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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遺漏細節

    爺爺放下開山斧,圍著墳墓走了兩圈,察看竹釘的位置。我站在一旁看爺爺在濃濃的霧裡一絲不苟的樣子,心裡閃現一個奇異的想法,爺爺現在就像在仙境裡走動的神仙,濃霧更是襯托了這個氛圍。此時看著他少了一些溫和,多了一份不可褻瀆的神聖。此時的爺爺不是平時對我溺愛的那個睡覺打響呼嚕的農民爺爺,而是身染仙氣擁有超常本領的神仙爺爺,跟我們初中學校旁邊那個小廟裡的歪道士有幾分神似。當然我說的是神似,不是形似。歪道士住在香山寺,眼睛歪著的,鼻子歪著的,臉也歪著的,走路的時候更是一歪一歪的讓人擔心他跌倒。歪道士看到我們學生去廟堂好奇的瞄來瞄去,便伸出髒兮兮的手『摸』我們的頭,騙我們說他『摸』過頭的學生都可以考上大學。後來我的確如願以償考上了大學,其他幾個也被『摸』過頭的夥伴現在失去了聯繫,不知道是不是也上大學了。
    學校的老師要我們別去歪道士的廟裡,說歪道士之所以長相都歪著,是因為鬼氣太重。又說歪道士的廟裡藏了許多的鬼,都是他從外面收回來的,白天我們去了看不到,那些鬼只有晚上才出來找歪道士要這要那。
    在學生眼裡,老師說的話比一般人要可信的多,所以我們再也沒有人敢去那個香山寺玩了。現在想來,不知道老師說的真話還是故意嚇我們,要我們安心學習不瘋玩。
    總之,當時的感覺真像歪道士附在了爺爺身上。那是一種很怪異的感覺,我發誓,在這之前我從來沒有覺得爺爺是另外一個人。
    可就是這樣仔細的檢查了兩遍,爺爺還是遺漏了一個細節,這個細節在當時沒有造成什麼嚴重的問題 ,可是留下了可怕的後患。當然這些都是後來的事情了,後來的事情就留在後來講。就像爺爺對我說起這些鬼的時候顯得很無所謂,他說:「為什麼這些鬼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我活著的這幾十年裡來?為什麼這些鬼剛好碰到了看了古書的我?這些都是冥冥中安排好了的,到了時間它自然來了。」他在後來記起今天查了兩遍還是遺漏了細節,還是這樣解釋,說:「這個細節注定要被遺忘,不是我能控制的。」
    我聽得夢裡懵懂,但是不得不同意爺爺的說法,畢竟要解釋也沒有更好的解釋。
    爺爺說要走的時候,我還擔心的問了他,要不要再看看哪裡沒有釘好。我這樣問並不是說我早預料到以後會出問題,我只是覺得這件事情我參與了,宛箕鬼就記得我,我十分害怕它早晚再找到我。爺爺說我膽子大,以後都要帶著我去捉鬼,其實我哪裡不怕?我只是裝著不怕罷了。可惜爺爺能揣度宛箕鬼的心思,勸說鬼火回去,但是不瞭解我的心思。
    回到了家裡,我還不厭其煩的問爺爺,要不要再去那裡確定一下竹釘是不是保險。可見我當時確實害怕的很,只是爺爺以為我做事像個閨女一樣細心,說得我不好意思再提。
    外面的霧大得離奇,我和爺爺在霧中的時候沒有覺得,回來脫下外衣才發現外衣濕淋淋的,彷彿淋了一場大雨。一擰就接了一臉盆的水。
    霧散去,馬屠夫跟溫暖的陽光一起來到爺爺家。爺爺譏諷他說:「你這人就沒一點忍『性』,一點屁事就來回的跑。」
    馬屠夫握住爺爺的手感激不盡的說:「岳雲哥呀,我得感謝你一輩子。」
    爺爺說:「就為昨晚那點小事啊?」然後擺擺手說:「不值得這麼感謝。」
    馬屠夫拉著爺爺的手用力的晃,說:「我說出來你們不相信。我昨晚一回來我媳『婦』就告訴我,我離開家裡不久,孩子就出現了短暫的窒息,臉『色』比紙還白,手腳軟得像沒了骨頭。我那沒用的媳『婦』以為兒子又死了,趴在兒子身上哭得死去活來。等我打死那宛箕鬼回來,我媳『婦』抱著我哭訴。我兩腿立刻軟了,差點沒暈倒在地上。我和媳『婦』攙扶著去看兒子時,我那可愛的兒子既然臉『色』紅潤起來,呼吸也慢慢明顯。我心想肯定是宛箕鬼被制服了,我兒子才死裡逃生。」馬屠夫說得滿臉的淚水,哽咽不成聲。
    爺爺撫著馬屠夫的背安慰:「只要沒有危險了就好,孩子還在就好。」
    我在旁邊也挺自豪,為爺爺的及時挽救。
    爺爺對馬屠夫說:「到了第七天晚上你要按照我說的去做,萬事就安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