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古今文學網 > 我跟爺爺去捉鬼 > 第三百三十四章 孫子算經 >

第三百三十四章 孫子算經

    爺爺直言不諱道:「是的。按照你給我的日期和時辰等等『數』,我可以肯定,她在當晚就已經受孕,並且不久後誕下了一個孩子。只是我很納悶,你怎麼沒有一點知覺?一般的蛇是生下蛇蛋,然後小蛇從蛇蛋中破殼而出。但是竹葉青屬營卵胎生蛇類,像人一樣繁殖。那麼,她至少有一段時間身體會發福,並且『性』情大變。」我萬萬沒有想到爺爺對竹葉青也有一定的瞭解。
    張九嚇得手一抖,茶杯中的茶撒了一半,「馬師傅,您說她給我生了後代?不會吧?我是人,她是蛇啊!我們,我們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會……那樣?」他那娘娘腔讓我不知道是驚是喜還是羞澀。說是驚,卻面帶喜『色』;說是喜,卻眼睜口張一副驚恐相;說是羞澀,兩眼卻直盯住爺爺,還想問個究竟。
    爺爺道:「掐算的結果確實是這樣。難道是我算錯了嗎?」此時爺爺都有些猶豫,他又看了看自己的枯黃手指,彷彿懷疑那幾根手指似的。這是爺爺少有的表現。
    張九穩了穩情緒,問道:「馬師傅,數術……也可以算這個嗎?」
    爺爺道:「不但可以算到這個,如果你給我的『數』再具體一點,還可以算到生男還是生女。」
    我在旁『插』嘴道:「爺爺,我以前怎麼沒有聽你說過?」
    爺爺笑道:「古代的時候重男輕女的人家多,我們就算會也不肯說出來的。不然,多少個閨女還沒有出生就被父母用『藥』給打下來了。」
    我知道爺爺說的「我們」指的是以前那些會方術的一類人。其實何止是古代,十幾年前正是計劃生育抓得緊的時候,很多「超生游擊隊」逃出家鄉就是為了生下一個可以「傳承香火」的男娃娃。我們家隔壁的鄰居生了四個女兒還不善罷甘休,等到第五個生下來是男孩,他們才從外地回來。而當他們夫『婦』倆抱著五個孩子回到常山村,發現家裡的房子已經被計生辦的人拆了。
    那時候計生辦的人凶得很,遇到「超生游擊隊」就蠻橫的捆綁起來,押到醫院做結紮的手術。如果誰家「超生」了,計生辦的人就抄他的家,拆他的房。雖然在現在看來,『逼』人結紮到這個地步沒一點人『性』化,但是在當時這些都是司空見慣的事。
    所以,爺爺有些東西輕易不說出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張九道:「我聽說過數術可以應用到養蛇和種田中去,但是沒有聽說數術還可以預測這些東西。」
    爺爺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張九,問道:「《孫子算經》你們知道嗎?那相當於古代的數學教科書,你們現在的學校還用吧?」
    張九搖了搖頭。
    可是我對《孫子算經》卻是知道一二的。此書約成書於四、五世紀,作者生平和編寫年代都不清楚。現在傳本的《孫子算經》共三卷。捲上敘述算籌記數的縱橫相間制度和籌算乘除法則,卷中舉例說明籌算分數算法和籌算開平方法。卷下第31題,可謂是後世「雞兔同籠」題的始祖,後來傳到日本,變成「鶴龜算」。書中是這樣敘述的:「今有雞兔同籠,上有三十五頭,下有九十四足,問雞兔各幾何?這四句話的意思是:有若干隻雞兔同在一個籠子裡,從上面數,有35個頭;從下面數,有94只腳。求籠中各有幾隻雞和兔?」
    說到「雞兔同籠」,相信讀過小學、看過數學書的人都知道了。我在小學的時候就經常被這類衍伸出來的問題弄得頭昏腦脹。而奧數里更是經常出現這些問題。當時的我對這些問題頭疼的很,甚至可以說是恨之入骨,所以印象深刻。
    但是這是關於數學計算的書,不知道爺爺突然提到這本書跟生男生女的問題有什麼聯繫。
    爺爺自然要講到「雞兔同籠」是出自《孫子算經》,張九經爺爺提點,終於「哦」了一聲,點頭不迭。我相 信張九的腦袋也在想:這加減乘除跟生育有什麼聯繫?
    爺爺自然知道我們在想什麼,呵呵笑道:「你們大多數人只知道雞兔同籠的問題,但是不知道《孫子算經》的最後一題是什麼。」
    「最後一題?」我跟張九異口同聲問道。
    爺爺早料到我們不知道,神情自若的端起茶喝了一口,道:「《孫子算經》的最後一題是這樣的:今有孕『婦』,行年二十九歲。難九月,未知所生?答曰:生男。術曰:置四十九加難月,減行年,所餘以天除一,地除二,人除三,四時除四,五行除五,六律除六,七星除七,八風除八,九州除九。其不盡者,奇則為男,偶則為女。」
    我跟張九都聽得雲裡霧裡,不知所云。但是最後兩句能夠知道,經過一番計算之後,如果餘數是奇數,那麼生下的孩子是男的;如果餘數是偶數,那麼生下的孩子是女的。因為我對五行六律七星八風什麼的知之甚少,所以也不知道中間要經過怎樣的算法。但是可以知道,爺爺就是通過這種神奇的數術預測到竹葉青受孕了。
    我見爺爺對數術的談興又起,連忙問道:「爺爺,既然竹葉青給他生下了孩子,為什麼她不告訴張九呢?」
    張九經我提醒,立即從對古代數術的沉『迷』中醒悟過來,急問:「對呀。馬師傅,她為什麼要瞞著我?我為什麼沒有異樣的感覺?」
    「這個……」爺爺轉動手中的茶杯,沉『吟』道。
    「這有什麼難猜的!」『奶』『奶』從門外走進來,兩隻手凍得像紅蘿蔔似的。我們三人立即將目光轉向年邁的『奶』『奶』。一陣風起,米湯漿洗過的被單在『奶』『奶』背後獵獵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