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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殺氣破火雲

      「呀!」在血劍強大力量下,我感覺身體的骨節辟里啪啦的響,鮮血沿著劍身淚淚而流。

    砰!我再也壓制不住血劍,身軀被強大的殺氣帶飛,重重的撞在牆上,鮮血狂噴,饒是如此我依然死死的緊握血劍,不肯撒手。

    「吒!」張獻忠怒喝,腳在地上一點,往我橫飛了過來,凌空就是一拳。

    拳尖,隱龍之氣透體而出,我結結實實挨了這拳,半邊身子都被嵌進了牆壁,血劍嗡嗡作響,似乎感覺到主人強大的殺氣,想要從我手裡掙脫。

    「今天就是死了,也不能撒手。」我全身疼痛不已,最後一點乾陽之氣也被擊散了,丹田徹底成了空池。

    張獻忠伸手就要奪劍,菜花橫裡飛出,猛的抱住他的腰大喝道:「秦哥,用劍刺死這狗雜種。」

    我意識已經接近昏迷,哪還舞的動劍,嘴角與手心的純陽血不斷的滴落在劍身,那劍雖然狂暴,也怪了,怎麼也脫不了我的掌心,像是被黏住了一般。

    張獻忠意識到不妙,雙腳猛的跺地,連著大喊三聲:「殺,殺,殺!」

    純陽血要破殺氣,不妙,不妙啊!

    天下能破殺氣的,唯有龍氣、虎氣,明末朱氏龍氣已盡,龍脈北移,張獻忠、李自成依靠殺氣、霸氣,稱王稱霸,然而遇到滿清新晉龍氣,還是被壓制,此乃天道。

    眼看著血劍的殺氣為我所制,張獻忠幡然醒悟,我與菜花是臥龍、王虎之身,天機純陽血雖然不如真龍之氣霸道,卻也是天地異脈。

    三聲「殺!」血劍更加的瘋狂,鋒利的劍身在我身上奔騰激越。

    我憑著微弱的意識,用盡最後一絲氣力,用胸腹頂住了往張獻忠奔騰而去的血劍,嗤,血劍穿透我的小腹,想要透體而出。

    我任憑劍身穿透身體,手依然死死的握著劍柄,狂暴的殺氣雷電般的在我丹田爆裂、肆虐,震得我全身氣脈大亂。

    「秦哥,不!」菜花痛喝一聲,拔出匕首照著張獻忠的腰側就是一刀。

    「吼!」張獻忠的心思全在血劍之上,猝不及防被菜花的匕首刺進了腰側,疼不可當,反手就是一拳,將菜花打的入地三分,半邊身子陷進了地面。

    「狗雜種,敢偷襲老子!」張獻忠抬腿就踩在他的後腦勺,用力的碾了起來。

    「反賊,垃圾!」菜花狂吞血水,緊咬鋼牙,想要站起來。

    他天生是條硬漢,全身骨骼被張獻忠踩的辟里啪啦響,仍是不甘心。

    「王虎又如何,朕今天踩的你成為臭蟲,敢跟朕作對,找死!」

    張獻忠猙獰的怪叫起來,每次菜花雙手撐地剛要爬起,都被他重重的踩下去,「轟!我讓你起來,讓你起來。」

    張獻忠似乎知道血劍已經毀了,滿腔的怒火全都發在了菜花的身上,猛的運足殺氣,直接將菜花整個身子蹬到了地裡。

    噗!菜花抬起頭,再也忍不住口中的血水,鮮血狂噴,不屈用手捶打著地面,怒吼道:「秦哥,殺了他!」

    殺氣在我週身經脈、丹田里狂暴的肆虐,我忘了什麼是痛,意識正在漸漸的昏迷,死亡的感覺迅速的吞噬我。

    迷離之際,我彷彿看到了菜花桀驁不屈的眼神,嘴角的鮮血,是那麼的刺眼。

    我彷彿看到了陰姬側臉的淚滴與絕望,如此淒美、哀婉。

    「不,不,我絕對不能死,菜花、陰姬、春蘭、封先生、桃紅,還有很多人,很多人等著我。」我努力的甩了甩頭,想要清醒。

    「啊!」我也不知道哪來的氣力,陡然發出一聲怒吼,宣洩這種無助的痛苦與無奈,宣洩死亡的不甘。

    身上的純陽血似乎感應到了我的呼喚,散發出強烈的純陽元氣,奔騰激越,如同決堤的江河,自丹田往週身散發而去,瞬間將殺氣逼潰。

    眉心一陣火辣辣的疼,火紅色符印發出耀眼的光芒。

    自從上次空明山我的純陽之氣被削弱以來,火雲印就從左手轉移到了眉心位置。

    血劍上的殺氣像是感應、被召喚一般,在丹田火熱的純陽血逼迫下,往印堂湧去。

    我只覺得印堂火辣辣的疼,眼前一切都變的血紅起來,一種狂躁的飢渴油然而生,恨不得毀天滅地。

    張獻忠似乎感覺到了不妙,臉上露出無比驚訝的神色,「這,這怎麼可能,朕的殺氣,朕的殺氣怎麼會被這他吸走……」

    「死!」我眼中再無生氣,血紅的眸子如修羅殺神一般凜冽,我從身上拔出血劍,毫無感情的刺進張獻忠的胸膛。

    「你,你!」張獻忠眼中血光慢慢消散,瞳孔中滿是不甘與困惑,他永遠無法理解為什麼血劍千萬人的殺氣,會被吸收。

    要知道他以血入道,以殺圖霸,終其一生,也不過是吸收血劍十分之一不到的血氣,然而現在眼前這個狂魔竟然把整個血劍的殺氣給吸收了,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不,不可能!」

    「死!」我嘴角閃過一絲猙獰的笑意,血劍往前一送,張獻忠嗚咽一聲,頭垂在我的肩上,眼睛瞪的大大的,慢慢的化作一道煙塵,消散於無形。

    「秦,秦哥!」菜花掙扎著爬起來,驚訝、惶恐的大喊道。

    「殺,殺了他!」我心底一個聲音在呼喚著,我揚起劍,往菜花脖子上劃了過去。

    「秦哥,是我,我是菜花啊!你他媽瘋了。」菜花恐懼的大叫起來,我眼中血紅的光芒讓他膽寒,他從未見過如此可怕的眼神。

    沒有一絲的感情,我渾身被血光包裹著,就連那張黑臉、頭髮也全部被鮮血染紅。

    「殺了他,天下再無人可當。」心底那個聲音在怒吼著,我的手微微動了起來。

    「噗!」菜花知道我肯定是被殺氣入魔了,張嘴就是一口血吐在我額頭眉心上。

    「茲茲!」眉心陡然一暗,心底像是有個聲音歎息了一聲,無奈的沉入了深淵。

    我腦中轟鳴一聲,頓時一片空白,全身力氣就像是被抽空了般,手中長劍攸然落地,眼前一黑,昏死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只覺得全身清涼無比,耳際傳來嘩嘩的流水聲,睜開眼一看,眼前一片血紅,過了半晌血紅散去,我才發現自己身處密道的淺流中,菜花與杜氏兄弟蹲在岸邊皺巴著眉頭抽著香煙。

    「菜花!」我無力的喊道。

    我草,秦哥你他媽醒了,菜花激動的伸出手將我從水中提了上來,激動的一把抱住我,拍打著我的後背道:「你他媽醒了就好,都差點嚇死我了。」

    我怎麼了?我只記得差點讓張獻忠給殺了,然後一點就記憶都沒有了。

    你被殺氣控心,差點走火入魔了,杜文心有餘悸的解釋道。

    張獻忠呢?我問。

    被你一劍給宰了,菜花從防水袋裡摸出香煙,遞給我一根,笑道。

    我接過香煙,美美的吸了兩口,全身說不出的舒坦,心中不由得嘀咕,怪事了,如果沒記錯我被李天仇的煞箭所傷,為何現在絲毫不感覺到疼呢?

    我殺了張獻忠?天啦!到底發生了什麼,我怎麼一點都想不起來了,我道。

    你看看你自己的樣子,菜花道。

    我咋了?我往他們三人看去。

    杜文和杜武揚眉咳了咳,把頭轉到了一邊,表情很是鄙視。

    我走到稍微光亮點的地方,趴在溪邊,照著一瞅,媽呀,這一看沒嚇死,差點滾入溪澗。

    我原本漆黑的臉,現在成了火紅色,頭髮顏色是深紅的血色,整個人跟重新染了個色似的,尤其是眉心火雲標記,如同火苗一樣在燃燒跳動著,剛開始我以為是水在晃動,當我用手摸它的時候,才發現這個封印活了。

    我草,什麼情況,我再低頭一看,肚子上有個一寸長的口子,摸上去有些燙手。

    菜花,到底發生了什麼,我,我怎麼會變成這樣,我有些慌了,身上的黑色也全被深色的血紅代替。

    菜花,菜花!我有些慌了,抓住他的衣領問道。

    菜花無奈道:「你小子把張獻忠的血劍殺氣全都給吸收了,體內純陽氣瀕臨爆發,把殺氣驅趕到了眉心火雲印裡,估計高太監知道了會氣死。」

    高太監原本用火雲印封印你的純陽脈,哪曾想純陽脈反被殺氣激發,破了封印,也不知道是福是禍,菜花環抱雙臂道。

    旋又道:「不過,秦哥,從現在起,你一定要少用殺氣,千萬不要讓殺氣侵入丹田吞噬純陽脈,否則怕是你又要成為第二個張獻忠了,不準確來說是比張獻忠更嗜殺百倍的人。」

    想那張獻忠終其一生,殺氣千千萬才煉成逆天的血劍,成就王霸之業,要知道他才吸收血劍丁點皮毛,而你卻完全吸收了,你自己想想把,菜花說到這,不再說話,只是低頭抽煙,無比的惆悵。

    秦哥,你以後不會連咱們哥倆都殺吧,杜武嘿嘿的開玩笑道。

    我摸了摸鼻子,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走到菜花身邊坐了下來,悵然道:「放心吧,我絕不會動用半絲殺氣,更不會成為什麼嗜血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