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刀疤臉十分肯定地回答道。
「輸了肯定輸錢，但是贏了怎麼還是會輸呢？」亮仔問道。如果不是玻璃球弄丟了，他用不著詢問刀疤臉，直接去水庫問那個女水鬼就行了。女水鬼常跟爺爺聊天，知道的應該比刀疤臉更詳細，也更真實。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賭博生涯這麼多年，也是頭一次遇到你爺爺那種事情。」
刀疤臉陷入了回憶。
刀疤臉年輕的時候也偶爾手癢，跟人賭博。只是那時候他懂得克制，沒有沉迷其中。等到第五個老婆去世之後，他才胡亂賭博，不加節制。
刀疤臉說，亮仔的爺爺手氣和牌技一向不錯，一年到頭算起來應該能贏一點錢。可是刀疤臉常聽見他跟老婆吵架，老婆責怪他輸了錢。
有一次，刀疤臉就問他，說：「有聖，你昨天不是贏了錢嗎？怎麼今天我還是看見你跟老婆吵架呢？」有聖是亮仔爺爺的名字。
亮仔偶然聽誰說起過爺爺名字的由來，說是亮仔的曾祖父名叫年魁，魁為第一和最好，寓意每年都是最好的，可是曾祖父當家之後連年虧損。曾祖父覺得是因為自己的名字諧音「年虧」，有年年虧損的意思。為了不再虧損，曾祖父將兩個兒子分別取名為有聖和之於，諧音「有剩」和「之餘」，寓意年年有剩有餘。
有聖歎氣道：「說出來你不一定相信，我每次輸了肯定少錢，贏了照樣少錢。」
「有人偷你的錢？」刀疤臉問道。
「沒有啊。」
「那怎麼會少錢呢？」
有聖皺眉道：「要是我知道就好了。每次出去打牌，我都只拿十塊錢在身上。輸了的話，我老婆罵我，我沒話說。可是贏了的話，我老婆問我，我拿出錢來一看，還是不夠十塊錢，我老婆還是要罵我。我說贏了錢，我老婆不信，說我騙她，所以吵得更凶。」那時候的十塊錢也算是一筆不大不小的數目。刀疤臉說，那時候一斤肉也才幾毛錢。並且那時候的豬肉可是奢侈品，不像現在平時隨隨便便就能吃到的。
刀疤臉年紀比有聖小許多，可是由於經常在牌桌上見面的關係，他們之間沒有明顯的長幼之分，說話就跟朋友一樣。
刀疤臉說道：「那你就不想弄清楚到底怎麼了嗎？」
有聖道：「怎麼不想？打牌的時候贏進輸出，都是正常的。打完之後收場，我點一遍，數目也對。可就是回家之後跟我老婆對數目，它就莫名其妙少了。你說怪不怪？」
刀疤臉那時候就頭腦聰明，學了好幾門手藝，因為打牌，他還學了一點出老千的技術。不過他只在跟外村人打牌才玩心眼，跟熟人不敢玩這些。他立即想到了出老千，便說道：「是不是人家玩牌的方法有問題？」
有聖搖頭道：「不會。我都說了，打完收場，數目還是對的，就是回家之後數目突然不對了。」
刀疤臉說道：「我說的有問題，不是說他藏牌認牌，或者骰子做了手腳。」
「那是什麼問題？」
「錢的問題。」
有聖不解道：「錢還能有什麼問題？」
刀疤臉撇嘴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以前在武昌的礬礦廠做事，遇到過這種情況。」
「你遇到過我這種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