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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一章 野貓嗅花

    「那只該死的貓!」文歡在的媳『婦』罵道,「剛剛還在我們家地坪里拉了屎,現在關鍵時刻又來搗『亂』了!看我下回不掐死你!」看來這隻貓就是剛才她所說的野貓。
    我要拉開門去驅趕那只幽靈一般的貓。爺爺一把按住我的手,小聲說道:「等等。一目五先生就要出來了。你這個時候去,我們的所有的計劃都要打破了。暫且不管那隻貓。我們見機行事。」
    我只好聽吩咐繼續躲在門縫後面偷偷看著發生的一切。
    那隻貓不緊不慢的走到竹床腳下,仰起頭來看竹床上的月季,像個新生兒第一次看見世間萬物一般對月季頗為好奇。它抬起前爪,撓了撓竹床的腳,發出刺刺的噪聲。它的每一個腳步似乎都踏在我們的心上,我們屏住氣息,門縫後的六隻眼睛和一雙耳朵都關注著它的一舉一動。
    我們擔心的事情還是不可避免的發生了。那隻貓撓了撓竹床,見爪子沒有可以著力的地方,弓起身子,蓄力一躍,輕鬆如一片落葉般飄落到竹床之上。它的靈巧程度令我吃驚。我偷偷側眼看了一看爺爺,爺爺的眉頭擰得很緊。
    那隻貓也許疑『惑』了,這個竹床上往常不都是睡著一看見我就驅趕的人嗎?今晚怎麼變成了一朵藍『色』的月季?
    我們當然看不清月季是什麼顏『色』了,但是貓肯定可以,因為它的瞳孔是隨著光照的強弱變化的。光照強的時候,它的瞳孔可以縮成繡花針那麼小;而光照弱的時候,比如晚上,它的瞳孔就擴張到玻璃球那樣大那樣圓。
    雖然對面的只是一朵藍『色』的月季,但是那隻貓仍然沒放鬆它的警惕心。也許是野山上危機四伏的環境促使它處處提防。它的前腳和後腳並到了一起,身子就極度的扭曲,弓成一個半圓。難道,它也能嗅出月季的氣味?正像今天遇到的那個乞丐一樣?
    我無法得到答案,但是顯然那只幽靈一樣的野貓對月季興趣極 大。它將頭湊近了月季的葉子,然後又漸漸挨近花。它是在嗅花的氣味嗎?不,不可能的,一隻生長在野山上的貓,絕對不會對一朵平常的月季有超乎異常的好奇心吧?山上的野花野草多的是,它應該不會對這類東西感興趣。
    那麼,它是嗅到了什麼呢?
    我又側臉看了看爺爺,爺爺此時無暇顧及我,兩眼如釘子一般釘在那只野貓上。他比那只野貓有更高的警惕『性』。此時,我彷彿覺得爺爺也是一隻貓,但他不是來自周圍的小山小樹林裡,而是來自一個更加原始的更加廣闊的森林。
    那隻貓將臉挨上了月季,親暱的將臉在花上磨蹭。完了,這樣會不會把我的月季花弄壞?一旦月季花弄壞了,剋孢鬼會不會受影響?剋孢鬼會不會突破爺爺的禁錮,從月季裡逃脫出來呢?逃脫出來的剋孢鬼會不會仍和以前那樣有著惡『性』呢?
    正在我擔心的時候,那隻貓突然叫一聲,「喵嗚……」那聲音叫得非常尖銳,如針一般要刺破我的耳膜鑽進我的腦袋。文歡在的媳『婦』聽了那聲音,像觸了電似的渾身一抖,雙手猛的推門,反彈力將她推向後兩三步。不過她的平衡力不錯,雙手胡『亂』揮舞了半天終於沒有跌倒,然後迅速卻已經不及時的摀住了耳朵。爺爺一動不動,但是從他要眨未眨的眼睛可以看出,那聲音已經扎入他的耳朵,只是他的定力比我們強多了。我自己則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渾身被一層陰冷的氣氛包圍。
    我雙手互相搓『揉』了片刻,立即又將眼睛湊到門縫前窺看竹床上的動靜。
    我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個月季又如小孩子的手一般開始抽搐了!不過它不像我在公交車上看到的那樣軟弱,它此刻表現出來的是憤怒!它不再是求救,而是攥著仇恨!我能看出,它是因為野貓的親暱而憤怒的,它不喜歡野貓的親暱動作。月季是受不了貓身上的氣味呢,還是擔心自己被貓蹂躪壞了?
    野貓從來沒有見過能夠活動的花,它顯然始料未及,被眼前的情景嚇了一跳,弓起的身子立即如彈簧一般展開,不過它不是撲過去,而是驚慌失措的退開來。
    野貓的肚子裡開始嘀咕了,呱呱呱的響個不停。但是它還不想就此離去,在離月季不到一尺的地方站住,定定的看著花瓣和枝葉還在抽搐的月季。
    「喵嗚……」那只野貓又發出叫聲,它在向月季示威,專門穿梭於黑夜之中的它不甘示弱。
    而月季顯然不想惹更多的麻煩,抽搐的動作慢慢緩了下來,最後恢復到原來的樣子。也許月季只要求野貓不要挨著它磨蹭便可。
    文歡在的媳『婦』抬起戰戰兢兢的腳步,又朝門縫這邊靠過來。我想,如果換在平時,任何一個女人見到這個情景都會嚇得魂飛魄散,但是她為了她的男人可以經受住這樣的恐懼。很多女人平時看起來弱不禁風,只有在保護親人的時候才會表現出非同一般的能力。在這些時候,她們會比男人更堅強。
    「一目五先生還沒有來嗎?我怎麼聽到貓叫了?」裡屋的文歡在再也忍不住了,極力壓抑著粗獷的嗓子問道。
    爺爺沒有回答他,文歡在的媳『婦』也沒有回答。
    裡屋的文歡在等了一會兒,見外面的人都沒有回答他,卻也不再詢問。他翻了個身,伏在床上傾聽。
    竹床上的野貓如同石雕一般靜止。我們緊張的心漸趨舒緩,但是仍擔心野貓下一步會不會再次撲向月季。如果它對月季產生了敵意,肆意要將月季撓成殘枝敗葉的話,那可就不得了。
    這時,風起了。月季隨著輕微的晚風搖擺。風從門縫裡鑽了進來,拂到我的臉上。這是一陣慵懶的風,讓吹到的人容易產生睡意。我禁不住打了個長長的呵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