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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皮

「她會不會就是來自那種地方呢?」酒鬼憂鬱的盯著爺爺問道。

「不過這種事情我只在很小的時候聽長輩們講過。現在的人早就淘汰這種習俗了。」爺爺說道。

酒鬼還要問些什麼,卻被雨中傳來的唱腔吸引了注意力。

「我好命苦呀--」那個唱腔首先用花鼓戲裡衙門前喊冤的形式開了頭。

「丫頭婆子看好戲,

燭影搖紅在下房。

處處汗酸臭烘烘,

聲聲嘈雜鬧嚷嚷。

心事沉重像壓千斤石,

步履艱難似有枷鎖扛。

偏我遇上這惡時辰,

沒來由一場大禍從天降。

……」

「是馬晉龍。」酒鬼語氣肯定的說,「村裡的戲班還沒有解散之前,他當過戲子。我聽過他唱戲。他高興到極點或者悲傷到極點就喜歡唱戲,氣急了罵人的時候也帶些戲文裡的段子。他親生兒子不爭氣,他經常罵,他兒子就在門口翹起二郎腿聽戲嗑瓜子。」

爺爺笑道:「他做過戲子我聽人說過,可是不知道他還有愛唱戲的習慣呢。」

正在說話間,馬晉龍哭喪著臉從雨裡鑽出來了。

「馬師傅,您無論如何要幫我啊。我的不孝子今天晚上就要跟那個妖精洞房啦!我求求您救救他吧,那個女的是妖精哪!跟我的不孝子結婚就是要他的精血呀!那個蠢小子被妖精迷住了魂,我說什麼都不聽啦!」馬晉龍拉住爺爺的手拚命的搖晃。

酒鬼朝馬晉龍的背後望了望,焦躁道:「晉龍,我弟弟呢?」他根本不關心那個妖精是不是要害死馬晉龍的乾兒子,偶爾提起也只是因為好奇,他在乎的是失蹤的弟弟。

「你弟弟?」馬晉龍收住哭聲,愣了愣,彷彿這才記起自己出去是為了找酒鬼的弟弟這回事。不過他很快恢復了先前的模樣,壓抑著嗓子回答道:「你弟弟死啦!」

酒鬼渾身一哆嗦,口齒不清的問道:「死,死,死……了?」

馬晉龍點頭道:「我沒有找到你弟弟的屍體,但是我看見你弟弟的皮囊了。你弟弟好慘啊,一副空皮囊留在化鬼窩,皮囊裡面塞滿了狗尾巴草,塞得鼓鼓的就像活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