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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五章 魔幻男子

    「尋春須是先春早,看花莫待花枝老。縹『色』玉柔擎,醅浮盞面清。何須頻笑粲,禁苑春歸晚。同醉與閒評,詩隨羯故成。」隨後,那個英俊男子發出一連串的笑聲。笑聲清脆而悠長,如古寺的鐘聲。
    少女聽不懂他說的什麼意思,但是被他的笑聲吸引,目光遲遲不能從他的臉龐上移開。那個男子的眼眸裡發出星星般的光芒,彷彿離她很遙遠,卻又近在身邊。
    「蓬萊院閉天台女,畫堂晝寢無人語。拋枕翠雲光,繡衣聞異香。潛來珠鎖動,恨覺銀屏夢。臉慢笑盈盈,相看無限情。」那個奇怪的男子又念出一連串她聽不懂的東西,聽得她渾渾噩噩,只覺得耳朵裡鑽進了一隻蒼蠅,嗡嗡嗡的不舒服。
    不遠的地方不時有零星的鞭炮聲傳來,可是此時聽來也是模模糊糊,響聲比之前似乎要小了許多。
    相反,那個男人的聲音漸漸增大,如村裡的喇叭一般在耳邊聒噪。這聲音從她的耳朵鑽入她的體內,迫使她的心臟撲通撲通的跳動,如一頭野蠻而不失柔情的小野獸撞進了懷裡,令她情不自禁雙手護在胸前。
    「花明月黯籠輕霧,今霄好向郎邊去!衩襪步香階,手提金縷鞋。畫堂南畔見,一向偎人顫。奴為出來難,教君恣意憐。」那個男子進一步靠近她。她似乎想起了他說的話曾幾何時說過。可是要想起來是什麼時候聽過的,卻又不能。
    「奴為出來難,教君恣意憐。……奴為出來難,教君恣意憐。」她嘴裡跟著複述這一句。這一句給她的印象最深,可還是想不起到底在什麼時候在什麼地方聽到過。
    那個男子拉起了她的另一隻手。
    香火從她的手中滑落,暗紅的香火頭紮在『潮』濕的地面,如將死的螢火蟲一般漸漸失去了光芒,輕輕悄悄的融入了無邊的昏暗之中。
    她看見男子身後跑過了幾個鄰居的孩子。他們歡呼雀躍,欣喜的揮舞著手裡的香火和散裝鞭炮。紅『色』的香火頭在空氣中畫出奇形怪狀的符號。可是他們似乎根本沒有發現這裡多了一個陌生的男子。如果在平時,這群貪玩孩子至少會駐步側頭看看這個陌生人。
    可是他們沒有。
    她驚訝的看著那幾個鄰居的孩子漸行漸遠,又轉回頭來看牽著她的手的男人。那個男人正用一雙熱情似火的眼睛盯著她,彷彿她是一張空白的紙,從上瀏覽到下,從左瀏覽到右。她不自覺的縮手,可是那個男子死死拉住。
    「晚妝初過。沉檀輕注些兒個,向人微『露』丁香顆。一曲清歌,暫引櫻桃破。羅袖殘殷『色』可。杯深旋被香醪洗,繡床斜憑嬌無那。爛嚼紅絨,笑向檀郎唾。」那個男子不緊不慢又念起了一連串什麼東西。
    「沉檀輕注些兒個,向人微『露』丁香顆。……」她又覺得這句話很熟悉,她將詢問的目光投向對面的男子,希望他給出一個解釋。那個男子微笑不語。她兩邊臉頰忽然火燒火燎,心跳也更加急速了。
    有什麼事情就直接來吧,何必這樣磨磨蹭蹭。她心裡焦躁道。
    這個想法一出,她不禁一驚。我為什麼會這麼想?我和他會有什麼事情?我怎麼會這樣心急?
    就在剎那之間,她想起了許許多多已經忘記的事情。她想起了不久前的某個晚上,也是這個男子,也是這幾句聽不懂的話。
    一想起那些,她的臉就更紅更熱了!
    「難怪我父母問我有沒有跟別的男人做過那事,原來……」她質問對面的男子,可是心裡的一團火已經熊熊燃燒起來,本來心中有無限怨恨無限責備,話說出來卻全變了味。聽起來倒像是責備這位男子來得太慢,怨恨他們倆許久沒有見面沒有親密。
    耳邊的鞭炮聲越來越模糊,周圍的景物也漸漸退到了夜幕的背面。
    「你怎麼能這樣?」她嬌聲問道。她的腦袋已經全是他們倆糾纏在一起的景象。那些景像是她平時羞於啟齒的,平時在雜書中看到都要急忙翻過去的。可是那些景像現在如一架停止不了的播放機,在她的腦海裡不斷的播映。
    那個男子將她摟進懷裡,問道:「尋春須是先春早,看花莫待花枝老。怎麼了?你不願意嗎?」
    她點了點頭,又急忙搖頭。
    男子的嘴角勾勒出一個曖昧的笑意,引領著她往地坪外面走。
    「我們要到哪裡去?」她有些膽怯的問道。父母氣憤的面容,爺爺的那張哭臉,像秋天的落葉般從她眼前飄過。她一驚,抗拒道:「不行的,我不能去……」
    她剛要站住腳步,那個男子『摸』了『摸』她的腦袋,她腳下的那股阻止的力量便消失殆盡,不由自主的跟著男子往更深的黑暗裡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也許是半個小時,也許只有一分鐘,他們來到了一個她從未見過的地方。四周都是樹,樹與樹靠得緊密。她環視一周,都不知道自己是從哪個方向走進來的。呆了一會兒,她又覺得以前來過這個地方。
    「這是哪裡?」她忐忑不安問道。
    那個男子終於放開了她的手,道:「你每來這裡一次,都要重新問一遍。」
    她愣了愣,心中尋思道,莫非我以前經常來這裡?可是為什麼我記憶模糊呢?她又想起了自己被父母關在堂屋裡,以及自己在鋪滿地的『毛』骨刺上滾動的情形,頓時覺得渾身酸脹疼痛。
    「不行。」她心急道。她想抬腳離去,雖然她還沒有弄清楚自己是從哪個方向進來的。
    「你走不了啦,你看看腳下。」那個男子『露』出一絲 邪惡的笑,先前的溫文爾雅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