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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娘的身體

馬中楚歎了口氣,不再說話。

女人低頭撫弄無名指上的稻稈「戒指」,語氣軟了下來,「我知道你跟你乾爹乾哥的感情好,只要你答應以後好好對我,那我……就跟你向他們道歉吧……」說完,女人極不舒服似的扭動身子。

馬中楚立即轉悲為喜,激動的抓住女人的手道:「好好好!就算你不提出來,我也會對你好的!」

女人勉強笑了笑,挽住她的新婚丈夫的手,嬌聲道:「那麼,我們去睡覺吧?」

馬中楚欣喜非常,突然覺得渾身有使不完的勁兒,猛的攔腰抱住女人,用力一甩,將女人嬌柔的身子扛在了肩上。女人「哎喲」叫喚了一聲,隨即懶懶的伏在馬中楚的肩頭,任由他扛著自己一步一步走進破舊的新房……

有人說,下雨其實是天與地的一次交合。電閃雷鳴則是天與地交合之時的動作與聲音。正是這種交合,使得大地之上的萬物生長,使得人世之間鳥語花香。

……

這是一條非常難以進入的通道,通道口邊的芳草被雨水淋得濕滑濕滑,通道周壁也是濕漉漉的。但是這些困難都阻止不了他的進入。

因為,通道底端有著無比曖昧的誘惑等著他的抵達,等著他的慾望,等著他去發洩。對於他來說,這是一個令人戰慄的神秘之地,同時,這是他發洩日常生活中剩下來的力量的途徑。

大雨將所有的人困在屋裡,往日做農活的力量漸漸在體內聚集,再聚集……

當力量聚集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就必須發洩出來。就像天與地的交合一樣,當天空的小雨滴凝聚到一定程度的時候,雨水就從天而降。

對於他來說,此時才是一天的開始,而黎明的第一道光線則是一天的結束。從開始的興奮到結束的疲軟,他體會著這人生中最大的樂趣。只有在這個過程中,他才能忘記所有的煩惱,拋卻所有的沉悶。

但是,當面對那條濕漉漉的通道時,他有著一絲猶豫,有著一絲害怕。他想起了酒鬼的弟弟,那個醜陋而猥褻的傢伙。他不知道酒鬼現在找到他的弟弟沒有,是不是真的被剝了皮,是不是被揎了稻草。他想,如果那張皮還有知覺的話,應該被乾枯而粗糙的稻草撐得難受。如果他被剝了皮,那麼他的肉身又在哪裡呢?他還在這個帶著霉味的雨中垂死掙扎嗎?如果他再碰上駱麗麗,是駱麗麗嚇得尖叫呢,還是他嚇得轉身就逃?

這些千奇百怪的想法在他的腦海裡盤旋了許久,像一群糾纏不捨的蒼蠅在耳邊嗡嗡聒噪。

他猜想,他的乾弟馬中楚此刻應該正在跟那個女人快活。今天是他們的大喜日子,作為乾哥的他本應該到堂祝賀,但是,那個新娘的臉,那具新娘的身體,他都再熟悉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