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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章 轉瞬即忘

    她側耳傾聽,只聽到「畫眉」兩個字。
    畫眉?他們說的是畫眉鳥嗎?他們幾個人別的不談,為什麼突然談起鳥來了?要知道,她的父母都是不喜歡鳥類的人,屋簷下和堂屋裡原本分別有兩個燕子窩的,都被她父母用晾衣桿捅了。爺爺勸說燕子進屋是好事,可是她父母討厭燕子嘰嘰喳喳。
    畫眉她是知道的。畫眉是一種羽『毛』高雅,個頭適中,外形美觀,具有美好歌喉,能鳴善鬥的鳥類。身體修長,略呈兩頭尖中間大的梭子形,具有流線型的外廓。一般上體羽『毛』呈橄欖『色』,下腹羽『毛』呈綠褐『色』或黃褐『色』,下腹部中心小部分羽『毛』呈灰白『色』,沒有斑紋;頭、胸、頸部的羽『毛』和尾羽顏『色』較深,並有玄『色』條紋或橫紋。它的眼圈為白『色』,眼邊各有一條白眉,勻稱地由前向後延伸,並多呈蛾眉狀,十分好看,故得此名。
    她還知道一個關於「畫眉」的名字的由來。相傳在春秋時期,吳國滅亡後,范蠡和西施為了避免被越王勾踐殺害,化名隱居於德清縣的蠡山下一座石橋附近。每天清晨和傍晚,愛美的西施都要到附近的一座石橋上,以水當鏡,照鏡畫眉,把兩條眉『毛』畫得彎彎的,格外好看。一天,有一群黃褐『色』的小鳥飛 過石橋,來到她身邊不停地「嚦嚦」地歡唱著。它們見西施在畫眉,越畫越好看,於是便互相用尖喙畫對方的眉『毛』。不多時,它們居然也「畫」出眉來了。
    范蠡見西施畫眉時總有一群小鳥在陪伴著她,好生奇怪,便問西施:「這群小鳥,似乎和你結下了不解之緣,不知叫什麼鳥?長得這樣好看,叫得這樣好聽!」西施笑答:「你沒有看見嗎?我畫眉,它們也畫眉,它們都有一雙美麗的白眉,就像用粉筆畫上去似的。不管是什麼鳥,我們就叫它『畫眉』吧!」由於西施這樣稱呼這種小鳥,於是,「畫眉」這個美稱就自此世代相傳,並一直沿襲至今。
    而我弄不清爺爺的村子為什麼叫畫眉村。像我家常山村,是因為村中有一座最高的山叫做常山;像洪家段,是因為那裡的人都姓洪。
    我沒有問過爺爺,只問過『奶』『奶』。『奶』『奶』說:「馬家的一輩又一輩人都這麼叫,自有他的道理。就這麼叫著唄。」
    老農的孫女兒拉開門,正要詢問。她的爺爺見孫女兒的門開了,連忙問道:「孫女兒,你怎麼啦?面『色』這麼難看?」
    「面『色』難看?」他的孫女兒『摸』『摸』自己的臉,茫然道。
    她的爺爺心疼的走了過來,探了探她的額頭,關心道:「你出來幹嘛?既然不舒服,就到屋裡多休息一會兒。大過年的,別把身子弄壞了。」說完,他要將孫女兒往屋裡推。
    他孫女兒急忙拽緊門把,道:「爺爺,我有事要問你呢。」
    老農「哦」了一聲,訝問道:「怎麼一大早就有問題要問?好吧,你說,你要問什麼?」她的爺爺一雙蒼老而溫和的眼睛盯著她,比陽春三月的陽光還要溫馨暖和。而相比之下,父母卻沒有這樣的親近親切。
    「我……」她以手護額,想了半天。
    「你不是有問題要問嗎?你快說,說完了去休息。」爺爺催促道。
    「我……我……我想問……」她結結巴巴道。一時之間,她竟然忘記了自己要問什麼了。她努力的思索剛才的情形,卻找不到一點線索。我要幹什麼呢?剛剛在屋裡做了什麼?是什麼東西促使我走到門口來向爺爺說話?她的腦子裡一片空白,如同電影播映前的幕布,只有星星點點的跳躍黑點,沒有任何成形的圖像。
    「你怎麼了啦?」她的爺爺狐疑的看著表現不正常的她,雙手要抓住什麼似的握成空心的爪狀。
    她抬起疲憊的眼皮,幽怨道:「爺爺,我記不起我要問什麼了。剛剛我還清清楚楚的,怎麼這下子什麼想法都沒有了呢?」
    老農連忙扶住孫女兒,安慰道:「喔,那好。你先安心休息吧。什麼時候想起來了就什麼時候問我。快些回屋裡休息。」
    她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看見她的父母冷冰冰的目光,急忙縮回到屋裡。
    老農輕輕合上門,返身對兒子兒媳道:「你們兩個看看,你們的女兒被折磨成啥樣子了!她的神經都快被你們用貓骨刺扎壞了!」
    他的兒子指著裡屋狠狠道:「誰叫她被著我們……」
    「好了!」老農不耐煩的揮了揮那雙皮膚粗糙的手,制止兒子繼續說下去。他那雙眉『毛』擠到一起,拱出一個溝溝壑壑的地形來,像極了他生活了一輩子的山地。他的步子第一次顯出蒼老的信息,蹣跚得如同行走在齊膝的草地裡,腳下的草根絆住了他的腳。
    老農的兒子被噎住,說不出話來。
    老農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道:「今天是大年初一,無論如何不能因為自己的事情就去打擾人家。」
    「那明天去?」老農的兒子急問道。
    「初二也不行。初二一般嫁出去的女兒會回娘家一趟。別打擾了他的親人們的興致。」老農思忖道。
    「那什麼時候去嘛?初三?」老農的兒子急躁道。
    老農想了想,伸出一個巴掌來,說道:「初五去找他老人家吧。正月初五又稱破五。破五前許多的禁忌此日都可破。所以這天去請人家幫忙是最好不過的了。」
    兒子兒媳點頭稱是。
    老農抬頭看了看樓板上的棗樹根,吩咐兒子道:「你得了空閒,記得把那個樹根劈開來。這樣晾著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幹足。」
    他兒子連忙放下一副主人公的虛假架子,點頭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