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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屍囊

    用手機把第三幅畫拍攝完畢之後,我急忙去看向第四幅畫。我很想知道,這個道士究竟給了這些人什麼東西。但是當我看清第四幅畫的時候,卻並沒有得到這個答案。因為這幅畫和前面的故事情節根本連不上,這幅畫,畫的是兩方軍隊在戰場上廝殺。
    背景是一個山谷,兩方軍隊呈上下對陣。下方的軍隊士兵,身穿黑色盔甲,手拿長矛。一股子肅殺之氣,從畫面之中散而出。
    這支軍隊前方,是個將軍摸樣的人物。只見這將軍一身銀色盔甲,胯下一匹純白色駿馬,手握一桿長槍,遙指前方。
    這個將軍身旁是一匹黃顏色的馬匹,雙蹄騰空,顯然是出於受驚狀態。地面之上,躺著一個將帥,血流了一地,明顯是被人斬於馬下。這將帥身旁,還散落著兩柄大錘,相隔距離不算太遠。
    畫面上方的軍隊,則是唐朝軍士,數量要是下方軍隊的三倍還多,此刻卻在潰逃。唐朝軍隊的服飾還是很好認的,最重要的是軍旗之上那一個大大的「唐」字。想到軍旗,我就再次看了一眼下方的那支軍隊,但是這支軍隊根本就沒有士兵在拿著軍旗。這倒是有些古怪。
    胖子叫了我一聲,讓我過去。我匆忙把剩下的那幾張壁畫用手機拍攝完畢,沒有細看,便趕了過去。這間石室的牆角,堆著一些東西,胖子他們正在查看。我過去之後看了一眼,是幾具骷髏架子。
    這房子裡白骨可不少,但基本都是屬於散了架的。唯獨這幾具,完好無損。我這時現這幾具骷髏的手掌骨裡,都握著東西。跟胖子說了一聲,讓他弄開看看。
    胖子剛要去掰一具骷髏架子的手掌骨,卻被悶葫蘆給制止了。
    悶葫蘆一臉的凝重,用手中的刀,把這具白骨手掌裡面握的東西扒拉了出來。那是一個黑色的小袋子,很像是古時候用的那種錢袋。但明顯不是布料的,根本不是紡織品。有點像某種動物的皮,上面還有一些白色的斑紋。
    我問悶葫蘆這是什麼玩意,他沒理我。我心說這傢伙,果然人如其名。胖子給他起個悶葫蘆,還真是沒起錯。這人是怕說話累著?還是說一個字能他娘的值個大金塊子。這回總算是懂了嘛叫惜字如金!
    這悶葫蘆不理我,不代表別人也不理我。阿諾明顯就是個話嘮子,她從地上撿了一塊白骨,戳了那黑色袋子幾下。
    之後,皺了皺眉頭,說道:「是屍囊!這玩意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啞巴,這有點不大對勁啊。」
    胖子點了點頭,語氣也是有些凝重,道「估計這地方,絕對藏著什麼貓膩。不然他們不會來這裡。悶葫蘆,你覺得這梁家人來這是為了啥?話說,還有他們梁家擺不平的墳頭?」
    阿諾接過話頭,說道:「這幾具骷髏,不一定就是梁家人。頭幾年,在西峰山不是也現了屍囊,大家都以為是梁家人幹的。結果根本不是那麼回事,當年為了那件事,家裡的幾位老爺子差點就起了內訌。」
    胖子吧唧吧唧嘴,出嘖嘖之聲,看樣子,也是對阿諾所說表示了一番無奈。我雖然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但是隱隱覺得這所謂的屍囊定然有著巨大的來頭。
    悶葫蘆用刀隔開了那個屍囊,把裡面的東西倒了出來。先是一股子黑水,臭的要死,然後一個大拇指粗細的東西從屍囊裡掉了出來。我凝神細看,那竟然是一個拇指一般大的「人」!
    不是活人,是一具黑了吧唧的死屍,基本上是皮包骨。面容什麼的,基本都已經看不清了。顏色上,有點綠。別提多滲人了。
    阿諾跟我解釋了一番,說這屍囊裡的死屍其實是用活人醃製而來的。這種技術叫縮屍術,必須得用活人。而且呀,絕對要是處女,或者是處男,不然就沒有效果。據說這些處女處男,是被活活地醃製成了拇指這麼大。
    讓她這麼一說,我倒是覺得眼前那黑了吧唧的拇指屍體,感覺沒那麼恐怖了,更多的是一份憤怒。真是想不到哇,這世界上竟然還有如此殘忍至極的手段。我問阿諾,這屍囊有什麼作用。她說,這東西可以掩蓋住活人身上的生氣。
    如果在二樓那會,我們每人身上有個屍囊,那些屍怪是感覺不到我們存在的。我們即便就是在那些屍怪的眼前走,甚至是躺在它們的身邊,它們也不會攻擊我們。換句話說,那些屍怪把我們當成了「自己人」。
    這麼一解釋,我倒是明白了過來。這就好比打入了敵人內部啊,可以輕輕鬆鬆的把屍怪解決掉。
    我想著,這也算是個好東西不是。咱甭說幹掉屍怪了,但有這麼個玩意在,基本上就等於一道免受屍怪騷擾的護身符撒。想到這,我就想著要不要弄一個帶在身上。反正這些白骨都已經死了這麼長時間了,就算是陪葬,這陪的年頭也有些太久了。是時候,該讓這屍囊重見天日,揮一下它本來應該幹的本職工作。
    走到一具骷髏前,我就蹲了下來,從地上撿了一塊手臂骨,慢慢地把屍囊從這白骨的手中挑了出來。悶葫蘆走了過來,破天荒的說道:「看來你還是挺聰明的。知道我為什麼不讓胖子用手去碰這白骨的手掌不?」
    我搖了搖頭,表示不解,順帶著把挑出來的屍囊給收了起來。悶葫蘆歎了口氣,看著我,一臉無奈的解釋道:「因為這些人,根本就不是梁家人。」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悶葫蘆,包括我。悶葫蘆用刀,把我身前那一具白骨的手掌骨,給挑翻了過來。只見那白骨的手掌裡面還握著一個指甲蓋大的圓球狀鐵疙瘩,阿諾看到之後立馬驚呼出聲,「奪命針?!這玩意幾百年前就絕跡了。難道,這幾位,是當年奪命針的那幾位傳人?一,二,三,四,五。正好是五具白骨,真的是江西五怪。英雄一時,沒想到最後竟然都死在了這。可悲呀。」
    胖子從口袋裡掏出一盒煙,分了我一支,自己點燃了一支。他抽了一口煙,說道:「這要真是那五個傢伙,我看吶,咱們還是趁早上去吧。這幾個人都死在這了,咱們在繼續下去。估計也討不了什麼好。到時候,沒準死的比他們還慘。」
    「第一,我聽不懂你們再說什麼。第二,這些白骨是不是那什麼江西五怪,還有待驗證。第三,剛才你們也否定了有屍囊就是梁家人的說法,那麼光憑她們手中的鐵疙瘩也無法證明,他們就是那幾個人。悶葫蘆,你是怎麼想的?」說話的是季曉蝶,這是他進這石室以來,第一次開口,但是分析的卻也到位。
    我找胖子要了打火機,把煙點著了,抽了一口,對季曉蝶說道:「你都叫他悶葫蘆了,還能指望個葫蘆開口?依我說,咱們還是聽胖子的,早點上去得了。省的在這下面擔驚受怕的,沒準一會出來一些個比他媽屍怪還吊的主,到時候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悶葫蘆一把抓住了我的左手,放在了我的眼前,道:「現在誰都能走,就是你走不了。你看看自己的虎口!」
    我低頭一看,只見在左手的虎口之上,清晰的印著一個狼牙一般的青色圖案。就像是紋身,從虎口一直延伸到快接近食指的位置。心說這是怎麼回事?我可從來沒有在左手的虎口上紋過什麼。為何突然之間,出現了這麼一個奇怪的圖案。
    正疑惑不解的時候,我看到除了季曉蝶一臉茫然之外,其他人的表情卻是各不相同。
    胖子是一種恍然大悟的神色,阿諾則是早知如此的表情,而悶葫蘆卻是一直在盯著我的左手看。
    就在這時,阿諾突然一個閃身,猛地向後翻了一個跟頭。悶油瓶鬆開我的手,蹭的一下,就竄了出去。
    一個黑影在我眼前一閃而過,跑出了這間石室。
    所有人都是一驚,我得第一反應是,屍怪?
    悶葫蘆已經追了出去,我和胖子緊跟在後。剛一出石室,就看到了三條分叉路,悶葫蘆已經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根本沒見他的蹤影。
    胖子讓我不要說話,他靜靜聽了一下,跟我說,是左邊這條通道。有跑步聲,估計悶葫蘆是往這邊去了。我們沒有立刻行動,等季曉蝶和阿諾都出來之後,才一起進了通道。
    這通道四周都是石壁,四個人走,不算擁擠。我倒是期望這些石壁之上,在出現一些壁畫,可是奈何這石壁又實在是乾淨的要命。
    無奈之下,只好和胖子他們悶頭趕路。往前走了一陣,就走出了這個通道。悶葫蘆正站在通道口等我們,他見我們趕了上來,抬起胳膊指了一個方向。
    我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一個人跪在了一具巨大的青銅棺材前面。
    那人,我光從背影上看。怎麼看,怎麼像是舅姥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