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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西祠胡同的鬼樓(7)

    我看著這都是鐵銹的鍘刀,心裡頓時一涼。想著今個這算是要真正的交代在這了,不知道我這無頭的冤魂下了陰曹地府,閻王爺會不會給小鞋穿。
    就在我閉上眼睛,已經準備等死的時候。全身突然冒起了大汗,腦袋也開始懵,一陣強烈的眩暈感襲來,那滋味就像是了三十七八度的高燒。渾身上下都滾燙的厲害,就跟火燒的一般。胃裡一股子酸水上湧,一張口就吐了一個稀里嘩啦。
    吐了一陣,胃裡實在是沒有東西可吐了,就一直乾嘔著,往外吐著酸水。腦袋越來越清醒,全身上下的火燒感也漸漸下去了很多。這時,我現有人正在拍著我的背。抬起頭來,看了一眼,是林冰。她正站在我身旁,一隻手舉著手機,另一隻手輕輕拍著我的背,眉頭緊鎖,很擔心我的樣子。
    直到此刻,我才意識到,自己正躺在一張桌子上,雙手撐著桌子,把頭探了出來。地上全是白骨,白骨之上有一些我吐出來的髒東西,看到就覺得噁心。身上的不適感正在退去,我就想著重新躺回桌子上面休息。
    剛一起身,林冰就拖住了我的頭,柔聲說道:「小心」。
    我不知道她要我小心什麼,但是突然意識到了哪裡不大對勁,我坐起身來,向後看去,一把鐵鍘刀就擺放在桌子最頂端的位置。我剛才要是直接躺了回去,鐵定會用撞到那把鍘刀。突然我想起來了之前的事,心說不對,眼前的林冰絕對是那個女鬼變得。
    「你沒事吧?」林冰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再次說道:「你到底怎麼了?」
    聽林冰此刻說話的聲音,以及她的表情來看,並不像是女鬼。我的腦海之中充滿了疑惑,疑惑歸疑惑,但是卻不敢放鬆絲毫的警惕。
    「自打你醒過來,就變得有些不大正常。看見我就像是看見了什麼可怕的東西,我長得有那麼可怕嗎?孫曼,孫曼,你倒是說句話啊!」林冰眉頭皺的更加厲害,她看了一眼四周,轉回頭來,再次說道:「這裡都是人骨頭,挺嚇人的,真的挺嚇人的。孫曼,你倒是跟我說句話啊!」
    「自打我醒過來,就不太正常?什麼意思?」我問。
    讓我這麼一問,林冰一下就火了,罵道:「好啊,原來剛才你都是裝的。什麼意思,你倒是給老娘說說什麼意思?自打你昏迷之後,都是老娘在照顧你。你一醒來,看見老娘就跟見了鬼似得,轉身就跑。沒得辦法,我只能跟著你。誰曾想你竟然一口氣跑到了這,撞倒了個桌子不說,還撿起個腿骨威脅老娘,不讓我靠近你?老娘要不是擔心你,才他媽懶得管你。」
    「等等等等,那你倒是說說我現在為啥子躺這桌子上?」我一指那鍘刀,問道:「還有那鍘刀是咋回事?剛才老子記得就躺在那鍘刀下面,就等著挨鍘了。」
    「還說呢。」林冰撇了撇嘴,繼續說道:「你拿著腿骨威脅我那會,突然就渾身顫抖,一個勁的抽搐,就跟個了羊癲瘋的病人似得。然後突然一頭栽倒了地上,開始神志不清,可把我嚇了一跳。我心想著地上涼,就拖著你到了這桌子地下。強忍著噁心,把這一桌子的人骨頭扒拉到了地上,又把你從地上抱到了桌子上。你這傢伙,看上去挺瘦的,沒想到那麼重。為了把你弄上這桌子,可他媽累死老娘了。可沒想到,你一上這桌子,就把頭往那鍘刀上躬身子。我怕你撞到那鍘刀,抓住鍘刀的刀柄就要往開挪。沒想到,非但沒給挪動,倒還把鍘刀給撐開了。誰曾想,你一下就把頭放在了鍘刀的下面。老娘當時咋沒一鍘刀下去,把你給鍘了?真他媽後悔!」
    「接著說。」聽完,我明白了個大概,說道。
    林冰翻了一個白眼,道:「你說,你剛才是不是裝的?是不是為了嚇唬我?」
    我一下樂了,笑道:「怎麼肯能!按照你這麼說,我剛才好像是出現了幻覺。我記得我一醒來,就躺在一間四方格屋子裡。我後來走了出去,在樓梯口看見了一個女鬼。真的,那女鬼就是我用死亡攝影術照出來的那一個。他娘的,一模一樣。你說說,我能不跑嗎?對了,胖子他們呢?」
    「自打你昏迷之後,老爺子就說壞了。他忘了你的後腦勺被阿諾打出了血,那些煙一定是沾染到了你後腦勺的傷口上了。他讓付隊去叫救護車,付隊就急忙打電話。可你說,這屋子也是邪性,竟然不在服務區裡面。付隊只好出去打電話,可是這一去,就再也沒回來。我們等的心急,老爺子說得趕緊上三樓,不然會有更大的麻煩。季曉蝶背著你,我們這就上了二樓。然後季曉蝶、阿諾、和老爺子,就往三樓上走。讓我留下來照顧你,可我一人待著,總覺得慎得慌,見你沒醒,就想著看看他們在三樓幹什麼。那沒想到,三樓的樓梯口被人給封住了。他們三個站在樓梯口,正商量著什麼。見我上來,季曉蝶讓我趕緊下去看著你。誰曾想,我剛一下樓,就碰見你從那屋子裡走了出來。」林冰一口氣說完這麼一大段話,看了看我,試探著問道:「有個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什麼事?你說來聽聽。」我從林冰的手中拿回自己的手機,照了照四周,尤其是這二樓的盡頭。
    只見盡頭的牆壁之上,掛著一面大的「青天白日」旗,這面旗下方,好像放著什麼。
    我從桌子下來,就往那邊走,這時聽到林冰在我身後說「其實...子沒死......」
    「什麼?」我回過頭去,看著她,再次問了一句,「你說子沒死?」
    林冰想了想,說道:「這事還得從審訊室裡那幫人開始講起......」
    按照林冰的說法,具體的事情生過程是這樣的,我在這之後,又整理了一遍。
    就在子找我去警局的當天早晨,警局接到了一個電話。
    這個電話是鼓樓西街的分居打來的,說是一個自稱是鼓樓西街雞鴨市胡同36號院的房主,說有很多人私闖他的院子,而且還懶著不走。
    當時去的就是子和林冰,子剛到院外,就察覺出了不對勁。
    大院外面,停在兩輛運屍車。
    剛一進院子,就看見分居的片警江一晨和另外的幾個片警正在現場。
    一個光著膀子的中年男人,正在和江一晨大聲嚷嚷。
    子就問江一晨,到底怎麼回事?
    這時,子也算是看明白了,只見院子裡面大概有五六十人,每一個都神色怪異,跟審訊室裡那幫人一模一樣。
    江一晨指了指那中年男人,說:「你還是讓他說吧,他是這院子的房主。」
    房主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穿著一件大褲衩,光著膀子,脖子上帶著一串大金鏈子。據林冰說,這男的姓許,叫許大金。
    許大金跟子說,他一大早起來,就看見這幫人在院子裡了。當時還以為家裡招了賊了,可在仔細一看,這幫人就跟神經病似的,他就趕緊報了警了。
    江一晨跟子說,這事本來不應該屬於他們刑警管,但是已經死了三四個了,沒辦法只能讓他們接手了。
    這時,許大金還嚷嚷著晦氣晦氣什麼的。
    子就跟許大金說,讓他先把吵吵,這幫人我們先帶走,以後有什麼情況讓他及時報警。
    就這樣,他們通知了胖子,警局出動了幾輛大車,這才把這幫人弄回警局,回警局的途中,還死了好幾個。
    當時就想著給企圖自殺的人打鎮定劑,可是有一個警員剛剛一接近企圖自殺的那人,竟然就跟傳染了一樣,變得跟那人的狀況一模一樣。
    有的警員不信邪,上去制止,可是這幾個警員,也全都死了。死法跟那幫人,沒有任何區別。
    沒得辦法,弄回警局之後,胖子就把這幫人關進了審訊室,誰都不讓進去。死了人,在把屍體弄出來。
    開始他們以為是病毒細菌什麼的,就去請疾病控制中心的專家了。專家到了,仔仔細細研究了一番,甚至連續解刨了幾個死屍,都沒有查出什麼。到最後,給胖子逼得實在沒招了,才去找的我。
    然而,我們都不知道的是。
    子當時本是在警局值班的,接了一個電話就匆匆出去了一趟。
    當子回來之後,林冰覺得子有些異常,總是神情恍惚狀態,好像老是在想著什麼。她問子怎麼了,子又是不肯說。後來她偷偷拿了子的手機,翻了一下通訊錄,看到了一個撥打次數三次的陌生聯通號碼。
    她打了過去,是個男人接的。
    「這麼快就辦好了?」電話一接通,男人就來了這麼一句話。
    林冰當時不知道該怎麼應答,只好問那男的是誰。可沒想到,那男的竟然一下子就給掛了。
    對方掛掉電話之後,沒過幾分鐘,子就來找她。跟她說,有點事要跟她出去說。當時林冰也沒有什麼戒備,出了警局,子就讓林冰上車。林冰就問子到底咋了,子就跟林冰講,上車再說。沒想到,等林冰一上車,子給了林冰一罐子鎮定劑。
    等林冰再一次醒來的時候,是在一間廢棄的工廠廠房裡。
    廠房裡全是人,這些人都穿著黑色的西服,保守估計得有四五十人。
    她被人綁在了椅子上,對面是子,同樣被人綁在了椅子上,嘴上還貼著膠布。
    這時,一個人朝他走了過來。她看清這人面容的時候,當時就震驚了。
    這人,竟然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