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離婚

    「柯謹言，我討厭這樣的自己，我，我真的是不知道該怎麼做。 」
    「該怎麼做？你就只需要記得你是我的老婆，記得你說過這輩子如果先遇到我，就嫁給我，記得你說要跟我一輩子。」他突然轉過頭，眼神死死的鎖住我，讓我感覺特別的壓迫，難以喘息。
    這些話，確實是我說的，我怎麼，能說了話卻不認帳呢。
    「如果不能兌現，就不要輕易承諾，你說呢？」他問我，我卻只能用沉默回答他。
    「柯謹言，其實你已經不愛我了對不對，你之所以覺得愛我，只是因為習慣了。」
    「不僅出爾反爾，還自以為是的定義別人的感情，也對，你沒什麼優點，我為什麼要愛你？難道天底下的女人的死光了！」
    「你這麼想……最好。」
    他雙手使勁的敲擊了一下方向盤，好像整個車子都在抖。
    「這一個月來，你很累吧，因為不能做以前的自己，所以很累，以後，你會遇到更好的。」
    「駱靈，你剝掉了我堅硬的殼之後，就要走是不是？」
    他好像隨時快要崩斷的線一樣，在風中搖曳。
    「我，我想下車。」
    「不可能。」
    他話音剛落，就猛的踩了剎車，我抬眼，只見車前站著一個白衣服的女人，黑髮飄飄，近在咫尺。
    那女人的臉，好熟悉，是……楊晞！
    我衝了下去，一把抱住了有些瘦弱的她:「楊晞，真的是你嗎，你怎麼會在這兒出現，我真的好開心，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楊晞的嗓子很啞，睫毛虛弱的上下撲閃:「你，跟柯謹言在一起了？」
    她的眼神一直沒有離開過柯謹言，那樣深深的眷戀，還有一些複雜的情感。
    十年前，她對我說，她喜歡的只是柯謹言的物質，可是，現在看來，她對我說了假話。也對，誰都不願意在別人的面前揭開自己的傷疤。
    「上車。」
    我把楊晞扶上了車，就準備打算跑，這時候，看見柯謹言正冷冷的看著我，那表情好像再說:你再跑我就打斷你的腿。
    於是我就上車了，有楊晞在，就不會有什麼了吧。
    「楊晞，你怎麼會在這兒？」
    她垂了垂首說:「剛剛去算命的那裡求姻緣，他說讓我閉著眼睛，沿著這條路一直走，如果有一輛車停在了我的面前，那車上的人就是我的真命天子。」
    她話音剛落，車上就陷入了一片尷尬，我也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我剛準備說:算命先生說的很準。就被柯謹言給搶先了，他聲音沒有感情的說:「這樣很危險。」
    僅僅這麼一句話，楊晞就立馬紅了眼眶，有眼淚在裡面打轉。
    誰知柯謹言又說了一句:「差點讓我跟駱靈出了車禍。」
    一句話，氣氛又降到了冰點，我說:「怎麼會，你開車技術挺好的，再說，算命先生說的很準。」
    「楊晞。」我抓住了楊晞的手，笑道:「柯謹言就是你的真命天子。」
    她睜大眼睛疑惑的看著我，滿眼欣喜的看著我:「你們沒有在一起？」
    柯謹言接話道:「我們確實沒有在一起，但是，我們結婚了。」
    我看到楊晞因為尷尬，而不知如何是好的嘴唇，還有她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的關節，她瞪了我一眼，估計是覺得我在耍她。
    一路無話，車子平穩的駛進了小區。
    柯謹言站在車跟前，冰冷的聲音在整個地下室迴盪:「你還要進去嗎？」
    楊晞準備走，我就拉住了她，然後說:「別走了，今晚跟我睡吧，我們那麼長時間沒有見面了，敘敘舊。」
    然後楊晞就點了點頭，我知道，她本意是想留下的。
    柯謹言看起來似乎很不高興，可是有些事情必須要說，不能再拖了。
    我們一起來到房間，柯謹言就直接進了書房，把門關的『砰』的一聲響，楊晞嚇得直接抖了一下。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說:「你先去洗個熱水澡吧，我有些事情要和柯謹言說，還有，我覺得算命先生說的話，是對的。」
    「駱靈，你不會是要和柯謹言……離婚吧。」
    她小聲說道，我點了點頭，回答她:「嗯，你放心不是因為你，而是因為有些事情，我理不清了，我覺得最好的辦法就是離開，我想一個人靜靜。」
    我推開了書房的門，只見柯謹言正在喝茶，指尖捏的茶杯咯咯響。
    聽到我進門的聲音，他抬頭看我，眼睛閃過一絲喜悅。
    我說:「楊晞她越來越漂亮了。」
    ……
    「可能這是天意吧，兜兜轉轉讓你們又相遇了，而且她是去求的姻緣才會遇上你，你說怎麼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
    「厄，楊晞她長得比我漂亮，身材也比我好，我覺得站在你身邊，她比我更適合，呃，或者別人也可以，嗯……更優秀的人。」
    「你想說什麼。」他終於開口，密封的氣球裡，終於破了一個洞。
    我深吸一口氣，下定了決心:「柯謹言，我們離婚吧。」
    「你再說一遍。」卡嚓一聲，他手裡的茶杯被他捏碎了，血，一滴一滴的砸在實木桌子上。
    撲嗒，撲嗒，如同有節奏的鼓點。
    我忙解釋道:「跟你在一起的這段日子我很開心，如果屠冥沒有回來，我一定會愛上你。可是他回來了，我不能裝作沒發生。」
    「那你現在的意思是什麼？跟我離婚，投奔那個鬼的懷抱。」
    「不，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但是，必須要離婚。」
    他說，冰封的眼底帶著些期盼:「看著我的手受傷，再也沒有創口貼了是嗎。」
    我狠了很心，搖頭:「沒有了，我現在不用了。」
    「好。」
    他開門，然後把楊晞拉了進來，把我們三個鎖在了房間裡。
    他把楊晞放在了辦公桌上，粗暴的撕掉了她的衣服，沒有任何前戲，連楊晞的嘴都沒有吻，直直的挺入，兩具身體肆意交纏，楊晞曖昧的呻吟充斥著整個房間。
    突然，柯謹言快速的抽動，喘息也越來越重，然後，他們渾身一顫，就倒在了辦公桌上，柯謹言摸著楊晞的頭髮，聲音帶著低磁，他迷幻的說:「楊晞，嫁給我。」
    楊晞哭了，渾身顫抖:「謹嚴，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等你的這句話，我願意，我願意嫁給你。」
    我從沒有料想到我們離婚的場景會是這樣，他和楊晞在我面前上了床，我給愣住了。
    然後出去，坐在沙發上，等著柯謹言完事後出來，他很久之後才出來，這期間，房間裡又傳來了一段**迭起的呻吟。
    我打包好自己的行李，在沙發上睡了一夜，第二天，坐上了柯謹言的車，去辦了離婚手續，不到一個月的婚姻，宣告終結。
    柯謹言背對著我，微微側臉:「你就沒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
    我看著他挺拔的背影，如同一光年那麼久，邪君，柯謹言，他們的臉孔在我面前變換著。
    我曾和邪君一起溺水，那時候的對望，和現在一樣，皆是一眼萬年。
    我走上前去，往他手裡塞了一個盒創口貼:「我現在才知道創口貼是不能包治百病的，以後，楊晞她會把你照顧的很好，祝你們辛福。還有……」
    我哽咽的一下，好不容易，才使聲音恢復了平靜:「再見。」
    柯謹言仍然保持著側臉的姿勢，似乎有霧氣在眼裡凝結，我倒退著走了幾步，然後轉身，再沒有回頭。
    柯謹言，再見。
    對不起，負了你的十年。
    這輩子，雖然先遇見了你，可是，在我的心裡，屠冥他，還是來早了一步。
    我不是在耍你，我說讓你等我十年，那一刻，我是真的想嫁給你。
    人家說女人是琢磨不住的風，是須臾變換的天，我也終究成了這樣。
    太陽從西邊緩緩的升起，金光萬丈，就像是通往一條未知的路一樣，讓我走著走著，竟生出一些彷徨。
    柯謹言，你不想愛一個人太深，而我不想傷一個人太深，可我們最終，都變成了自己不喜歡的樣子。
    就是所謂的造化弄人吧。
    我給媽媽打了電話，告訴他們我跟柯謹言離婚了，我不能說是因為一隻鬼，我只能撒謊，撒謊我愛上了別人。
    我被他們罵得狗血淋頭，對呀，要是我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我也會覺得我傻透了。可是感情這種東西，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媽媽說:「你愛上誰了？我倒要看看他是比柯謹言帥，還是比柯謹言有錢，還是比柯謹言對你好！」
    「媽，他是我前男友。」
    「簡修揚啊，駱靈我說你是不是腦袋被驢踢了，啊？為了那種人竟然和柯謹言離婚，我真想一巴掌打醒你，打醒這個糊塗蛋。你以為女人離了婚名聲好是不是，你離過婚了，再嫁，對方能看得起你嗎？柯謹言對你那麼好，你怎麼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媽媽氣憤的掛掉了電話，我知道，和柯謹言離婚，會讓所有人都罵我。
    那麼一個完美的男人，我卻不珍惜，不滿足。
    可至少這樣，我不用兩面為難。
    我也捋不清自己的心，唯一明白的一點，就是:在屠冥面前，我不能和柯謹言在一起，在柯謹言面前，我不能和屠冥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