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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茅廁之寶

    選婆由於勞累而早早睡下了,可是爺爺雖然在水田里干了活,這個晚上卻是輾轉難眠。他從選婆的口裡知道,紅『毛』鬼遇到了新的麻煩,一個自稱為「貴道士」的人突然來訪,還有一個選婆抓住沒有任何燙傷卻讓紅『毛』鬼痛苦不堪的鏈子。
    貴道士?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人啊。按選婆描述的他的模樣,應該是上了年紀的人。既然上了年紀,應該稍有耳聞啊。可是為什麼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人呢?為什麼他在女『色』鬼找自己的夜裡剛好達到紅『毛』鬼家裡呢?這些疑問在爺爺的腦袋裡纏繞不去。爺爺剛閉上眼睛,『裸』體站在地坪的女『色』鬼又浮現在腦海。
    還有那個「貴道士」講的故事,到底是真是假?還有他提到的銀幣,自己似乎也見過一枚銀幣,不知道是不是同一枚。自己雖然也見過一枚銀幣,卻記不起在哪裡看見過在什麼時候看見過。人畢竟老了,記憶力遠遠不如以前了。難道區區一個銀幣可以有一塊要求苛刻的復活地那樣的功能?如果是真的,這個道士又是如何知道這個時間距離相當遠的事情的?
    很多問號在爺爺的腦袋裡打了結,使得他一點睡意也沒有了。
    爺爺從已經捂熱的被子裡爬起來,望臉盆裡倒了半盆的溫水,泡了半個小時的腳,好不容易聚集起了一點睡意,沒想到剛要脫衣時,肚子突然咕咕叫了一陣。
    「完了,鬧肚子了。」爺爺自言自語道。
    『奶』『奶』聽見了,生氣責備道:「昨晚說了別在外面走動,你偏不聽我的,這下果然鬧肚子了吧!活該!」
    爺爺不好意思的點點頭,捂著肚子忙向茅廁跑。
    那時不管城裡鄉下,好像都還沒有衛生紙這個概念,上廁所一般都用書紙。有的家庭孩子還沒有上學的或者已經不上學的,甚至摘了南瓜葉將就。
    爺爺在茅廁蹲了許久,肚子才稍稍舒服一些。他從土牆的空隙裡隨意抽出一團紙,用力『揉』軟。因為書紙好好放著反而會被老鼠咬,人們都把紙張塞在土牆的空隙裡,要用的時候再抽出來就是。這都是當時的農村的習慣。
    爺爺在『揉』弄書紙的時候,眼睛不經意瞥在書紙的幾個『毛』筆字上。這一瞥,眼睛便再也沒有離開。這不是父親的字跡麼?更令他驚訝的是,那幾個被瞥見的字中剛好有「女『色』鬼」這三個字。爺爺一個激靈,慌忙將紙平展,對著雪白的月光看。爺爺雖然年紀大了,但是眼睛的視力比那時的我都要好很多。
    他就那樣蹲著,在月光下細細閱讀『揉』得皺巴巴的書紙上的『毛』筆字。頓時,四周都靜了下來,甚至牆角的土蟈蟈也停止的鳴叫。爺爺神情專一的看著書紙上的字,眉『毛』擰得緊緊。
    看完書紙上的字,爺爺慌忙又從土牆的其他空隙裡抽出一團紙。這次他沒急於『揉』軟書紙,而是瞇起眼睛細細看,然後塞進了兜裡。他又從一處抽出一團紙,如此重複剛才的動作。爺爺一邊這樣無休止的重複這個動作,一邊喊道:「喂,老伴啊,給我送點廁紙來!」
    『奶』『奶』這時不耐煩的回應道:「茅廁裡不是到處都有廁紙麼?還叫我送什麼送?」
    爺爺的肚子又是咕咕叫了幾下,爺爺停止動作,『揉』『揉』肚子,顫著牙齒喊道:「這些都是寶啊!不能再用啦!快送廁紙來吧!」喊完又到處找土牆的其他空隙。
    「茅廁裡哪有寶哦!是不是嫌紙硬了?你『揉』軟了將就用吧。晚上寒氣重,我不願意起來。你這個老頭子不是要折磨我麼!」『奶』『奶』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人已經起來了,在桌子裡找舅舅寫完了的小字本。
    那夜,爺爺泡了半個小時的功夫算是白費了,他點燃燈盞,將一張張皺巴巴的廁紙放在搖曳不定的火焰下,手指指著上面的蒼勁有力的『毛』筆字一個字一個字的看,嘴裡跟著念出小小的聲音。
    「什麼東西?這麼要緊?」『奶』『奶』湊上去看,可是她的眼睛比爺爺的差多了,只看到一團團漆黑的墨跡。
    爺爺返過身來將『奶』『奶』扶開,說:「這是我父親留下的珍貴東西,比你這個玉鐲都要珍貴。」
    「比這個玉鐲還要珍貴?」『奶』『奶』服從的坐在旁邊,低頭看自己手上的玉鐲。那個玉鐲是姥爹的姥爹傳下來的家傳之寶。玉質倒是沒有什麼特別,可是玉的中心有填充著血絲,血『液』一樣的『液』體在裡面循環流動。後來舅舅結婚時『奶』『奶』將血絲手鐲傳給了舅媽,可是舅媽跟舅舅一次吵架過程中將它摔在地上,手鐲斷成了數截,裡面的『液』體都流失了。
    爺爺一面看著廁紙一面問道:「這些紙是什麼時候塞到茅廁去的啊?」
     『奶』『奶』想了想,卻搖了搖頭,說:「我怎麼記得呢?你父親還沒去世的時候茅廁裡就塞了許多紙了,後來有用掉的也有新塞進去的。」『奶』『奶』伸直了脖子看燈盞下的廁紙,『迷』『惑』道:「什麼東西?這些紙還有用啊?」
    爺爺用手指彈了彈燈盞上的燈花,火光明亮了一些。爺爺對著跳躍的火光看了看,說:「怎麼沒有用?很有用。不過已經丟失的就算了。明天幫我一起到隔壁房子裡找找,看有沒有和這個字跡一樣的書紙。」隔壁房子是姥爹生前住過的。
    「嗯。」『奶』『奶』答應道。
    「你先睡吧,我把這些東西好好看看,整理一下順序。」爺爺對『奶』『奶』揮揮手道。
    『奶』『奶』給燈盞加了一些煤油,然後睡下了。
    盯著燈光下的廁紙,爺爺時而神『色』緊張時而眉『毛』舒展,看過的一律收起來,沒看過的在燈盞的另一邊堆得老高。因為紙張都是一團團的,所以即使堆那麼高也沒有多少張。可是紙張上的『毛』筆字寫得稍顯細密。許多長著翅膀的小飛蟲從房間各個黑暗的角落飛出來,圍著燈盞的火焰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