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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真相是--

    「好,我明白了,你說的對,我確實是自作多情,可是,救不救你是我的事,就算你沒說那樣的話,我也會救你。 所以你也不要自作多情的以為,我被你感動了。」
    「沒有人能左右我,沒有人。」
    我抬眼,看到遠處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張月笙!
    瞬間眼前一道白光閃過,我竟然抱住了邪君欲走的身體,臉貼著他寬闊的背,他的身體變得無比僵硬。
    我們維持了這個動作很久,直到他打破僵局。
    「你夠了。」他的聲音裡帶著厭惡。
    我發現,我根本控制不了這具身體,不能動,不能說話。
    「邪君,笙兒求你,求你不要不愛我。」
    『我『的聲音楚楚動人,是張月笙在控制我講話。
    「你憑什麼要求我愛你,你這女人,為什麼這麼自私。」
    一向冷硬的他,肩部竟有些抖動,這些我還是可以感受的到,看的到。
    「邪君,和你說這些話的不是我,我才是笙兒,一個月以前對你說那些話的人也是我。」
    他問:「什麼意思。」
    我心裡一急,張月笙她不會是要說出真相吧!
    「我其實已經死了。」
    我心裡一涼,她還是說了出來……
    「你在說什麼瘋話。」邪君轉過身,一臉的怒氣。
    「我說的是真的,我的身體裡住著另一個靈魂,我不知道她是誰,但她認識皇上。我現在是鬼,不能靠近你,只能在她虛弱的時候附上她的身,雖然這樣做對我傷害太大,但是我不想你誤會我。」
    「你跟誰學的,撒謊撒的面不改色心不跳。」
    「邪君,我知道這一切讓你相信很困難,可是事實就是這樣,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突然漂浮到半空中,看到自己的身體睜開了眼睛,她一睜開眼睛就去救你,似乎是認識你。」
    他沒有吭氣,眼神銳利的在尋找破綻。
    「我知道你心裡已經有了一個答案,這些日子你也看到了,她跟我完全是兩個人,只是你不敢相信,你是在害怕我真的死了對不對。」
    我的手摸向邪君的臉,柔情似水。
    我想起柯謹言的話,張月笙應該是在邪君死了以後才死的,要不然怎麼把邪君的心給朱祐樘吃呢。也就是說,張月笙的魂是被我給逼出去的?
    可是如果我沒救了邪君的話,她也會死,所以,我沒有錯。
    「你怎麼才能回來,殺了她?」
    「不,我的陽壽已經盡了,附在她的身上隨時都會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那你趕快走。」邪君聲音淡淡的,顯然還不是完全的相信。
    我能感受到張月笙對他的眷戀,不比我對屠冥的少。怪不得我之前沒看到她,原來是因為我現在身體虛弱。
    她走了之後,我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只覺得渾身跟在冰窖裡面一樣,冷的我直打哆嗦,上牙打下牙。
    「冷,冷死我了。」
    話音剛落,邪君就掐著我的脖子把我給舉了起來,我的腳亂撲騰,氣管被掐的死死的,根本喘不上來氣。
    「你到底是誰!」他狠厲的說。
    我翻著眼皮,我把我掐成這樣哪裡能說出話。
    他似乎是意識到了,慢慢的把我放到了地上,之前還要死不活的,現在掐我這麼有力氣。
    真不該救他。
    「我說了,你信嗎?」
    「你只管說。」
    「我是從現代來的,很多事情說了你也不懂,只是如果沒有我張月笙的身體早已經腐爛了,殺了我也沒用,你也聽她說了,她的陽壽已經盡了,回不來了。」
    「我知道,只是你的身體不能太好,要不然她就不能上你的身了。」
    「你這麼想見他?」我反問。
    他繃著唇,不可置否。
    「那你去死啊。,死了就可以見到她了。」我冷笑,和真正的張月笙判若兩人。
    「想的還真是美,那你還真是擺脫了我。」
    我戒備的問:「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已經知道我不是真的張月笙了,欠你的愛你的都不是我。」
    「不,你確實欠我的,因為你的欺騙,把我耍的團團轉。」他勾了一下唇:「好戲要開始了。」
    他話音剛落,便把我摟在了懷裡,薄情的唇用力的吻著我,吻得我嘴角出血,我用眼角的餘光想床鋪看過去,只見朱祐樘正坐在床邊眼神陰鶩看我們。
    邪君適時的鬆開了我,用大拇指擦了一下嘴角的血,笑的很張狂,他對朱祐樘說:「看我很眼熟嗎?我就是吳王夫差。」
    朱祐樘顯然是已經認出來了,眉毛輕佻,一點也不意外。
    邪君把手張開,一個金色的令牌吊在中指上,晃來晃去,就像我的心一樣。
    「還真是要謝謝笙兒,要是沒有她,我也不會走的那麼暢通無阻。」他把我摟了過去,在我的臉頰上印了涼涼一吻:「笙兒,照顧好我們的孩子,我會永遠記得你說過,只有我才能讓你滿足。」
    他說完,便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朱祐樘攔都沒有攔,皇宮裡絕大部分的人一輩子都沒有見過皇上,所以只認得令牌。
    朱祐樘只是看著我,我知道我們之間的信任變得越來越少,現在我只是慶幸他沒有聽到前面的話,要不然他一定會把我打入冷宮。
    我頂著別人的身體,忍受著病痛的折磨,面對一個不記得我的人,還要承受各種莫須有的誤會,然而對方,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肯給我。
    「你聽我解釋。」我忙說。
    他點了點頭,這個微小的動作讓我喜出望外。
    「他,剛剛那個人,他是個妖怪,他是騙你的,我根本就不認識他,那天他要殺你的時候你也看到了,他的刀憑空消失了,你也沒有看到他是怎麼逃的對不對,他真的是個妖怪。」
    朱祐樘冷靜的說:「除了妖怪這個解釋,他也可能是變戲法的。」
    「你還是不信我是嗎?」我的聲音裡帶著些哭音「那天我根本就沒有拿鑰匙,是他變換成我的樣子,故意做給你看的,還有那個令牌,我根本就沒有見過,你為什麼總是懷疑我,你從來就沒有真正的信任過我!」
    他緩緩的說:「你在急著證明什麼?」
    我啞言,解釋就是掩飾是嗎?呵--
    「你解釋的夠了。」他的言語中帶著重重的疲勞,他理不理解,我的累不比他少,因為要想方設法的解釋,我也累了。
    「好。」我不抱有希望的歎息「你願信就信,實在不信我也沒有辦法,你是一國之君,我相信你有自己的辯知能力。」
    「不要拿皇上的頭銜來壓我!」他的話帶著怒氣「是皇上怎麼了,就要盡善盡沒,就要大度的接受,就要沒有底線!」
    「是你不相信我,你不要拿這種話侮辱我!」我向他吼著,眼淚流了出來。
    他冷笑:「連自己肚子裡的孩子都分不清是誰的女人,憑什麼跟朕說侮辱。」
    「你--」
    我氣的發抖,嗓口一甜,一口血吐了出來。
    我想說話,卻根本沒有力氣,邪君這一招還真夠狠的,真是兩全其美!
    雖然我不知道孩子是誰的,但是憑著邪君的態度和話,這個孩子絕對是朱祐樘的。
    他竟然這麼說我!
    我越想越委屈,眼淚像豆子一樣的往下掉,看到我吐血,朱祐樘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他怎麼可以這樣。
    他走了過來,負著手站在我的身邊,面不改色的說:「皇后的位子還是你的,只是,如果孩子生下來,不是朕的,那你就出宮吧。」
    「你憑什麼這麼說,你根本都沒有愛過我,你愛的只是孩子,我只是一個生孩子的機器!」
    他聽了下來,淡淡的月華從外面撒了進來,襯的他的背影那麼冰冷,陌生的好像我從來都沒有認識過他一樣。
    「皇后,你把朕當什麼了?」他的聲音低沉,只是尾音有些顫抖。
    他沒有叫我張月笙,沒有叫我靈靈,叫的竟然是皇后。對啊,我都忘了,我還是個皇后。
    「藥按時吃,順利的把孩子生下來。」
    我能說什麼?說我不生?肚子都已經慢慢大了起來,我能說不生?我肚子裡是未來的皇上,我能不生???
    「皇上。」我叫住了他,佯裝堅強「明個端午,臣妾就不陪你吃粽子了。」
    他冷哼了一聲,誇出了朱紅的門檻,我望向天空中清冷的月亮,內心無限的悲涼,月亮是永恆的,而生活,是瞬息萬變的。我的臉上涼涼的,才反應過來是眼淚,一行,一行,止不住的流。
    為什麼要哭呢,孩子出身以後,他一定會愧疚的不是嗎,或許我們會和好如初……
    原來,我和他只見的感情就繫在一個孩子的身上了,用孩子來維持我們之間的信任。
    我就這麼靠在高高的宮門上,朱紅色,就像幽怨的眼淚。
    很久,很久,直到天空泛起了魚肚白,直到看到宮人們忙碌的身影,生活還是要繼續的不是嗎,我的眼淚或許在他眼裡是因為內疚。
    我問心無愧,為什麼還要被這些莫須有的事情所累。
    做坐在梳妝台前,看著自己腫的像核桃的眼睛,頓時又無比的委屈。
    「琉璃,給我畫個漂亮的妝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