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古今文學網 > 鬼稱骨 > 第二百零一章桃木符4~5 >

第二百零一章桃木符4~5

    僧人在腰間摸了摸。
    他以為僧人是要摸出小刀來結果他的性命。未料僧人從腰間摸出一塊乾糧來,塞在他的嘴邊。
    他急忙咬住,來不及用牙齒咬就囫圇吞棗地嚥了下去。
    僧人見他吃了,便在他身邊坐下,拖下了布鞋,將鞋底朝上用力晃了晃。他的鞋底應該是進了沙子。
    他心想,或許僧人見他可憐,讓他臨死之前吃一點東西,免得成為餓死鬼。死刑犯臨刑前都會得到一餐斷頭飯的。或許僧人不想世間多一個餓死鬼,才讓他吃飽了好上路。
    他胡思亂想了一番。
    僧人將鞋子裡的沙子倒掉,然後穿上。
    他感覺剛才吃的東西蘊含了許多能量。吃完之後,他的腦子清晰了不少,身子似乎也有勁兒了。
    洞外的陽光非常強烈,外面還有枯燥無味的知了的叫聲。那知了的叫聲似乎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壓在他的胸前,讓他覺得呼吸都不是那麼順暢。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對那個僧人說道:「謝謝你,謝謝你讓我臨死前吃了一點東西,讓我清醒地死。你可以動手了。」
    僧人聽了他的話,又脫掉另一隻布鞋,將那布鞋中的沙子倒掉。
    他看著僧人鞋子裡的沙子落在地上。
    「這麼想死的話,你還修煉成人精幹什麼?」僧人終於說話了。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低沉,如同古寺鐘聲,清越悠揚,讓人覺得舒適安心。
    「不是我想死,是天要我死,人要我死。」他灰心喪氣地說道。
    「天要你死,是因為你違背天常。人要你死,是因為人的私心和嫉妒。既然這樣,你何不順從天意,讓天饒過你;避開閒人,讓人饒過你呢?」僧人說道。
    他聽出這僧人不是來害他的。他剛從吃了點東西,身體有了點力氣。他急忙坐起來,問道:「高僧不是來取我性命的嗎?」
    僧人笑道:「如果我來取你性命,那還不是易如反掌?我是來救你的。」
    他不敢相信,問道:「高僧為何要救我?」
    僧人不回答他,反問道:「你何不想想,我為何要騙你?」神控天下
    他想了想,覺得僧人說得有道理。剛才自己餓得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如果僧人不是要救他,就沒有必要給他吃的,沒有必要說這番話。
    「你不怕一心想殺我的人對付你嗎?你救了我,他們就會把你也認定為敵人。」他說道。
    僧人笑道:「在他們的世界裡,我是他們的敵人。但只要我不將他們視為敵人,我的世界裡就沒有敵人。別人怎麼做與我無干,我怎麼做別人奈何不了。所以我只做我認為對的事情,不考慮其他。」
    「你認為我修煉成人精是與人無幹的事情?是對的事情?」他活了五百年,從話裡聽出隱藏的意思還是輕而易舉的。
    僧人點頭。
    「你的世界沒有任何敵人嗎?」他對僧人的處世理念也頗為好奇。
    僧人搖頭。
    姥爹聽人精老人說到這裡時心生疑問。自己的前世怎麼可能沒有敵人呢?記憶中不是前世就與弱郎大王為敵了嗎?是這老人由於時間太久而記錯了,還是那時的前世說錯了?姥爹模模糊糊記起洞中情景,但是對話內容已經忘得一乾二淨。
    「你也要進入沒有敵人的世界才能繼續修煉下去。如果你的世界有敵人,你就會有危險。」僧人說道。
    「我的世界沒有敵人才能修煉下去?可是想害我的人太多,我如何不將他們視為敵人呢?」他茫然道。
    「將他們視若無物。」僧人單掌立在嘴前,虎口夾著一串磨得光亮的佛珠。
    「他們處處逼我,我無法將他們視若無物。」他咬牙道。
    「要是你的眼睛看不見了,會不會視他們如無物呢?」僧人拇指撥動,佛珠在指間滑動起來。「我有一法,讓天不懲罰你,他人不嫉妒你,如此可讓你繼續修煉,遠遠超過現在的修為。」
    「你有辦法?說來聽聽。」他心中詫異。世間欲突破六道而修煉的生靈,無不處處遭遇上天阻攔,遭遇人類狙擊。動物修煉成人形者,除了要避開雷擊,還要避開真假道士的捕捉,其危險境地跟他沒有什麼差別。他活了五百多年,還從未見過有誰能避開天和人。而這個僧人說世間有這樣一法!
    「說起來容易,就怕你做不到。」僧人說道。重生:首席蜜愛
    「只要不死,沒有什麼做不到的!」他大聲道。
    僧人道:「要無視世間變化,要無視世間敵意,唯有自毀雙眼。」
    他打了一個寒戰,說道:「自毀雙眼?」
    僧人點頭。
    他問道:「這樣確保我繼續如此生活下去?」驚恐之後,隨即而來的是驚喜。在他生活的這五百年中,他遭遇的痛苦已經遠遠超過可以預見的失明的痛苦。他雖然多次躲過雷劫,但身上並未豪發無傷。雷光之火曾灼傷他的皮膚,震痛他的耳朵,耀花他的眼睛。他雖然多次躲過明刀暗箭,但從未睡過安穩覺。那時候他還沒有將世間有情眾生視若無情森林,他有認識的人,有朋友,但他目睹這些人因他而死。
    如果僅僅是雙眼看不見可以換來天災和**的離去,他覺得交換也值得。
    「當然可以。算命先生道破天機,所以往往是瞎子算命。因為瞎子看不到天機洩露之後的後果,所以上天懲罰較輕。同樣,突破人道的你自毀雙眼,看不見世間百態,也可以減輕惡業。這是其一。第二,如果你是瞎子,他人定認為你是無法自理的弱者,這樣可以迷惑他人。」
    他跪拜道:「多謝大師指點!」
    僧人扶起他,說道:「其實人還有第三隻眼,名為天眼。你兩眼倘若失明,可以苦苦修煉第三隻眼。只要天眼打開,便可用它代替雙眼來觀察世界,感受世界。」
    他又跪下,央求道:「求大師授予我開天眼之法!」
    於是,僧人想方設法將他帶離山洞,然後授予開天眼之法。
    除此之外,僧人還傳授他許多其他秘法,其中就包括桃木符之法。僧人跟他說,桃木製人無效,但可以制鬼怪,如果以後修煉過程中遇到鬼怪騷擾,可用桃樹枝或者桃木杖驅趕。
    另外,桃木符還可以保護八字非常好的人。按道理說,八字好的人命就好,無須符咒保護。但事實不是這樣的。常言道:「紅顏薄命。」又言道:「天妒英才。」一切太好的東西,都會引起嫉妒,讓人或其他邪氣想毀壞。八字太好的人也是這樣,從小就容易生病痛,遇到的劫難比常人要多。所以有人說「那人八字太好,但是怕命承受不住」,就是這個意思。更有甚者剛生下來就遇到凶險。這樣的人就需要桃木符的庇佑。
    僧人將桃木符之法告訴他,他又在姥爹面前說起,後來又告訴姥爹如何製作桃木符。再後來我出生就遇到急救關,姥爹和外公便依照人精的說法製作了一根三稜形的桃木符給我,讓它來護佑我。白玫瑰小姐
    我終於知道媽媽為什麼要如此虔誠地對待那根桃木符了。我終於明白媽媽為什麼不辭勞苦地天天用淘米水澆灌它,為什麼在那個夜裡到處尋找它,為什麼至今還留著它。
    僧人將天眼修煉之法和桃木符之術傳授給他之後就離開了。
    離開之前,僧人叫他於多少年後的某某月某某日去某個地方。
    他一聽,這時間相隔也太久遠了,便問道:「那個時候你還在這個世上嗎?莫非你也是人精?」
    僧人笑了笑,沒有回答他,只說一定要按時去那個地方,不得爽約。
    僧人是他的救命恩人,在一定程度上又是他的師父,他怎能不答應?
    僧人離開後不久,他找到一種洗了便會讓眼睛瞎掉的藥方,用藥水將雙眼洗瞎,不再看這五光十色的人間,並在這五光十色的人間隱藏起來。
    果然,其後無數年裡,他再沒有遭遇嚴重的天劫。除了極個別嗅覺特別靈敏的人之外,他也沒再引起太多人的重視。
    他也終於體會到了僧人說的沒有敵人的世界。他將世間所有人視若草木森林,自然不會將一棵樹或者一片樹林視若敵人。
    隨著時間的推移,許許多多的事情被人們忘記。但他的心裡一直記著僧人臨走前交代的話。
    今天便是僧人跟他說好的那個日子,這個小鎮便是僧人跟他相約的地方。於是,他在今日來到了這裡。
    姥爹聽老人完,咂嘴道:「原來是前世的我叫你來到這裡的。」
    老人轉動白色的眼珠子,笑道:「可惜我現在看不見你長什麼樣,如果我能看見,或許能從你的身上看到他的影子。不過,他既然跟我約好了時間和地點,他肯定不會爽約的。你說對不對?」
    「對。這麼說來,前些天陰雨綿綿就是要將我留在這裡等你了。老天也有此意啊。」姥爹感慨道。
    姥爹忽然覺得今生遇見的每一個人,每一場雨都是在遇見這個人之前,遇見這場雨之前安排好了的。
    第二百零二章 桃木符5
    人生彷彿一個戲台,戲台上的戲曲已經安排好,人的一生便是從上台到下台之間的演繹。[詞書閣www.cishuge.com]看起來這場戲有起有落,有悲有喜,有哭有笑,但這一切都早已準備好了,一切的偶然都是必然。
    或許輪迴之中胎中之謎的意義,就在於讓人忘記以前,以為眼前的還是全新世界。這樣才能讓人不至於厭倦。而有些看穿紅塵的人,便出家絕塵,說出四大皆空的話來。
    人精老人說道:「我想,你的前世叫我來到這裡,肯定不是僅僅為了見個面而已。他一定還有其他的事情。」
    姥爹無奈道:「可是我也不知道還有什麼意義。」
    「你完全不記得我們以前的事情嗎?你的前世高深莫測,不應該現在什麼都不記得啊。難道其中出了什麼變故?」
    「或許是有變故吧。但是我連變故也不記得。」姥爹說道。要不是在迷海那裡得知吸食陽光之事,要不是在林芝遇到那位等候了二百三十四個月的法師,要不是現在又遇到這位長生不老的人精,姥爹很難相信他們口中說的那位高僧就是自己的前世。即使腦海中有破碎朦朧的記憶,姥爹也當做是未曾遺忘乾淨的夢境而已。
    人精想了想,問道:「你最近有沒有遇到什麼困惑?或者需要解決但很難解決的事情?常言道,無事不登三寶殿。倘若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我想你的前世也不會讓我特意在這個時間來到這裡。」
    人精的話點撥了姥爹。姥爹說道:「我路過這裡,是要去撫順見一個人。如果我的前世真如你說的那般智慧,我想他讓你來這裡,應該是幫我完成這件事情。」然後,姥爹將他想去找澤盛的事情說了出來。
    人精聽完,自信地笑道:「那位瓜爾佳氏的人我早就關注了。如果你是想找到他,我確實可以幫到你。」
    姥爹猶豫道:「我看你還是不要插手比較好。你在遇到我的前世之前,就是因為讓人知道你的存在而差點命喪山洞之中。如果因為區區一個澤盛而讓你再次暴露,那我前世就白救你了。」
    人精笑道:「我當然不會出面也不會出手。活到現在,我最需要的就是隱藏自己。不過你的前世是我救命恩人,我不會袖手旁觀。我給你做一把桃木劍,一個桃木護身符。這樣的話,澤盛的陰兵無法接近你,而你可以用桃木劍將陰兵斬殺,你要接近澤盛就容易多了。」
    「那就多謝了!」姥爹身上雖然帶著聻絲兒,聻絲兒可以殺人殺鬼,但畢竟不是很趁手的武器,用來對付澤盛身邊的陰兵的話還很受約束。就如匕首好用,但不能在戰場上作為主要兵器一樣。「你從那時活到現在,從來不出面也不出手的嗎?看到什麼場面也不會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人精閉上眼睛,略一思索,說道:「要是你在幾天前問我這個問題,我可以毫不猶豫地告訴你,我是這樣的。但是就在前幾天,我出手了。」
    「哦?是誰可以讓一個堅持了成百上千年原則的人破戒?那一定是個很了不起的人吧?」姥爹問道。
    「嗯,是一個很了不起的人,更是一個非常特別的人。」人精說道。
    「聽你這麼誇獎那個人,我倒想見一見呢。可惜你從來不問別人名字的,又看不見對方相貌,我怕是問不出來了。真是可惜!」
    人精道:「我既然不知道那人的名字,也沒有見過那人的容貌,不跟沒遇見過一樣嗎?我都沒有遇見過,你又哪裡來的可惜呢?也或許我說的這個人,你以前就遇到過,只是我沒有辦法跟你對名字,也沒有辦法跟你說容貌。如果是這樣,那就更沒有必要可惜了。」
    他們兩人聊了許久,直到旅店老闆進來叫他們一起吃飯才止住。
    因為人精,姥爹又在這個小鎮多留了幾日。
    人精則為姥爹做了一把桃木劍和一個桃木護身符。
    幾日之後,剛好重陽節那天,人精和姥爹分道揚鑣。姥爹繼續往撫順方向行進,而人精由此折返。
    早在重陽節之前奉天省的空氣已經帶著幾分寒意了。姥爹帶的衣服不夠,於是在路上的衣店裡買了幾件御寒的棉服。
    到撫順的頭一天傍晚,姥爹經過一個小樹林的時候看到路邊有幾個人在烤火。
    姥爹的手動得麻木,於是湊過去烤一烤,想暖和一點了再走。
    姥爹在他們幾人中間擠了擠坐了下來。姥爹將雙手伸到火焰之上,然後看了看圍著火堆坐的人。
    這一看,姥爹覺得這幾個人有些面熟,好像在哪裡見過。
    姥爹便問道:「兄弟幾個,我們以前是不是有過一面之緣哪?我怎麼覺得你們有點面熟呢?」
    那幾個人見姥爹這麼問,居然都露出幾分尷尬的神情來。
    姥爹終於想起來了,這幾個人是他二十多年前由藏入川時在巴安遇見的凍死骨。那個年長者,姥爹還記得他的聲音像重感冒了一樣透著涼意,彷彿多跟他說一句話就能染上他的風寒一般。
    「哦,原來你們是故友!」姥爹記得只有小肚雞腸的人凍死後才會變成凍死骨,如果直接叫他們為「凍死鬼」或者「凍死骨」,他們必定不樂意。而姥爹說「故友」有兩層意思,一是已經見過的朋友,二是「已經亡故」的朋友。這麼說既沒有錯,又能讓他們自己會意並知道姥爹已經識破他們的身份。
    為頭那個年長的凍死骨略微欠身,對姥爹說道:「少年樂新知,衰暮思故友。沒想到時隔這麼多年還能見到你,真是高興。不知道這回卓不你是要到哪裡去啊?」這為頭的凍死骨此時故意說出藏語中表示朋友的「卓不」二字來,是故意提醒姥爹,他們還記得當年被姥爹拉走一人的仇恨。而「少年樂新知,衰暮思故友」的話,或許是他真有點念舊的意思,也或許他只是假裝客氣而已。
    姥爹從這位年長的凍死骨話裡感覺到他的不簡單,上次一心想著救人,沒有跟他說上幾句話,沒有摸到他的深淺。不過此時看來,除了他說話顯現出城府之外,他們幾個能在跨度為二十年的時間裡,在從巴安到撫順這麼長的路程裡安然無恙,可見他們是有一定能耐的。人間雖多鬼魅,但是如果沒有稱心如意的修煉之法的話,再強的能量也會漸漸消散,大部分持續不了多長時間。
    當然,姥爹知道這凍死骨害人的方法是將活人的陽氣吸走。他們的修煉方式自然也是依靠吸來的陽氣,一如司徒子的採陰補陽或者吳婆婆的采陽補陰。
    當外公將姥爹的往事講到這裡的時候,我跟外公爭辯說,司徒子那種方式怎麼可以和凍死骨的方式比呢?雖然吸走的都是人的精元,雖然凍死骨的方式充滿了欺騙的味道,但是司徒子更加不地道。
    外公哈哈大笑,說道,別說凍死骨和司徒子的差別了,你姥爹認為僧人跟妓女的生存方式都沒有什麼區別。
    我大為驚詫,僧人念佛誦經,慈悲為懷,妓女聲馬犬色,蠱惑**,怎麼能同日而語呢?
    外公道,你姥爹曾經見一個僧人責罵一個妓女,說那妓女低賤。姥爹則上前說道,僧與妓又有多少差別呢?無事不登三寶殿,來到三寶殿的人或求官運,或求財運,或求其他,儘是帶著**而來的人。三寶殿中僧人因何收得功德錢?拿人錢財,替人消災而已。反觀青樓,來者或因官運隆顯,或因財運突至,或因其他,雖然帶著**,但都是人之欲。僧人因人之欲而存在,妓女也因人之欲而存在,有何高低?有何貴賤?
    原來在姥爹心裡,受人仰望的僧人和受人折磨的妓女也是平等的。
    司徒子之類人取人之精元而容顏永駐,凍死骨之類鬼取人之精元而阻止消散。人鬼殊途,其道同歸,自然也沒有什麼差別。
    姥爹感覺到手掌的熱量被火堆吸走,但體內的熱量源源不斷傳到手掌上來,絲毫不懼那詭異的火堆。雖然此時姥爹看不到火堆的真相,但心裡清楚,那柴木都是人骨通過障眼法變成。
    「我要到撫順去,不知道幾位故友要去哪裡?」姥爹問道。
    為頭的凍死骨詭異笑道:「我們也是到撫順去,看來我們同路啊,不知道故友願不願意跟我們一起同行?」
    他這話說得頗有挑釁氣味。上次姥爹帶著那個人偷偷溜走,這讓凍死骨氣憤,但也必定讓他們認為姥爹膽小。他們肯定認為那時姥爹不敢跟他們一起,現在也不敢。
    姥爹看出這幾個凍死骨今非昔比,可是凍死骨沒有看出姥爹也今時不同往日。
    姥爹笑道:「好啊。正好路途寂寞無聊,有幾個伴兒也好!」
    為頭的凍死骨一愣,但很快又笑容滿面。他必定認為姥爹說這話是假裝膽大,過不了多久又會像上次那樣找借口溜走。
    凍死骨拿起身邊的一根柴木加入火堆,火燃燒得更旺了。他說道:「話說得好聽,可別撒尿的時候又跑了。」
    「如果你不放心,我們可以把手拴在一起。」姥爹一手緊握成拳,另一手從拳頭縫中抽出一根細線來。他將那細線在自己的手腕上繞了幾圈,打了一個結。
    那凍死骨欣喜道:「好啊。」他巴不得姥爹留下來。他認為只要姥爹在這裡烤火的時間夠久,姥爹便會成為他們的盤中餐。
    其他幾個凍死骨也露出欣喜的表情。
    姥爹心想,撫順是澤盛的老窩,陰兵眾多,作祟的事情不少,導致這裡的平民百姓晚上不敢出來,正因如此,這幾個凍死骨大概也有好一陣子沒有吸收上當受騙的人的陽氣了,所以他們迫不及待地想讓他落入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