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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綠毛水妖的故事(3)

你到底怎麼了?我關心的問。

前面的草地裡有兩個人在做那個。馬忠神神秘秘的說。

那個?哪個?我後知後覺的問。那時候的我還很年幼嘛,知道的東西也不多。呵呵。

哎呀,你不知道呀?走,我帶你去看看,可是別被他們發現了。馬忠捏著褲襠站起來,帶著我去看草地裡的兩個人。我跟著他撥開繁雜的草往前走。

就在半山腰,我和馬忠看見兩個赤裸裸的身體在一起碰撞。男的騎在女的身上,像騎著馬在草原上策馬奔馳。令人渾身戰慄的呻吟讓我們覺得這個夏天更加燥熱了。

我和馬忠躲在一棵茂盛的茶樹後面,呼吸變得沉重。

那對男女不知道有人在偷窺,仍在自己的世界自得其樂。男的動作越來越快,女的死死抓住一把野草,攥住的野草被她拉直,根系從土中暴露出來。

馬忠攥緊了我的手,他說他覺得自己的體內也有一種東西要迸發出來。我看見馬忠的臉頰流出了幾顆豆大的汗珠,彷彿在女人身上律動的男人是他。

半山腰上,那個男的動作加速,忍不住吼出一聲來。隨即,男的動作慢下來。女的蔥根一樣的手指緊緊抓住男人的腰,指甲深深掐進男人略有脂肪的腰間。

他們伏在茶樹後,一動也不敢動,看著那對男女分開來,男的走向山頂,女的走下山直向水庫而去。

我和馬忠等那對男女離開後,才從茶樹後面怏怏的爬出來,彷彿大病初癒。我踮起腳來看,只見那個女的走到水庫旁邊就不見了,而那個男的走到山頂拐了彎也隱沒在茂盛的樹後面了。

我們自然再無心思釣魚。我問馬忠道:「那個女的你認識麼?」

馬忠說:「好像有些印象,但是一時想不起來她是誰。不過那個男的我完全不認識。喂,你注意到沒有,那個男的後背上有個刀疤。」

我細細想來,不能確定那個男的背後是不是有個刀疤。我當時有些蒙,沒有注意看。

馬忠見我沒有回答,就補充說:「可能你沒有看到。那個刀疤很小。」

我看著浮標在水面的沉思,一言不發。一個未成年的孩子,看到那樣的情景,自然有些影響。馬忠冷不丁的問我:「喂,我們明天還來釣魚嗎?要是你沒有意見的話,我們明天還來?」

我看著馬忠別有用意的眼神,知道他的暗示--也許明天那對男女還會來這裡。真是釣者之意不在魚也。我送給馬忠一個同樣的眼神,我們兩個人一拍即合。

於是,我們天天去水庫旁邊「釣魚」。可是我們往往把魚竿往地上一插,就躲到那棵固定的茶樹後面去了。本來我們這些天也沒有釣到什麼大魚,而釣些小魚根本沒有成就感。但是那天發生的事情令我們倆激動不已,寧願放下魚竿做守株待兔的人。

也真是奇怪,我們等了不一會兒,那對男女又出現了。那個男的從山頂的路上出來,那個女的從水庫那邊過來。因為我們躲在茶樹後面,看不到更遠的地方。所以不知道他們到底來自哪裡,是不是鄰村的人。

我發現,每次那個男的在女的身上辦完事站起來的時候,馬忠的臉上都要出一陣汗,好像每次都是馬忠在那女的身上忙活。我跟馬忠趴在茶樹後面,毛毛蟲掉在身上了都不敢出聲。

但是有一次,馬忠忍不住發出了聲音,不是因為毛毛蟲掉在他身上。

那次,正當男的在那女人的身上動作越來越快時,馬忠發出了「啊」的一聲。

他掉過頭來看馬忠,見馬忠捏著褲襠的手跟著對面的男女的頻率活動,不是以前那樣僅僅是緊緊捏住。

我連忙摀住馬忠的嘴巴,但是那聲「啊」已經傳了出去,從枯燥的知了聲中穿越而出,繞過遮擋的茶樹,穿過強烈的陽光,直達那對男女的耳朵。那對男女的動作立即緩了下來。女人的頭像蛇一樣從草地上仰起來,探尋的眼睛很快找到了茶樹後面的我們兩個人。男人順著女人的眼睛也看到了我們。

我心想,這下完了。被那個男的打一頓也就算了,就怕告訴家裡了,還不被所有人恥笑?馬忠也愣住了,他也知道自己闖禍了,呆呆的看著那對男女,不敢動彈。

我們四人都停頓了,彼此望著。茶樹,陽光,還有樹上的知了,都靜靜看著我們,好像它們都正在想著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我們和那對男女對視了好一會兒,那一刻彷彿世界停止了運轉。

馬忠嘴角一拉,幾乎要哭出來。

我的心裡也是彭彭的跳,對視著他們有些害怕,卻又不敢把眼睛挪開。

就在我要崩潰的前一秒,那個女人突然露出一個詭異的笑。之後很長一段時間,我都在苦苦思索那個女人的笑容所包含的意義。可是等我成年以後,我才瞭解到那個女人的笑容是什麼意思。

兩個漂亮的酒窩出現在她那紅潤的臉上。隨即,那個男的也笑了,沒有笑聲的笑,會意的笑。那個男人的笑就像我爸爸知道我丟了兩元的零花錢一樣寬恕的笑,卻又不完全是這種意味。到底有什麼其他的意味,當時的我根本不知道。

在那個男人對他們笑的時候,他清楚的看見了男人後背挨近頸部的地方有條細小的如蚯蚓的刀疤。我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眼花了,我分明看見那個刀疤在陽光下閃閃發光,似乎也在對我微微笑。

而那個女人的笑,卻是很溫柔很嫵媚甚至有些誘惑的笑,令我和馬忠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表情回答。

那個女人鬆開緊抓青草的手,轉而輕柔的撫弄男人的胸脯。男人重新動作起來。不過,興致顯然沒有剛才那麼高漲。

我和馬忠仍趴在茶樹後面,雖然知道茶樹都在笑話我們,可是我們不敢站起來就走。就像明明犯了錯還要抵賴一樣。我們等那對男女像往常那樣分開,一個走向山頂,一個走向水庫,然後才垂頭喪氣的回到釣魚的岸邊。

回到水庫的岸堤上,我和馬忠沉默了許久,誰也不想說話,直愣愣的看著靜止不動的浮標。浮標也直愣愣的看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