛殭屍,更是驚嚇的很。不知道那秀才鬼現在到什麼地方去了,尹琿還是感覺有些愧對於他,破壞了他的棲身之所,心想休息一下,明天再來這裡給他安排一座墳墓,讓他得以轉世超生,這一次他可幫了他們大忙了,若沒有那秀才鬼,現在他們早就已經死翹翹了。
  柯南道爾和黃鶴樓則是心有不甘的走上來:「尹琿,難道那寶貝就這樣被別人給搶走了?」
  尹琿神秘的笑了笑:「誰說三界冥鈔被搶走了?要是真的被搶走了,我還能像現在這麼悠閒?」
  「那被搶走的東西是?」柯南道爾和黃鶴樓都愣住了。
  「那是硯台啊,從古董攤買的硯台,真是可惜了,五萬塊錢啊。」他的語氣有些頹廢。
  「啊!」柯南道爾和黃鶴樓兩人驚訝的啊了一聲,半天沒說話,最後望著尹琿帶著三女離去的身影,連連追了上去。
  真沒想到這小子會計劃的這麼縝密。
  「你怎麼知道會有人搶硯台?」柯南道爾不理解的問道。
  「這還不簡單,那紙鶴的主人幾次三番的提示我用三界冥鈔,不是覬覦三界冥鈔是什麼?難道世界上真有這好人,做好事不留姓名?」尹琿平靜的回答。
  兩人恍然大悟的點點頭,而後是衝他伸出了一個大拇指,比他們這些專業做的還要在專業,做一個入殮師真是屈才了。
  「雪兒,雪兒。」身後,一聲淒慘的呼喊聲傳來,歐陽雪聽到這熟悉的聲音,一下子目瞪口呆,忙轉身,而後跪倒在地,神情激動的喊了一聲:「於叔叔。」
  「於叔叔?」尹琿也疑惑的回頭,卻見剛才刑官消失的地方,正漂浮著於天來的魂魄。
  「雪兒,叔叔為你感到驕傲。」於天來淡淡的笑著,面貌慈祥。
  歐陽雪再也控制不住情緒了,想要衝上去抱住於天來,卻是被尹琿捉住了胳膊,附在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而後尹琿才開口問道:「於天來,我問你,當初你們為何要滅掉那手無寸鐵的巴族原始居民?」
  「巴族?」提到巴族兩個字,於天來沉默了,而後放生鬼哭狼嚎了一聲:「作孽啊,真是作孽啊。」
  「少廢話,快說,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要殺害手無寸鐵的巴族原始居民?」尹琿咬破手指,在眉心處點了一下,開通了陰陽眼,看了看於天來,發現他的魂魄正在消散,估計是快要灰飛煙滅了。
  看來那刑官真是把事做絕了,就算是他要滅亡,也不放過手下的魂魄。
  「快說,否則你灰飛煙滅了,這個事實就要永遠的埋葬了。」尹琿怒視著於天來,他隱約感覺到,於天來充滿了愧疚之色。
  「哈哈,哈哈,這和我無關,不怪我,要怪就怪我們的師長,是師長命令我們這麼做的。」於天來的聲音激盪憤怒:「當初師長將我們留下來,說給我們一個秘密任務,而後我們才知道要殲滅手無寸鐵的巴族居民,師長說這些居民乃是蠱蟲世家,他們根本就是蠱蟲和血肉的結合體,根本不是人,若是跑出去定然會危害邊境的安全,當時我們年少輕狂,一腔熱血,再說見血見慣了,也不在乎這幾百口人,當下便將他們活活燒死。一個不留,但是後來我們收拾屍體的時候才發現……」
  講到這裡,於天來的魂魄也講不下去了,而是跪倒在地:「我聽到一個女孩子的哭喊聲,而後我看到了她清純明亮的眼睛看著我,她非常的漂亮,嘴巴張開,身上燃燒著火焰,似乎在祈求我,但是我沒有去救她,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她在大火中掙扎,最後化為了灰燼。那雙眼睛,一直都在腦子裡面看著我,一直都在,從來沒有閉上過……」
  於天來悲痛欲絕,倒在地上痛不欲生,悲傷的情緒感染了現場每一個人。
  寒冷的夜裡,於天來的聲音在松樹林迴盪,被風吹得好遠好遠……
  看得出來,雖然鬼沒有眼淚,但是他的心在滴血。
  「你們發現了什麼?」尹琿沒時間聽他在這裡訴苦,而是撿主要的去問。
  「後來,我們收拾屍體的時候才發現,這些巴族人,都是正常人,不是全身都被蠱蟲佔據,我們在現場沒有發現一條蠱蟲。我們去問師長到底是怎麼回事,結果我們發現,師長人已經不見了,在他的觀察室裡,數以億計的白花花的蟲子在一具腐爛的皮上搖來搖去,那屍體早就已經咬的面目全非了。我們這次意識到,我們是遵從了蠱蟲的命令……」
  於天來的魂魄消失了,最後只留下一陣慘淡的狂笑,以及尹琿等人的震撼。
  只是一隻蠱蟲,便屠殺了整個民族……
  一路上都在沉默,他們都已經不再害怕,在想像著當年淒慘的場景,耳邊甚至聽見了人們痛苦的吶喊聲。
  柯南道爾不知道該怎麼把這件事給報上去,臉上愁雲密佈,黃鶴樓則沉默不語,一直悶頭抽煙,也不看路。
  到了賓館,收拾完了這一切,所有人都安安靜靜的躺下了,不過沒有一個人睡著。這件事觸動他們太深,他們都在思考著,想著。
  次日,他們乘坐飛機回到了老地方,尹琿在柯南道爾等人的盛情挽留下,終於勉為其難的答應了加入小組的要求。
  不過至始至終,他都有一種上了賊船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