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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陰戲團3

    女戲子羞澀一笑,像水蛇一樣纏住他,軟綿綿又勒得他幾乎喘不過氣。她將朱唇湊到他耳邊,說道:「我喜歡的是你的人,不是你的錢,只要你答應以後天天晚上來陪我,我不要你的錢。」
    他心中的乾柴立即被她點燃,急忙將女戲子推倒在帳篷裡。
    他將衣服脫完,發現沒有地方可以放。
    女戲子抓住他的衣服往外一甩,甩在旁邊一個帳篷的頂上,然後咯咯地笑,笑得花枝亂顫。
    這更是給他燃燒的烈火上澆了一層油,他顧不得衣服了,兩手朝女戲子身上的最後一點肚兜扯去……
    女戲子身上最後一點遮掩的東西被他扒掉之後,女戲子卻突然停止了迎合,死死抓住他的手,一臉認真地說道:「你答應了我的,明晚還要來,天天晚上要來。」
    煮熟的鴨子已經在鍋裡了,他哪裡還忍得住?他不假思索道:「當然來!」
    女戲子又說道:「如果你不來的話,我做了厲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他的口水都已經流出來了,連連點頭道:「我答應你!我的心肝啊,到了這個時候了,你怎麼還說這個?」
    女戲子終於放開他的手。
    他就如耕地的牛一般在她的身上忙活起來……
    當天晚上的極度興奮與第二天早上的極度恐懼形成了極大的反差。頭一天晚上他身處地獄卻以為是天堂,第二天早上他身處人間卻感覺到了地獄。
    第二天清晨,他從昨夜殘留的疲倦中醒來,發現自己睡在一片墳地裡。身上一絲不著,旁邊一個凸起的墳頭上掛著他昨夜脫掉的衣褲。墳頭有二三十個,大部分墳頭上面有一疊紙錢,紙錢上面壓著石頭。他忙跑到旁邊的墳頭上拿回衣服,從兜裡掏出昨晚贏來的錢一看,除了出賭館後數過的錢之外,其他的錢都是燒給死人的紙錢!
    他記得昨晚吃了好幾碗小蔥拌豆腐,不知道那些東西是什麼幻化的。他聞到一股臭味,忙伸手一摸嘴角,居然是小草沾牛糞。牛糞外面硬,裡面軟,就如豆腐一般。他頓時一陣噁心反胃,乾嘔不止。
    回想一下昨晚的情景,他嚇得兩股戰戰,急忙穿上衣褲,連家也不敢回,直接奔畫眉村而去。
    他知道自己是被一幫鬼給耍了。耍了是小事,可是昨晚答應了今晚還要來,這就是大事了。他可不想今晚再來吃小草沾牛糞。何況再來一次說不定就回不去了。
    「馬秀才,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啊。我答應了賭鬼,也答應了那個女鬼。如果今晚我不過去的話,他們肯定會來找我。今晚不來,以後指不定什麼時候會來!」洪喜得的眼珠裡有血絲,是昨晚熬夜賭博又縱慾的結果。
    姥爹看了一眼羅步齋,問道:「羅先生,你說這事我救得還是救不得?」
    羅步齋微笑道:「雖然喜得還是犯了賭癮和色心,但畢竟是鬼作祟,投其所好趁虛而入,防不勝防,所以算不得我說的那三項。」
    姥爹說道:「這麼說來,就是可以救?」
    洪喜得臉上的笑還沒有泛開,羅步齋又說道:「可是可以救,救不救得了還不一定。」
    洪喜得臉上的笑立即凝住了,像臉皮上結了一層薄冰。
    羅步齋道:「這顯然是一群鬼看準了喜得的弱點,做好了準備要他的性命,要救下來恐怕非常難。」
    「我跟它們無冤無仇,它們為什麼要來找我?」洪喜得驚慌道。
    「對,以前你和它們是沒有任何瓜葛,但是現在你贏了它們的錢,必須繼續跟它們賭。你還睡了那個女戲子,欠下了****債。如果你不去,就是跟它們有冤有仇了。」羅步齋說道。
    姥爹敲了敲桌子,說道:「這樣吧,今晚你還是去一趟,對人要言而有信,對鬼也是。你既然答應了,那今晚不能不去。不去就是失信,它們會更加不高興。」
    洪喜得嚇得癱軟,額頭冒汗道:「馬秀才,我這要是去的話,那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啊!」
    姥爹道:「不用擔心。我陪你去。」
    羅步齋一驚,說道:「你陪他去?這可使不得!那不是一個兩個鬼,是一個鬼團伙,你去不是把自己置身險境嗎?」
    洪喜得則如抓住一棵救命稻草,喜道:「那可以啊!有你在,我就不怕!」
    羅步齋說道:「你們不知道,這不是一般的墳地。我在外收賬的時候聽人說,前不久有個外地來的戲團遭遇了流寇,一個戲團的人全部被殺,女的臨死前全被玷污。那流寇沒有自己的地盤,跑到哪兒就禍害到哪兒,沒有帶走一個活人。戲團人的屍體被拋棄在野外,沒有人收屍。後來附近的民團怕屍體腐爛產生瘧疾,傳染鄉里的人,這才勉強挖了坑將他們胡亂埋葬。我估計喜得遇到的就是這個戲團的魂靈。他們肯定死不甘心,所以拉扯活的人跟他們一起死。你們兩個去,簡直是羊入虎口。要不這樣,我叫三四十個人,今晚跟著你們一起去。人多勢眾,用陽氣壓制他們的陰氣。他們就不能隨欲而為。」
    洪喜得急忙補充道:「這主意不錯!我們帶些雞血去,雞血陽氣重!」
    姥爹搖頭道:「他們本都是可憐的人,用這種強勢的方法恐怕不妥。還是我跟喜得去吧,不要叫別人了,你也別去。」
    不等羅步齋和洪喜得插話,姥爹對洪喜得說道:「先這麼定了,你先出去吧,我和羅先生還有點收賬的事情要說。」
    洪喜得巴不得不給羅步齋說話的機會,怕他又加阻攔,於是急忙出了門。
    姥爹見洪喜得走了,低聲說道:「我覺得那個澤盛還是不可靠,你晚上睡覺的時候耳朵機靈一點,如果聽到外面有什麼動靜,一定要及時起來。」姥爹乾咳了一聲,又說:「睡覺的時候容易遭人害。」
    說完,姥爹從書架上抽出一個木枕頭,遞給羅步齋,說道:「這是貓耳枕,我以前跟一個師傅學貓腳功夫的時候,師傅告訴我說,貓腳功夫大多是小偷學的,要防貓腳功夫,就靠這貓耳枕。外面人腳步雖輕,但是如果頭枕著這個貓耳枕的話,聽起來就如跺腳一般響,能把你吵醒。唯一的不好就是,如果老鼠之類小東西的在不遠處跑過,也是咚咚咚地響。」
    羅步齋收下貓耳枕,仍舊擔心姥爹,說道:「你真的要去那個荒墳地?」
    「我去會一會它們吧,萬一裡面有的冤魂會遇見謝小米呢?自己不能過去,托別人留心幫忙找一找也好。」姥爹歎道,神色頹然。
    羅步齋知道之前姥爹想過親自赴死去找已經踏上黃泉路的謝小米,眾親戚好友好勸歹勸,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都沒有作用。幸好後來大雲山的九一道長說了兩人同行一人迷路一人等待的道理,姥爹才打消主意。
    不讓他親自去找,那是合情合理,托付已死的魂靈幫忙尋找,再阻撓就不合情理了。羅步齋點頭道:「好吧。你要注意保護自己就是。可惜我在這邊沒有可以買通的陰靈,幫不到你什麼。」
    姥爹從懷中掏出一張折疊的紙,交給羅步齋,說道:「你能幫到我很多呢。你總在外面跑,見的人多,幫我把這個東西給一些能人異士看看,看看能不能找出一點線索。我總感覺答案就在眼前,可就是說不出來。」
    羅步齋將紙拆開。紙上是七個字。「山有木兮木有枝」。
    「就在眼前,可是說不出來?這是什麼感覺?」羅步齋喃喃道。
    姥爹伸出一個手指,在羅步齋眼前晃了晃,問道:「我的指紋是籮還是旋?」
    羅步齋看了看,回答道:「籮。」
    姥爹將手伸到即將接觸羅步齋額頭的地方,換了一個手指,問道:「這個手指是籮還是旋?」
    羅步齋搖頭:「看不清。」
    姥爹道:「這就是就在眼前,可是說不出來的感覺。人能看遠,卻不一定能看近,太近反而看不見。所以我要你找別人幫我看看。或許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看不清的,別人或許能看清。」
    羅步齋將紙收起,後來按照姥爹的吩咐給許多人看過,可是沒有人能從中看出冰山一角。最後還是姥爹自己突然領悟的。可惜領悟的時候,滄海已經變成桑田。
    當天早早吃完晚飯,姥爹便和洪喜得一起去洪家段。洪喜得還記得那個地方,在洪家段東南面三四里。
    姥爹沒有直接去那個地方,叫洪喜得一起先在頭晚去過的賭館坐了一會兒,還叫洪喜得賭了兩把。
    洪喜得賭得心不在焉,玩了幾把之後問什麼時候出發。
    姥爹看著桌上旋轉的骰子,說道:「不急。這次你壓大,保準贏,不過別壓多了。」
    洪喜得道:「你確定能贏的話,為什麼不多壓點?」
    姥爹嘴角一絲笑,說道:「不厚道。另外,人自己不要低估了自己的貪心。這次贏多了,就想更多,不知不覺就走上了貪婪之路。小贏一點,娛樂而已,容易收手。」
    洪喜得便壓了大。
    茶盅揭開來,果然是大。
    後面接連四五局,姥爹全部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