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你就叫我南宮吧。」女水鬼說道。
「嗯。」
南宮抹了眼角的淚水,看著被風吹得波光粼粼的水面。月光下的水面比陽光下的水面要好看多了。
亮仔擔心她還想著生前的傷心事,故意岔開話題,問道:「你知道青蚨嗎?」
南宮側頭看著他,說道:「知道啊,一種神奇的可以賺錢的蟲子。不過很少見。你見過?」
亮仔搖頭道:「我沒有見過。我爺爺好像見過。」
南宮道:「我沒聽你爺爺說起過青蚨。」
於是,亮仔將青蚨血塗錢的事情說給她聽。
她聽亮仔說到必慶的兒子常年不回家的時候,感慨道:「青蚨還錢的方式是利用母青蚨和子青蚨的母子感情。用了這種邪術的話,使用者自己家裡就會缺少母子親情。要麼是母親早逝,要麼是兒子遠遊不回。你說必慶的妻子好像病怏怏的,必慶的兒子好幾年不回來一趟,這都是這種邪術反噬的作用。要是他兒子不離開家鄉的話,他的妻子早就因病去世了。」
亮仔聽了南宮的解釋,大吃一驚,如同醍醐灌頂一般問道:「這麼說來,刀疤臉一直沒有後代,也是因為用了青蚨錢嗎?我爺爺壯年時期投水,留下七歲的爸爸,也是因為這種邪術的反噬嗎?」
驚訝之後,亮仔又暗暗有點喜悅。因為如果是青蚨錢的反噬迫使爺爺投水的話,那說明爺爺並不完全是因為賭博而自尋短見,爺爺還算關心家裡,關心晚輩的,只是青蚨錢的反噬迫使他走上了不歸路,而他自己沒有感覺到而已。
南宮猶豫不定道:「我只聽說青蚨錢會影響母子關係。說不定它也能影響父子之間的關係吧。我對青蚨錢的瞭解也不是很深,如果以後我遇到更瞭解的人,我幫你問一問。」
聊完青蚨錢,他們又聊到了祈安。
南宮又將一個謎團揭開了。她說:「祈安的孩子前世名字沒有取好,所以連累到了這一輩子。」
「你是說,聞道這個名字不好?」
「對啊。你沒有聽說過這樣一句話嗎?朝聞道,夕可死矣。」
亮仔說道:「聽說過,這是《論語》裡面孔子說過的話。」
南宮點頭道:「是啊。這句話的原意有很多人爭論,但他的名字應了最簡單最不吉利的那個意思。早上聞道,晚上就可以死了。」
「原來這樣!真是神奇!」亮仔感歎不已。
「好了,我該回到水裡去了。」南宮將玻璃球塞到亮仔手裡,然後站了起來。
亮仔也站了起來。
她從堤壩跳下,往水裡走。
水浸過她的腳踝的時候,她突然轉過身來,對著岸上的亮仔說道:「忘了跟你說一件事情。你即將入讀的高中附近有一條河,叫做新柳河。河邊有一條船。渡船可以到河中間的一個小島上,島只有十幾畝大,但是島上有一個小房子。如果你跟同學去那裡玩,又恰好一起渡船去了那個小島的話,或許會碰到一個跟你差不多大的小姑娘。你不要跟她說話,更不要跟她進那個小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