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這個心理陰影，他們倆之後誰也不怎麼搭理誰。
方中明事後回想了許多次，從聲音裡區分不清到底是二叔還是二嬸，他後悔當初沒有戳破窗紙去看一看。
亮仔打斷他，說道：「你不是要跟我說馥梅的事情嗎？怎麼說這麼多不相干的？再說了，你這個疑問還需要戳破窗紙認證嗎？明顯是你二嬸跟別人嘛！」這麼說的時候，亮仔已經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馥梅說的爺爺跟豆腐西施的往事。
「你為什麼說是我二嬸呢？」方中明問道。
亮仔咂嘴道：「這還要我明說嗎？你二叔個頭不高，找到媳婦已經千幸萬幸，哪裡還會帶別的女人回來？」
方中明搖頭道：「那你就錯了。我二叔雖然個頭不高，但是很討女人喜歡。他結婚後不久，就有一個比二嬸還漂亮的女人常來家裡。那個漂亮女人就是你問起的那個女人——馥梅。」
「她……她來這裡幹什麼？」亮仔記得，馥梅從來沒說過她去過豆腐西施家。
「養情愛蠱。你知道蠱是什麼嗎？」方中明問道。
亮仔當然知道蠱是什麼東西。雖然養蠱最為知名的地方是湘西，桐樹村地處湘北，與湘西衣襟相連，多多少少也有類似的事情發生。曾經全國鬧饑荒的時候，有人從這裡逃到湘西去，也有從湘西跑出來的，這種蠱術便在人口流動中傳播了出來。
亮仔對方中明的說法抱有疑問。且不說馥梅會不會蠱術，她來豆腐西施家裡養情愛蠱幹什麼？難道她還真如方中明所說的，喜歡上了他矮子二叔不成？
方中明知道亮仔不相信，繼續說道：「馥梅是我二叔請過來的。我二叔知道自己的長相條件不好，雖然娶了這麼漂亮的媳婦，但是漂亮的媳婦肯定不會死心塌地地喜歡他。他一直想用個方法使得媳婦安安心心在方家灣做他的媳婦。」
方中明說，他二叔年輕的時候喜歡打牌，但不接觸麻將撲克，唯獨喜歡打骨牌。認識的人都叫他矮骨頭。別看他結婚之後聽了媳婦的安排去各個村賣豆腐，但常常丟了擔子在外面跟人打骨牌，打得天黑了才回來。他跟桐樹村的有聖是經常同桌的牌友，恰巧聽有聖說他認識一個會蠱術的女人，那女人有養情愛蠱的本事，能讓男的貼著女人，女的黏著男人。
亮仔聽到方中明終於提到了爺爺，於是不打斷他的話，讓他繼續往下說。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矮骨頭聽到有聖說起會蠱術的女人，心頭一喜，忙問有聲說的是真是假。
有聖說，當然是真的了！你見了昨天來找我的女人沒有？她就是會蠱術的女人！你看我以前迷戀過哪個女人沒有？再好的床都比不過一張破牌桌，是不是？
桌上的牌友都笑著說，是是是，你坐在桌邊的時間比躺在床上的時間多了一倍都不止！
有聖將要出的骨牌往桌上一拍，說道，就是嘛，但見了這個女人之後，到了打牌的時間叫我湊一腳，我還真有點不情願。
牌友又打趣道，就是，就是，難怪最近見你打牌哈欠連天的，看樣子是把你折騰得不行了。難怪你最近手氣不好，情場得意，牌場失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