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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發光小蛇

    三尺,說起來好像很短,但是挖起來很深。並且浸入了酒水的泥土比較黏,挖起來難度更加大,選婆挖到三尺的時候,已經汗流浹背。
    不知道是三尺以下的泥土本身有這麼黏濕,還是酒水浸潤到了這裡的原因,選婆幾鋤頭下去,原來的地洞居然被黏糊糊的泥巴堵上了。這一堵不要緊,選婆就再也沒有挖出地洞來。也許是選婆用鋤頭將黏濕的泥土夯實了,地洞縮小到沒有了。可是到底是什麼原因也不確定。
    選婆耐住『性』子,用袖子擦擦額頭,揮起鋤頭細心的邊挖邊找。他恨不能把眼睛放在鋤頭的刃上在泥土裡尋找消失的地洞。他擴大了挖掘的範圍,兩個小時過後,仍然一無所獲。房子的牆腳都被他挖出來了,就是沒有再發現地洞,更別提白『色』的蛇了。
    此時,鋤頭上粘了一大坨濕泥,用起來非常費勁。十幾年前,我們在下雨的天氣喜歡穿一種叫「套鞋」的鞋子,書名叫「雨鞋」。我到東北來後從沒有見過這種鞋子了。不知道是不是南方的泥土的特『性』,還是所有的泥土都這樣,那時我穿著套鞋在濕路上走去上學,走到半途就提不起腳了,因為地上的泥巴像煮熟的糯米一樣緊緊粘在套鞋上,像貓狗腳板下的嘟起的肉團,很沉。
    而現在選婆的鋤頭上就粘了這麼大團的濕泥。選婆放下鋤頭,擦擦汗,找了一根小指大小的木棍,要把粘在鋤頭上的濕泥剔下來。
    在剔泥的過程中,選婆看見一條粗大的蚯蚓在泥團裡蠕動,和泥巴一個顏『色』。這麼深的土裡哪有蚯蚓生存?選婆腦袋掠過這個疑問。但是他沒有過多考慮,他輕輕一撥弄,將灰不溜秋的蚯蚓遠遠的彈開,拎起重量輕了許多的鋤頭繼續擴大挖掘的範圍。
    挖到太陽落山了,選婆還是沒有發現地洞。媽的,那個臭道士故意玩我吧!選婆狠狠的咒道。剛剛那個地洞這麼小,也不可能是蛇洞啊。搞不好就是個蚯蚓形成的呢,剛才不是挖到了一個蚯蚓麼。
    咦?蚯蚓?臭道士是不是耍我,把蚯蚓說成蛇?難道要挖的就是那條蚯蚓?選婆立即放下鋤頭,拍拍巴掌,後悔不迭。
    可是這時天『色』已經暗了,要找一條蚯蚓比較難。他連忙去睡房取燈盞。那時的農村雖然已經有了電,但是隔三差五停幾天,所以家家有預備的煤油燈。選婆跑到睡房拿到了燈盞,又找到火柴,劃燃了火柴往燈盞的燈芯上送,可是點了好幾次沒有點燃。
    「完了,沒有燈芯了!燈芯前幾天就燒完了,這幾天有電,就忘記買燈芯了。」選婆暗暗著急,不停的咒罵自己懶,沒有提前預備燈芯。
    說到燈芯,卻又使我想到好笑的事情。那時媽媽常要我去村裡的小賣部買一些零碎的東西,比如燈芯。也不知是我的腦袋不夠靈活還是舌頭不夠靈活,對小賣部的阿姨說「買東西」和說「買燈芯」時總是舌頭轉不過來,「買東西」和「買燈芯」常常混淆。我焦急的連連說:「買燈芯,我要買燈芯。」小賣部的阿姨也焦急的問我:「我知道你要買東西,可是你到底要買什麼東西啊?」
    現在想來,我還要為我當時的搞笑忍俊不禁。雖然當時會憋得小臉通紅,但是現在想來無限懷念。很多東西就是這樣,當時尷尬的害怕的糟糕的緊張的,過一段時間回想起來很溫馨,比如說這件事還有前面的「小馬過河」那件事;當時幸福的快樂的甜蜜的享受的,過一段時間回想起來很難過,比如說失戀。
    選婆翻箱倒櫃, 希望找到可以替代燈芯的布條將就一下。尼龍的就不可以,因為燒起來煙濃,還不吸油,最好可以有全棉的布條。選婆正在用手『揉』捏衣服分別質料時,屋外一個小孩子的聲音吸引了他:「這是什麼東西啊?白『色』的蚯蚓呢!」
    選婆一愣,馬上旋風似的跑出來。
    「在哪裡?白『色』的蚯蚓在哪裡?」選婆大聲問那個小孩。
    小孩被選婆的大聲嚇著了,畏畏縮縮的指著牆角說:「那裡,那裡不是有麼?還發光呢。」
    選婆轉過身來,看見牆角的一塊青石上爬著一條發著微光的「蚯蚓」。選婆躡手躡腳靠了過去,小孩子跟在選婆的後面,也是小心翼翼的。
    發光的「蚯蚓」身後一串骯髒的稀泥,顯然那是原來粘附在它身上的,讓選婆誤認為它是蚯蚓的泥。如果它是蚯蚓,則顯得太粗;如果它是蛇,則顯得太細。可是選婆從它身上的片片細鱗可以判斷出面前的就是一條細得不能再細的蛇,白蛇。微微的光正是從這些鱗片上發出來的。它長不過中指,寬不過筷子。它靜靜棲息在青石上,不知道它怎麼爬到這裡來的,也許是剛才的鋤頭壓壞它了,它需要休養一下。
    「它是什麼啊?」小孩子怕驚動了它似的輕輕問選婆。
    選婆驚喜之情溢於言表,兩手微顫的說:「是蛇,是白蛇!」
    他一時不知道用什麼東西裝這條細小的白蛇,在挖掘的時候他就欠考慮,一心想挖到瑰道士說的白蛇,竟然沒有想到挖到它之後怎麼辦。
    他想到了裝酒的陶罐。他飛身跑到鋤頭所在的地方,一手提鋤頭一手提酒罐返身回來。這時他又為難了,酒罐裡的酒還剩了一半,要倒掉捨不得,不倒掉沒有東西裝這條失而復得的小白蛇。他咬咬牙,小心用鋤頭將發光的蛇勾起來,移到酒罐的罐口抖了抖,發光的小白蛇就掉進了裝酒的酒罐裡。
    他將酒罐搬進睡房,用一張油紙蓋住罐口,又用細麻繩捆住,這才放下心來。經過這一番折騰,他未將挖開的泥土重新填上,便橫身躺在床上睡著了。
    窗外的天『色』完全暗了。陶罐裡響起輕微的水響,嘩,嘩,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