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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危險香氣

    「哦?」選婆詫異道,「它勾起了你的什麼回憶?」
    女人苦笑一下,說:「傷心的回憶,不堪回首。」同樣是笑容,可是微笑使選婆心曠神怡忘乎所以,苦笑卻使他心裡堵得慌,彷彿女人傷心的回憶於他有份。
    選婆看著女人垂眉幽思的『迷』人模樣,不禁心馬意猿,忘乎所以。
    兩人就這樣在寧靜純白的月光下默默相對許久。月亮在一片薄雲後偷窺他們兩人,卻將眼睛瞪得圓溜溜,偷窺得明目張膽。可是,誰又知道女人的心思比這月亮還曖昧,卻還大膽呢?
    女人首先打破兩人之間的沉默,問選婆道:「你知道詩經裡有《召南?野有死麇》,卻知不知道詩經裡面還有另外一首詩叫做《齊風?東方之日》的?」
    選婆心裡一個咯登,莫非這個女人已經懷疑我背誦的詩了?她知道我是貴道士派來這裡做誘餌的?她是要故意出另外的詩來揭穿我的老底了。如果我會,她便不會懷疑;如果我不會,她肯定會知道我是弄虛作假了。哎呀,這可如何是好呀!貴道士怎麼就沒有幫我把這些突發情況考慮好呢?
    他心裡雖然『亂』成一團,但是面上還不改『色』,仍舊掛著月光一樣虛幻而真實存在的笑容。他感覺到那笑拉得肌肉生疼。
    選婆想道:是不是我哪裡『露』餡了?引起了她的警覺?如果她知道我是假裝的,會怎樣處理我呢?是不是面前美艷的容貌立即變成惡魔一般恐怖的模樣?是用嘴咬在我的脖子上吸盡我的血,還是用手指掐得我窒息而亡?
    這麼一想,選婆不自覺瞟了一眼女人的『性』感的嘴唇和蔥根一樣的手指,心裡砰然一動。他的恐懼頓時退下,湧上來的竟然是盼望和快樂。
    難怪古諺說「英雄難過美人關」,何況我選婆比不上英雄,更是過不了面前這個美人的關了。選婆想道。
    他期待著那張嘴唇或者那根手指前來親近他的皮膚。他甚至已經閉上了眼睛,等待那一刻的到來。
    那個女人肯定沒有想到選婆的心思在這一瞬間的許多轉變。她兀自『吟』道:
    「東方之日兮。彼姝者子,在我室兮。在我室兮,履我即兮。
    東方之月兮。彼姝者子,在我闥兮。在我闥兮,履我發兮。」
    『吟』完之後,她呆呆的看著寧靜的月光,彷彿自己還沉浸在內,一時無法返回到現實生活中。
    「什麼意思?」選婆聽得雲裡霧裡,隨口問出。可是話一出口就後悔不迭,這不是『露』餡了嗎?即使自己借口記『性』不好忘記了這首《齊風?東方之日》,雖不『露』餡卻『露』丑了。
    女人笑道:「我以為你熟讀詩經呢。」
    選婆忙接口道:「前面那首詩因為特別喜歡,所以記得清楚。你剛才說的詩並不是我沒有沒有讀過,只是記憶比較淺。」這個謊言像窗紙一樣一捅就破,只看聽的人願不願意捅破這層紙罷了。
    女人踱步到選婆的背後,說:「這首詩講的是,一個齊國的女子和一個男子熱戀,主動到他家中與他親熱,從白天到晚上與他形影不離。」聽得選婆心裡像貼了一塊豬『毛』皮,既熱乎乎的舒服又『毛』乎乎的刺癢。他又不敢轉身去看女人的表情,看她的眼睛裡是不是傳遞一些他期待的信息。
    女人接著說:「此詩以男子口吻起興,寫女子的熱情,不見其『淫』邪,只見愛戀的熱切。那男子也好,能受得情人的溫存,雖是貪歡,更懂得尊重她的情感,並不認為她的投懷送抱就是輕佻。」女人講完,又停頓了一段時間,等待選婆的回應。
    可是選婆後知後覺,等女人接著講,等了半天不見動靜才反應過來。
    「嗯。」選婆點頭道。又是這樣簡短的回答。
    「嗯什麼?」女人問道。
    選婆側過頭來偷偷看女人,女人也恰好側過頭。選婆看見一張觸目驚心的美艷的側臉,她的烏雲一樣的頭髮直垂下來,那張臉像月亮一樣躲在烏雲的後面,欲掩彌彰。選婆感覺心臟要從心窩裡跳出來。
    「嗯,你說的對呀。」選婆說。他又抬頭看了看月亮中的桂樹。
    「哪裡對?」女人問道。選婆聽見了她沙沙的腳步聲,不知道她是在靠近他還是在走離他。一陣輕風吹來,從女人吹向自己,他聞到了好聞的頭髮氣味,像春土之上的茂盛綠草發出的芬芳,那是不同於花的香氣。
    選婆事後跟我說,那刻,他感覺自己的鼻子被那好聞的氣味勾住了,拉著他的鼻子要往她的頭髮上靠,要用 鼻尖去親近她的絲絲縷縷。
    我立刻想到陳少進在蔣詩的「房子」裡聞到的香氣。如果不是蔣詩的「房子」裡那陣奇怪的香氣,陳少進也許就可以抑制自己不要進入初次會面的蔣詩的臥室裡。
    「哪裡都說的對。呵呵。」選婆憨笑道,「我認為你說的都很好,都很對。」此時的選婆哪裡還去想女人的話哪裡說的對哪裡說的不對?他此時的腦袋裡全是接觸她的秀髮的慾望。此時的他像一隻饞嘴的魚,圍繞著弓著身子的誘餌,流連忘返。他隱隱感覺到了散發著香味的誘餌裡面有鉤和刺,就是欲罷不能。
    「你說我講得都對?」女人問道。
    「嗯,」選婆回答道,「是啊,是啊。」
    「那你為什麼不照做呢?」女人問道。
    「照什麼做?」選婆不解。他覺得女人的話和月光一樣模糊不清,捉『摸』不透。朦朦朧朧的,讓他看對面的山都如隔了一層紗。
    「帶我回你的家啊。」女人幽幽道。月光頓時明朗起來。
    選婆高興得差點跳起來,他看見對面的山背像波浪一樣舞動,漂亮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