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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女人怕鼠

    「當然不……」選婆通紅著臉說。
    可是還沒有等選婆把後面的話說出來,女人突然張開雙手朝他撲過來。選婆大驚,本想躲開這個突如其來的陌生擁抱,身子卻恰恰此時僵硬不聽使喚。原來是女人的手已經將他環腰抱住,女人身體的溫度像溫水一樣滲進選婆的皮膚。
    女人的體溫像慢『性』毒『藥』一樣侵入選婆的皮膚,令他感到皮膚上的感覺神經漸漸麻木舒緩。
    選婆警覺的心頓時提了起來,猛地一下甩開女人的手,跳至一旁,喘息著喝道:「你!你要幹什麼!」
    女人也被選婆的舉動驚嚇不小,瞪著兩顆圓溜溜的眼珠,眼淚漸漸如涓涓的泉水一樣漫上來。淚珠順著漂亮的面頰滑落,飽含了委屈。
    柔能克剛,眼淚是最柔的水。選婆看著女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頓時心軟了下來,語氣緩和甚至帶些愛憐的問道:「你剛剛是幹什麼?」
    「老鼠……」女人說,聲音中透『露』出些許驚恐,又有幾分嬌羞。她一手拉起選婆的手,一手又作勢環抱他的腰。房樑上果然傳來老鼠的「吱吱」聲,銳利的爪子劃在木樑上,發出尖銳刺耳的摩擦聲。
    「有老鼠?」選婆擰眉側耳道,抬頭看看頭頂的房梁,由於太暗,看不見上面的老鼠模樣,只感覺自己的手被棉花一樣柔軟的東西纏住,像游動的水草,是女人的手。他無法拒絕。
    女人把頭點得像小雞啄米,水草一樣的手將選婆纏得更加緊,彷彿她是好不容易逮住一個溺水人的水鬼。
    選婆被這死死纏住的手弄得不舒服,呼吸困難。他兩隻手直垂垂的被她纏住,貼在身體的兩側不能移動。他感覺到了臉上有從女人鼻孔裡透出來的略帶香味的氣息,不禁癢癢的難受。在他看來,鬼應該是沒有氣息的,可是當時他確確實實感覺到了來自女人鼻孔的溫熱氣息,落在他的臉上如雞『毛』撣子一樣掃過。
    立刻,他警覺的神經重新舒緩下來,像一頭發怒的牛終於被主人安撫下來,恢復了往日溫順的脾氣。爺爺對牛也有一套,特別是他選中的牛。當牛怒不可遏,紅著眼睛見人就斗的時候,只要爺爺在旁低沉的吼一聲,發怒的牛立即放下蹄子低下頭,用堅硬的牛角輕輕抵住爺爺的衣角,溫柔的磨蹭。所以,村裡很多人在自家的牛老了,加上一些錢換小牛時總要找到爺爺做參考。牛販子將自己的牛吹得再怎麼神奇勤快也沒有作用,買牛的人掏不掏錢全在爺爺的點頭與搖頭之間。
    選婆也曾被另外一個長著一雙水靈靈的眼睛的女孩子這樣抱住過,也抱的這麼緊。那個女孩的手也是如水草一般纏住他,讓他透不過氣來。當然,女孩子的手不可能有這麼大的力氣,能讓他一個大男人透不過氣來。這都是他的心理作用,怪不得別人。
    在面前怕老鼠的女人緊緊抱住他的時候,他想起了往事。
    也是這樣灰暗的晚上,也是這樣孤男寡女,也是這樣的擁抱。不同的是那時的他還非常年輕,正是娶媳『婦』的好時光。不同的是那時的他還不用借酒消愁,那時的他對未來充滿了美好的想像,以為只要自己努力,就可以獲得美好的感情,就可以將心愛的姑娘娶進家門。
    女人見選婆的眼光有些游離,使勁將身子黏住 選婆,用胸前柔軟的兩團壓住他:「你怎麼了?總是心不在焉的樣子?」
    選婆低頭看了看面前粘人的女人,不但沒有被她的疑問喚醒,反而更深的陷入了曾經的回憶,那個有些激動有些緊張有些失落有些痛苦的回憶。如果不是此時此景如此類似從前,他根本不願再想起那些畫面,還有那時的心情。
    腦海中那個女孩子也是這樣黏住他,他也感覺到了柔軟的兩團抵在了身上。不同的是那個女孩沒有像現在這樣女人一樣問他,而是將小嘴湊近他的耳邊,悄悄道:「今晚就看你的表現了。如果你能,將生米煮成熟飯,我爹爹想反對我們在一起也是不可能的了。」接著是調皮的一串銅鈴一樣的咯咯笑聲,充滿了期待,也充滿了挑逗。
    這同樣是個兩難的處境。那時的他膽小,不敢做出出格的事情;可是另一方面,無論是從心理上還是從生理上,他都迫切希望擁有這個調皮的姑娘。
    當時的他們倆在姑娘屋後的老山上,荒草叢生,遮天的大樹和過膝的雜草將他們與其他人隔開成兩個世界。
    農村的夜是相當寂靜的,躺在滿天星光下的他們還能聽見姑娘他爹的咳嗽聲,以及姑娘家那條老黃狗的吠叫聲。不過由於大樹和雜草的遮掩,他們將咳嗽聲和吠叫聲置之不理。他沉浸在她水靈靈的眼睛裡,沉浸在曖昧的星光裡;她沉浸在他血氣方剛的激情裡,沉浸在輕撫的晚風裡。
    他受到了她的鼓勵,氣喘吁吁的除去了衣服的阻礙。她積極呼應。可是……
    「你怎麼了?」怕老鼠的女人又問道。因為她看見選婆的眼睛裡呈現出絲絲的痛苦,臉也有些抽搐。她仍然不知道選婆的思想早跑到九霄雲外去了。雖然周圍昏暗,可是選婆的腦海裡星光閃爍不定。
    女人沒有注意到選婆的拳頭緊緊的攥了起來,似乎想攥住早已過去的時光,好讓機會重來一次。
    當他伏在那個女孩的身上時,拳頭也是這樣緊緊的攥著。不過那次緊緊攥著可不是希翼機會不要錯過,而是由於神經過於緊張,緊張到彷彿下一口氣都吸不上來。
    這時,他的腦袋裡才呈現出這個女人,她說出的那句:「你找準鑰匙孔了慢慢擰進去不就好了?看你急得!這有什麼好著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