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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鬼門

    我心裡猛地一驚,你大爺的,這是個什麼狀況?悶葫蘆走到舅姥爺的身前,和他對峙了起來。整個空間突然開始了變幻,白布、樓層、牆壁,全都開始了扭曲。
    無數的黑色襲來,漸漸吞沒了一切的場景。能看見的,只有無窮無盡的黑暗。從黑暗當中,走出來了一群人。保守估計得有一百多號,這些人都穿著黑色的西服。最前面的,是幾個坐著輪椅的老人。他們被人推著,緩慢地走了過來。
    這幾個老人,有男有女,一共五個。
    其中唯一的一個女性,開口道:「梁啟恩。你可真是命硬,竟然活到了現在。」
    舅姥爺調轉過頭去,看著這個老太婆,說道:「當年的諾言,我今天來履行,不算太遲吧?」
    老太婆莫名地笑了起來,笑的很是嘲諷,過了一陣,她停了下來,說道:「當年的諾言?你是在跟我們講話,還是在跟它們?」
    「西婆子,跟這個懦夫廢那麼多話幹嘛?要不是他,我們今天能坐在這輪椅上?」老太婆旁邊的一位老爺子開口說道。
    這位老爺子,保守估計得有八十多了。穿著一身中山裝,留著小平頭,頭全都白了。說完之後,使勁咳嗽了很大的一陣。
    「二哥,行了。都多少年了,你還耿耿於懷。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停頓了一下,西婆子把目光再次投向舅姥爺,說道:「我是該叫你什麼?是叫你梁啟恩,還是叫你一聲大哥?」
    舅姥爺要說一些什麼,話還沒出口,西婆子就擺了擺手,然後對胖子招了招手,繼續說道:「過來,泉子。」
    胖子答應了一聲,走了過去。他對西婆子,叫了一聲「奶奶。」季曉蝶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我尋思著,果然這一切都是胖子弄出來的。有些時候防得住外人,就是他娘的防不住自己人。就像是胖子這種,對我而言最鐵的兄弟。總是會對他無條件的信任,到了最後才知道這種信任只不過是人家拿來騙你的一個漏洞。
    所有的事情都是一個圈套,一圈套著一圈,最後的贏家明顯就是這幾位老人。有人在博弈,我們不過都是棋子。這話說的,真是一點都不差。悶葫蘆從舅姥爺的身前走了開來,他慢慢向著西婆子行去。
    「其實我早就知道你們在做什麼,這一切都是你們在暗中支持。」他頓了一下,指著我說:「是因為這個人?還是因為季叔叔?不過都已經無所謂了,反正我是一個局外人。你們做的事情,我管不了,但是這個人你們動不了。」
    從人群中走出來了幾個人,最前面的是刀疤臉,然後是林冰,接下來是王和宋子祥。
    林冰抱著膀子,冷笑了兩聲,道:「就憑你?開什麼玩笑?怎麼?很驚訝?沒錯,你是抓了我,還綁架了子。但是你不知道吧,在你和付泉設定那個計劃的時候。這些老傢伙們,就已經動了另一個念頭。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林冰,林家的現任掌舵人。ok,我們是為了這個人,那麼你呢?你又是為了什麼?大家都有目的,說說看?你想幹嘛?為了季心遠?你不要忘了,那人是個叛徒,是季家的敗類。雖然你是秦家的掌舵人,但是你不要忘了,光是你一個秦家還撼動不了『鬼門』的根基。自己好好想想,不要把秦家置身於水火之中。」
    阿諾突然向前走了幾步,大聲喝道:「那在加上我們許家呢?」
    舅姥爺蒼老的臉龐之上,露出了一縷微笑,他看了看我,說:「後生可畏,後生可畏。西婆子,今天的事情,是你們和我之間的。跟這些後輩無關,咱們不要把他們牽扯進來。二弟,你的脾氣還是這麼火爆。幾十年過去了,你這脾氣竟然一點都沒變。是!我欠你們半條命,但是你們又有誰瞭解當年那件事的內情?好啊!今天我就跟你們把這些事情說一個清楚!道一個明白!」
    「好啊!那你倒是跟這些晚輩們講講。你,梁啟恩,是怎麼臨陣脫逃!是怎麼不管不顧兄弟們的生死,是怎麼背叛了我們『鬼門』?說啊!」西婆子旁邊的那位老爺子,再次開口道。
    從他們的交談當中,我明白了一些東西。這位老爺子,看來就是舅姥爺說的那位二弟,果然是脾氣火爆的主。
    季曉蝶站在我身旁,一直沒有說話。她在靜靜的聆聽,即便是當林冰說起她父親是個叛徒的時候。她仍然沒有去爭執什麼,只是眉頭一直在緊緊地皺著。她的這種表現,讓我覺得有些詫異。按照常理來說,她不應該這麼安靜。事出反態必有妖,這裡面肯定有問題。
    就在我正想著的功夫,舅姥爺又再次開口道:「這些年,你們一直躲著我。難道真的以為,我找不到你們?」
    頓了一下,舅姥爺笑了笑,繼續說道:「你們以為這個計劃我一無所知?從這些孩子一出生你們就開始了準備,直到今天。那我就跟這些孩子們講一講,當年那件事情。」
    出奇的,這個時候,再也沒有人打擾。所有人都在仔細的聆聽。這時我觀察到,除了西婆子和『二弟』,這兩個老人,其他的那三位,一直都沒有說過話。一個一直在呵呵的傻笑,另外兩個正看著舅姥爺,眼淚在眼眶子裡面轉悠。隨著舅姥爺,講到後面,他們兩個都已經流出了眼淚。
    事情要回到六十年前,那是1954年,中國剛剛建國5年。一共七個人,被家裡的長輩安排去做一件事情。這七個人,分別是背棺漢梁啟恩,西婆子付西、瘋狼吳蒼生、奸狽許漢林、毒掌櫃季坤、雙面虎林墨、劊子手宋少元。
    他們按照長輩們所交代的,先是經過香港、由香港出海,直達英國倫敦。幾經輾轉,他們到了英國緊鄰大海的一個附屬島嶼之上。這個島嶼被稱之『阿里卡』,算是一個禁閉島。四面臨海,面積相當於小半個香港。
    在這個島嶼之上,有一個被英**隊嚴格看守的小鎮。說是小鎮不恰當,因為基本上鎮子裡面沒有居民,全都是英**方的士兵。鎮子中央,是一個封閉的二戰軍事區,現在改成了戰後儲備所。
    當時他們跟著一個英國的某位政黨人士前往,這人叫凱爾·弗蘭克。是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留著兩撇小鬍子,叼著雪茄,穿著寬大的禮服。
    剛一上島,就看見港口,站著很多英國大兵。一個士兵開著吉普車,帶著他們進入了所謂的戰後儲備所。他們幾個中國人的到來,讓這個軍事區的士兵們都感覺很是詫異,紛紛投來了觀望的目光。尤其當時的西婆子,正是年華貌美的時候,又是典型的東方姑娘,這讓這些大兵們的眼光變得無比火熱。
    軍事區非常之大,佔地很廣。一共分為三個部分,一個是前院,一個是後院,還有一個是外圍的戰事碉堡樓。他們剛一進去,梁啟恩就覺出了不對勁。這院子裡面太安靜了!完全不像是一個軍事區該有的樣子。再加上所有的士兵都是住在這個軍事區的外面,他感覺事情或許沒有那麼簡單。
    家裡面的那些老傢伙一定是刻意隱瞞了什麼,或者根本就不知道這些東西,不然按照那些老傢伙的性格,絕對不會不告訴他們這些訊息。如果是前者,那麼事情還沒有那麼麻煩。可一旦是後者,那就會很糟糕。梁啟恩不得不留了一個心眼,他表面上雖然沒有去說什麼。但是卻無時無刻不在仔細觀察著周圍的一切,希望可以找出一些不同尋常的地方。
    吉普車直接開到了後院,在一棟樓前停了下來。幾個軍官摸樣的人,正在大樓的門口迎接他們。這幾個軍官當中一個叫蓋理·克蘭的人,是這個軍事區的負責人。說白了,就是最大的那個官。軍銜是少校,級別是團長。
    克蘭團長和弗蘭克一陣寒暄,又接著和梁啟恩他們一一握手。梁啟恩算是他們的頭,並且早年一直跟著家裡的長輩學習英語。所以,這次行動,他算是家族的代表。梁啟恩先是用英語和克蘭團長一陣互相吹捧。然後直接進入了正題,問克蘭團長什麼時候才能進入那幾座戰前碉堡裡面去看上一看。
    由於此時天色已經晚了,正是夕陽時分。馬上就有可能天黑,克蘭團長提議還是先吃上一頓豐盛的晚餐,喝一點紅酒,舒舒服服睡個好覺,等到明天在去也不知。
    梁啟恩一想也是,問了一下其他人的意見,見都沒有異議,也就不再推辭。
    老外吃的東西,很不合他們的胃口。他們也就是吃了那麼一點,喝了一些酒,就草草去睡覺了。就在所有人都已經熟睡了之後,梁啟恩聽到門外面,有人在低聲的說話。他偷偷穿上衣服下了床,跌手跌腳的走到門口,屏住了呼吸,仔細聆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