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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兩次死亡

    姥爹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兒子被女『色』鬼置於死地,可是過於嚴重的反噬作用是他承受不了的,就是像貓一樣有九條命也承受不了。
    經過冥思苦想,姥爹終於找到了一個巧妙的方法。反噬作用只對活人有用,那麼死了之後參與總不會有事的吧?可是,說總歸是說,人都死了,還怎麼參與這件事呢?死的人看不見聽不著聞不到,怎麼能奈何陽間的事情?
    雖說孤魂冤鬼也不少,可是姥爹的靈魂一無冤仇,二無怨恨,走的是正常的靈魂要走的道,根本沒有機會參與到女『色』鬼的事情中來。
    可是什麼事情也攔不住姥爹的思維。他在平時正正經經的思考中想破了腦袋也沒有找到好的方法,可是在他老人家蹲茅廁的閒暇之際,居然對著廁紙靈光一閃。
    於是,聰明的姥爹想出了死後再參與這件事的方法。
    好了,事情回到窮秀才和羅敷那裡。窮秀才和羅敷知道了是狐狸作祟,兩人哭得死去活來。
    羅敷的兒子還蒙在鼓裡,他天天來『逼』窮秀才,要窮秀才承認自己就是他的親生兒子。窮秀才恨不得殺了狐狸,只恨自己身體不行,動不了手,哪裡還會承認這個狐狸崽子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呢。
    動不了手,口總動得了吧。於是,窮秀才破口大罵:「你這個狐狸崽子!敢叫我承認你是我的崽子麼?承認了你,我不就成了害人的狐狸了麼!有本事找到你自己的狐狸爹,你找到他了,我們也要報仇呢!」
    狐狸崽子本來是低眉順眼假惺惺的央求窮秀才,怎料得了一臉的口水!頓時,狐狸崽子眼裡的假仁慈消失了,轉而是冒出紅光的凶光。
    「媽的。老子給你好臉『色』,你居然這樣對我!」狐狸崽子一個巴掌打得窮秀才暈頭轉向,口吐白沫。
    「就知道你是狐狸的崽子,就知道你心狠!狐狸崽子!你就是狐狸崽子!我早認清楚了你的真面目!你這狠心的狐狸崽子!」窮秀才被打得疼痛難忍,嘴裡的話倒罵得更加恨了。
    羅敷的兒子最恨別人叫他狐狸崽子,就是這個名字,使他事事不順心,處處不如意。自從他當了官,別人都只敢在他背後怯怯的講,還沒有誰敢當著他的面罵他狐狸崽子。
    當初僅僅是因為偷油被打,他的狐狸父親就敢忍耐數年尋找機會謀害一無所有的窮秀才,他的報復心不會比他父親少。
    羅敷的兒子躍上床,一下蹲坐在枯瘦如柴的秀才身上,伸出雙手死死掐住秀才的脖子,把秀才後面要說的話全堵在了喉嚨裡。秀才的嘴裡立刻發出嘟嘟的聲音。
    秀才像案板上就要剖開的魚一樣,有氣無力的擺動身體,企圖擺脫死亡的命運。對秀才來說,這是第二次面對死亡。頭一次一棍就要了他的命,而這次卻要痛苦得多。秀才張開了嘴還要罵狐狸崽子,可惜已經發不出聲了。
    不一會兒,秀才像煮熟的魚一樣,眼睛全變成了白『色』,身體漸漸冷了下來。而狐狸崽子似乎還不解恨,仍坐在秀才的身體,手仍死死掐住他的喉嚨,兩眼燃燒著憤怒的紅光。
    可憐的窮秀才,就以這樣的方式經歷了兩次死亡。
    後來我想,按道理說,窮秀才才是最大的冤鬼,應該是他的靈魂不散,天天糾纏瑰道士才是。可是整個事情的過程中,從沒有見過窮秀才的鬼影子。再一想,窮秀才本來就身體虛弱的要命,哪裡有資本跟強大的狐狸鬥?如果一隻螞蟻仇恨另一隻螞蟻,或者一隻大象仇恨另一隻大象,那麼很可能會發生激烈的爭鬥。如果是一隻螞蟻仇恨一隻大象,那麼結果可想而知。
    窮秀才就是那只 可憐的螞蟻,瑰道士就是那只龐大的大象。
    可是羅敷的靈魂卻異常的強大,她肩負自己和心上人的仇恨,一直跟狐狸爭鬥。
    要說,羅敷也不過是一個弱女子,成為孤魂野鬼也就罷了,要想跟強大的瑰道士一拼上下,也是螞蟻要跟大象拚鬥的妄想。可是她卻做到了,甚至在爺爺這個時代追得瑰道士到處逃亡。瑰道士也得借助紅『毛』鬼的力量來對抗羅敷。
    羅敷這個弱女子通過什麼樣的方式獲得跟瑰道士一爭上下的實力的呢?且不要急,待我一一道來。
    坐在秀才屍體上的狐狸崽子聽到瓷器破碎的聲音才驚醒過來。
    瓷器是羅敷打碎的。
    羅敷本來是端著一碗熬好了的中『藥』湯,進屋來要喂秀才的。她沒有看到秀才起身來迎接,卻看見自己的兒子眼冒紅光,活活掐死了自己的心上人。
    手一鬆,瓷碗就從手中滑落,摔落在地,碎為數片。熱湯的蒸氣騰地而起,朦朧了羅敷的雙眼……
    也許是因為狐狸崽子身上有一半羅敷的血『液』,他看見羅敷的時候才能稍顯一些人的『性』情。瓷碗破碎的聲音令他驚醒。他慌忙縮回了僵硬的雙手,目瞪口呆的看著翻著白眼的秀才,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
    再看看門口,母親已經像突然被抽取了骨架似的,身體軟了下來,緩緩的倒在了地上。狐狸崽子急忙跳下床,跑到門口去扶母親。
    此時,一個從門口經過的傭人看到了這驚人的一幕,急忙摀住自己的嘴巴,慌忙去衙門報案。
    等衙門的人趕到,羅敷和窮秀才的身體都已經涼了。狐狸崽子被幾個彪型的衙役抓走,一個月之後砍了腦袋,作了無頭鬼。
    我不知道羅敷和窮秀才的靈魂是不是同時離開肉體的。如果是的話,他們之間有什麼語言,有什麼動作,他們是怎麼發誓的,怎麼分開的,我都不知道。我知道的是,在一個月之內,當地有數十個男子死在了自家的床上,無論生前體型怎樣,死後都乾枯得像一具木乃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