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8.他竟然是蛇！

    我把手機捂在手裡，慌張的看著屠冥：「屠冥我沒有，我真的沒有…他，是開玩笑的。 」
    他半坐起身，垂著頭，半晌才說：「一點也不好笑。」
    「如果……我一定會殺了他！」他的手握成拳，砸的我的床在晃動。
    「這不可能，我明天去醫院檢查，這簡直太荒唐了！」
    「沒用的，是鬼交。」他似歎息般的說，輕輕的把我抱住，言語中帶著深深的自責：「對不起，是我沒保護好你。」
    鬼交？我呆呆的在他的懷裡，想到了那晚……
    難道是真的？
    「那怎麼辦…可是，可是柯謹言他不是人嗎？他可以在陽光底下出現啊，怎麼會……」
    「我一直覺得他不正常，可是我卻……我真該死！」
    屠冥突然從床上走了下去，背影那麼堅決。
    「你要幹什麼去？」我慌忙跟了上去。
    「我去找柯謹言。」
    「屠冥！」我抱住了他的後背「你別去好不好，如果這是真的，那他就更深不可測了，你就狠心丟下我一個人去面對嗎？我們去找三法師父他一定有辦法的。」
    我的眼淚浸濕了他的後背，到現在我還是不相信，這怎麼可能？根本解釋不通。先不說會不會懷孕，單就時間來看也太荒謬了，怎麼會這麼快？
    屠冥握著我的手，安慰似得說道：「好了，我不去就是了，先送你回宿舍吧。」
    我推開宿舍的門，走了進去，劉雯雯還沒有回來，我問屠冥：「劉雯雯說你叫她去小白樓，她還給你帶了一套衣服呢。」
    我低著頭，喃喃。
    「我沒有，我怎麼會？」他顯然一無所知。
    那是怎麼回事？
    他似恍然大悟的說：「難道是有人故意說的，如果說是挑撥我們之間的關係，很顯然沒有作用。我昨天受了傷，是不是那個人想讓我吸劉雯雯的陽氣，除了三法師父，還有誰呢……」
    我腦袋裡突然閃過柯謹言三個字，但是馬上就否定了，我偷偷的瞄了一眼屠冥，深怕他聽到了什麼，不過幸好他的注意力沒有放在我這邊。
    我躺到床上好好的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屠冥已經不在了，我又接到了柯謹言的電話，他什麼也沒提，說要請我吃飯。
    我又看到了錢連發，他似乎更衰老了，讓我意識到他離鬼行者更近了一步，他拄著拐棍，帶著老花鏡站在拐角。
    樓下是柯謹言的車，他似乎有些疲倦，眼皮沒有精神的耷拉著，我問宿管阿姨他什麼時候來的，她告訴我，他從昨天夜裡就一直在這了。
    「丫頭，他是不是你男朋友啊。」
    我愣了愣說：「不是，不是，我們只是認識而已。」
    「多好個男孩，先不說條件多優秀，就單有心這一點都值得托付，不是就變成是吧，哈哈。」
    我尷尬的笑笑，然後走了過去，問：「你為什麼晚上就在這等著？」
    「保護你。」他懶得和我說那麼多：「昨天因為有業務，結果你就出事了，不省心。」
    我本來想說，你和我什麼關係保護我幹什麼，但是又覺得這樣太不知好歹了，一開始我確實央求他保護我來著，就算放到現在，他如果要走的話，我一定會拉著他。
    因為錢連發正虎視眈眈。
    「你怎麼知道我出事了？」我奇怪的問。
    「很奇怪嗎？」他反問，噎的我沒話講。
    我上了車，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握著手機惴惴不安，因為上面的那條短信。
    到了之後，是一個不太繁華的中菜館，直到菜上來，柯謹言讓我多吃點，我才把手機上的短信給他看。
    他邊吃著土豆絲邊淡淡的瞟了一眼：「怎麼了？有什麼問題？」
    「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們明明沒有……」
    他夾了一筷子龍蝦肉放在我碗裡：「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什麼會偏偏找到你和楊晞？」
    我點了點頭。
    「因為你們喝了那水。」
    水？什麼水？
    「在『野孩子溝『的那條河，你們的體內有陰氣，就使胚胎可以著床，我和正常的人類，不可能有後代。」
    「你到底是什麼？」
    他笑了一下：「吃菜，我是孩子父親。」
    我乖乖的吃著，味同嚼蠟，心懷鬼胎：「我，想去買瓶飲料，但我不知道叫什麼名字。」
    他說：「去吧，別買涼的，也別買碳酸的。」
    「哦，好。」
    我買了一瓶包裝把瓶身完全被包裝的飲料，又跑了兩個超市買了一瓶雄黃酒，我跑的很快，生怕柯謹言會看出什麼端倪。
    我把飲料倒了，把雄黃酒裝了進去，故意沒裝滿。
    走到門口我停了下來，平息了一下氣息，讓自己看起來沒那麼慌。
    「怎麼那麼久。」
    「我沒找到超市，找了很久。」我沒看他。
    「樓下就有。」他淡淡的說。
    「啊？」我裝無知「你怎麼不早說，害我找了那麼久。」
    吃了一會兒，他問：「不是專門去買的？怎麼不喝。」
    聽說雄黃酒裡面含有砷，我當然不會喝，我要看看他是不是……
    柯謹言實在是太恐怖了，我光聽到他的聲音，就開始膽怯：「剛剛在路上喝了，快點吃飯吧，你不是工作很忙嗎，別耽誤到了。」
    我承認我這句話很假，但是我實在是做賊心虛。
    之後，我乘著柯謹言上廁所的時候，把雄黃酒倒進他的茶杯，又倒了點茶。
    他來了，我就低著頭吃飯，生怕露出了馬腳。
    他不小心吃了個辣子，明明辣到不行，卻憋著，淡定的端起茶杯一口喝完，我心中的那個大石頭終於落下了。
    我一直用餘光觀察他，直到他去結賬，我也沒發現半點不對。
    他站在窗戶那裡，向我招招手，冷著嘴角：「過來。」
    想起上次他把楊晞的臉按在玻璃上，說的話，我就心有餘悸。
    他指著車水馬龍的街道，臉上帶著運籌帷幄的笑容，我似乎看到了我之前在下面忙碌的身影，如同被揭露魔術的魔術師一樣，露怯的看著他：「你都看到了？」
    他點了點頭。
    「那你還喝，你傻啊。」其實我心裡想的是，愛偷窺的變態。
    他認真的說：「你給的，我就要。」
    「給你屎要不要。」我隨口一說，柯謹言的那張臉立馬變得無比臭。
    「你果然不是女人。」他說。
    我和他去了他的辦公室，他一言不發的工作，偶爾揉揉眉頭。
    「你要不要去醫院，別中毒了。」
    其實是我想去醫院，我想檢查，我想看看我到底有沒有懷孕。說不定我會被拿去研究，研究看看我是不是雌雄同體。
    「你為什麼給我喝雄黃。」他的眼睛沒離開電腦。
    「我…我總夢到一條黑蛇，而且昨天我好像在我家樓下看到你了，你的臉變成了蛇的臉，所以我覺得……」
    他看了我兩眼，手指又忙碌了起來，我忍不住好奇：「你到底是個什麼玩意，我真的懷了………？」
    「你不用管我是什麼，我會一直看著你，直到孩子出生為止。」
    「為什麼？我告訴你柯謹言，別說這件事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我一定會把它拿掉。」
    他很強勢的說：「不准。」
    「你有想過我嗎，我已經有了男朋友，你是什麼意思，我不是楊晞，不會心甘情願的被你利用。更不會生個怪物。」
    他忽的轉過頭，瞳孔變得像一把劍一般，這根本不是人的眼睛！我嚇得往外跑，手剛摸到門把，腳踝就被一個滑膩的東西纏住了，它猛的一拉，我就撞到了一個肉柱般。它渾身黑亮，眼裡閃著幽光，慢慢的，一下一下的轉著。
    就是我夢中的那只黑蛇！
    他身上的那個疤十分顯眼，和柯謹言胳膊上的疤，可怕的吻合，我早就該知道！
    他似乎很痛苦，身子扭著，尾巴一下子把辦公桌上的東西給掃掉了，一陣辟里啪啦。
    他忍著痛對我說：「快把門關上。」
    他一定是怕被別人看到了，等我把門關上的時候，才反應過來，我剛剛為什麼不逃？！
    他在地上翻滾，就像快要死了一樣，我突然很害怕，怕他真的死了，畢竟幾分鐘之前他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我嚇得無法動彈，圓睜著眼睛看他慢慢的平息，他的語氣有些疲勞：「幫我把衣服拿來。」
    他沒胳膊，沒腳，衣服早就滑落了一地，我撿了起來甩給他，恐慌慢慢的爬了上來，他果然不是人類，也就代表著我真的可能懷孕了，那我的肚子裡是什麼？
    我害怕的嚎啕大哭，特別無助，這種事情我是做夢都不會想到，我懷孕了……肚子裡是一條蛇……
    我哭的抽噎，可是越哭越覺得無助，想不通為什麼會這樣。
    「駱靈，算我求你，把孩子生下來好不好。」
    「柯謹言，算我求你，放過我好不好！你是蛇，是妖怪，你放過我這個普通人好不好！」
    我好害怕，我還怎麼做人……
    突然我的胳膊上一涼，一個水滴落了上來，就像冰水一般，我抬起頭，柯謹言背過身去，陽光裡，他的衣衫凌亂，頭髮鬆散，高大的背影看起來有些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