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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同盟

    舒逸的話讓我想起了和另一個我見面時的情景,他說的沒錯,我在和另一個我交談的時候他給我的感覺很是放鬆,他甚至還試圖感染我,和他產生共鳴。而我對他卻一直存在著戒備,只是當時我並沒有象舒逸這樣,想得太多。
    我望著舒逸:「舒處,我們現在的處境你也知道,朱先生負責對我們進行甄別,其餘的事情我們也管不了那麼多。」舒逸笑了:「別告訴我你真的想把自己的命運交給那些儀器。」我淡淡地說道:「哦?不相信那些儀器我們該相信誰?相信你還是相信我?」
    我對眼前的舒逸一樣存在戒備,我自認並不是智者,至少在他和鎮南方的面前,我這點小智商是不夠用的,不管他是本體還是鏡像。如果他真是本體還好,可萬一他是鏡像,我相信了他的話做了點什麼,搞不出我就成了被人賣了還乖乖替人數錢的人。
    他也明顯地感覺到了我的冷漠,我的懷疑。
    他歎了口氣,這是他來這兒第三次歎氣了,只聽他輕聲說道:「我知道現在我說什麼你都不會相信,但我還是要說,畢竟這件事情至頭重大,如果在這次甄別中,讓鏡像存活下來,哪怕就是一個兩個,其後果都是不堪設想的。所以我覺得我們應該齊心協力,把鏡像給揪出來!」
    我搖了搖頭:「對不起了舒處,這件事情我可能真的幫不了你!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做點文字性的工作還行,但要我去分辨本體和鏡像,我怕還沒有這本事。再說了,有朱先生坐鎮,這些事情恐怕還輪不到我們來管吧?搞不好幫了倒忙那就不好收拾了。」
    他苦笑了一下:「你就這麼信任朱毅嗎?」我楞了一下,舒逸對朱毅一直都很是恭敬,平時都稱其為老師,現在卻直呼其名,莫非他也和我一樣,對朱毅有所懷疑了?我用疑惑的眼神望著他,他笑了:「或許我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吧,說來也不管你笑話,我來到西山,雖然和老師相處的時間並不多,可是我覺得他好像變了很多。」
    他的話說中了我的心事,我問道:「你感覺他哪裡變了?」舒逸說道:「其實我也說不上來,都是一些細節上的東西。就比如他泡茶時的一些小習慣,有些小動作不見了。」我不瞭解朱毅,更不會知道他泡茶時還有什麼小小的習慣動作,我又問道:「還有呢?」
    他說道:「還有說是他的態度,他是一個感性的人,一直以來他都是憑著感覺來做事的,可這一次他太理智,理智得嚇人。」這一點我也有同感,朱毅一直以來都是很重感情的,他的一些故事都說明了他的這一點。我不由得對朱毅的懷疑又加深了幾分。不過雖然這樣,我還是不能肯定我面前的這個舒逸到底是什麼人。
    我笑了:「你竟然懷疑朱先生?」他說道:「現在除了自己,我誰都不敢相信!」我冷冷地說道:「那你為什麼又來找我,和我說這麼多。」舒逸望著我:「因為我覺得你更真實一點,而且你和我一樣,現在更迫切地需要一個能夠相信的盟友,不是嗎?」
    我有盟友,我們二號院的人我都相信,因為他們是一直跟著我的,從大漠出來就根本沒有離開過。想到這點,我又呆住了,我們果真沒有分開過嗎?不,在清水市分區的招待所,我們就分住了三個房間!該死,當時我怎麼就沒想到這一點呢?如果朱毅有問題,那麼那晚上他們兩人是不是會被掉包了呢?
    我的心裡很是苦澀,我現在才知道對自己人懷疑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舒逸望著我,輕聲說道:「怎麼了?」我搖了搖頭:「沒事,舒處,你的提議容我好好想想,好好想想!」舒逸知道一時半會我也不可能給他承諾,他只得起身告辭了。舒逸才走,李鐵嘴就進來了:「他找你什麼事啊?」我說道:「他說他相信我不是鏡像,他還說他也不是鏡像,既然這樣,我們可以結為同盟,互為盟友來揪出鏡像,將他們一網打盡。」
    李鐵嘴淡淡地說道:「他憑什麼說自己不是鏡像?」我望了李鐵嘴一眼:「我們可以這樣懷疑他,他自然也能夠這樣懷疑我們的,不是嗎?」李鐵嘴點了點頭:「這倒也是,不過他才來多久,就這麼急著串聯,想拉小集團麼?」
    我點上支煙然後說道:「大嘴,你說我是本體還是鏡像?」我望著他的眼睛。李鐵嘴笑了:「你?這還用問嗎?你當然是本體了,我們從大漠出來就沒有分開過!」我輕聲說道:「錯,我們有分開過。」李鐵嘴楞住了,我說道:「在清水市分區招待所住的那晚,我們三人各一個房間。」
    李鐵嘴的臉上露出了茫然:「可是那晚有朱先生在,還有那兩個戰士守住樓層的,不可能會出什麼問題吧?」正在這時和尚也進來了,我們的話他大致也聽見了。我看了和尚一眼,然後又對著李鐵嘴說道:「那可說不定,如果朱毅沒什麼問題,那晚自然不會出什麼意外,可是假設朱毅本身就有問題,那麼你覺得那一晚我們三個分住三個房間的安排正常嗎?」
    我們三人坐在沙發上,都沒有說話,說實話我是不想懷疑他們兩人的,可是此刻我又不得不多想。我知道一旦我們三人之間也發生了猜忌,那麼整個西山別院的這近二十個人彼此之間一定也會這樣。
    和尚輕聲說道:「青苔哥說得對,一旦我們分開過,哪怕就是幾分鐘的時間,也不能夠再保證我們再聚到一塊時還是原來的人了。」李鐵嘴茫然地說道:「那怎麼辦?我們總得想辦法證明自己才是吧?話說回來,讓一台冰冷的儀器來決定我們的命運這也太草率了吧?」
    我想我還是和朱毅好好談談,一來探探他的虛實,二來把儀器的弊端跟他好好探討一下。我說道:「這樣吧,我去找朱先生,聽聽他怎麼說。」和尚說道:「我陪你一起去吧!」李鐵嘴說道:「我也去!」
    朱毅像是知道我們要找他一般,我們三人才走出房間,就看到他進了院子。
    「先生,我們正想去找你呢!」我說道。朱毅微笑著看了看我們,然後指著院內的石桌椅:「坐下說吧。」大家坐了下來,朱毅問道:「找我有什麼事嗎?」我點了點頭:「先生,我覺得你不應該把那儀器怎樣測試的具體辦法告訴我們的。」朱毅「哦」了一聲:「有問題嗎?其實我這是對你們大家的尊重,畢竟你們都有知情權的,不是嗎?」
    知情權?這都什麼時候了。我苦笑了一下:「可是人的思維是可以控制的,鏡像也是活生生的人,你在做測試的時候只要他們切斷與本體間的思維聯繫,那儀器就檢測不出正確的結果。」我這話才說話,朱毅皺起了眉頭,像是在深思。
    半天他才抬起頭來望著我:「都怪我,是我的疏忽,現在慢慢想來確實有這樣的可能。那你覺得現在我們應該怎麼辦呢?」我怎麼知道怎麼辦?我要有辦法也不用像現在一樣被困西山了。我只得搖了搖頭:「而且就算你不說,但真要把我們的命運交給一台儀器來決定,我覺得這也未免太那個什麼了吧?」
    我找不到合適的詞來形容,但我相信朱毅應該能夠聽得懂的。
    他望著和尚和李鐵嘴:「你們也是這麼想的嗎?」李鐵嘴點了點頭:「當然,儀器哪裡就百分百的準確了,我可是聽說的,測謊儀都有近百分之三十的誤判。」和尚歎了口氣:「是啊,儀器是死物,那些程式都是人設定的,不是嗎?」
    朱毅說道:「好吧,你們說的這個問題我會和陸局好好研究一下的,你們放心了,這件事情我們一定不會草率,一定會慎之又慎!」從表情上看他確實是把我們的話聽進去了,他站了起來:「好了,這幾天你們就安心在這呆著吧,生活上有什麼困難你們可以告訴值班的警衛人員,他們會想辦法滿足你們的。」
    說完他便離開了。
    李鐵嘴站到我的身旁:「你說,他不會是忽悠我們吧?」和尚淡淡地說道:「應該不會,朱先生是一個很真實的人,他一定是去和陸局商量去了。」希望如此吧,現在我們能夠做的只是等待,等待著別人宣判我們的生死!
    除了朱毅請我們吃的那頓碰頭飯外,每天的三餐現在都是送到各自的院裡的。就在晚餐的時候我們聽到了一個消息,那就是住在四號院的廣仁和鎮南方發生了爭執,廣仁差點出手傷了鎮南方,我心裡輕輕地歎了口氣,我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我對和尚說道:「吃過飯我們過去看看,好好勸勸他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