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無一生還

    胡三法頭都不回的對我說：「林聰要找到他的頭才可以投胎。 」
    「除了我和楊晞，還有幾個人是安全的……」之前不是忘了問，而是不敢問，現在看來似乎一切都成定局。
    屠冥沉默了一會兒，一字一句的說：「無一生還……」
    我沒有聽見他之後在說什麼，只覺得大腦一片白光閃過，然後時間都靜止了，真的死了，全部都死了……
    「就是為了他自己去投胎，讓這麼多人給他陪葬，那些死去的人呢，他們又找誰去陪葬。」
    雖然有了心理準備，但我卻不能做到自己預想的那樣，我無法冷靜，無法說服自己，那些活生生的人說沒就沒了；無法說服自己，在網上和我們說話的人，竟然已經死了好幾天！
    胡三法歎了口氣說；「人活著的時候都是自私的，死了也一樣，其實這件事並不簡單，我懷疑有人背後搞鬼？」
    「這話怎麼說？」屠冥問道。
    老頭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給他使了個眼色：「現在先不說這個。」
    胡三法轉過頭，又對我說：「其實那些人也並不是真無辜，老妖並不能隨便取人性命，怪只怪那些人動了色心。」
    我想起那日泳池裡面的男男女女，當時有些奇怪，但是燈光昏暗我沒有看清，難道真的是他們？
    「丫頭，凡事有因必有果，好色就有好色該承擔的後果，不要覺得你活著所以欠那些死了的。你一定要記住，人最不能有的就是貪念。」
    我木木的點了點頭，可是只要是人，怎麼會不貪心。
    但是胡三法說的很對，如果當日楊晞沒有為了和池清澤在一起而答應和老妖做個交易，那她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師父，楊晞最多還有幾日？」
    「幾日？她現在的生命只能用小時算。」
    胡三法的話像個警鐘在我頭頂上方敲響，我對著那顆人頭唸了一聲：阿彌陀佛便一馬當先的走在了前頭：「師父我們快點。」
    沒走幾步，我們就瞧見了遠處的紅點，在這漆黑的林子裡面，就像索命的眼睛。
    果不其然，一切都和那天一樣，我們走著走著就好像進入了另一個空間，還沒來的急詫異，那日所見的兩串紅燈籠赫然出現在眼前。
    人生真是奇妙，前幾日屠冥還坐在那個窗欞上，現在卻成了我的『朋友』。
    因為有老頭子還有屠冥在，加上我前面的那股子視死如歸的憂傷還沒有逝去，此刻我心裡格外平靜。
    我走上前推開了門，偌大的門發出沉重的吱呀聲。沒有幾日前的人聲鼎沸，反而像是被棄了很久的凶宅。池子裡也沒有男男女女，取而代之的是漂散著暗黑的血液，頭髮。
    突然，水面的中心發出咕嚕嚕的聲音，就像是水在劇烈的沸騰，快要爆炸了一樣，我死死的盯住它，只見一顆頭慢慢的飄出水面……
    她的臉蒼白的就像紙，上面佈滿了褶子，就像一個垂死的老人，她哈哈的笑著，每笑一下嘴唇都要隨著動作抖動，就像要掉了一樣。我敢不相信，眼前的這個就是風姿綽約的老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