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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吞噬赤蟻

    莫老漢和莫棟都驚呆了,他們沒想到舒逸會陪著老虔婆一起瘋,在他們看來,老虔婆這想法太瘋狂,雖然聽上去好像是以毒攻毒的意思,但這種放狗追羊的事情也太不靠譜了,萬一羊沒追回來,狗也不回來了,那可就虧大了。
    老虔婆說道:「你可考慮好了。」舒逸點了點頭:「考慮好了。」
    老虔婆的嘴角微微上揚,聲音裡卻充滿了欣賞的意味:「好小子,有膽識。」其實要說起危險的程度,老虔婆的危險不比舒逸的小,她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讓蜥蜴把赤蟻吞噬,如果小蜥蜴不能夠對付這個赤蟻的話,很有可能會被赤蟻反噬,一旦赤蟻反噬,就會對她造成很大的傷害,這一點,舒逸是不會知道的。
    放蠱者,她的所有蠱蟲都與自己心氣相通,一損俱損。
    赤蟻反噬,會大大損傷她的元氣,輕則全身脫力,如大病一場,重則落下暗疾。
    舒逸說道:「就在這兒嗎?」老虔婆搖了搖頭望向莫棟:「莫家大侄子,能夠借你家的一個房間給我們嗎?」莫棟看了看舒逸,舒逸點了點頭,莫棟苦笑道:「行。」莫老漢走到舒逸的身邊輕聲說道:「小舒啊,你可想好了,這玩意真心不靠譜。」
    舒逸淡淡地說道:「我相信她。」老虔婆的眼裡閃過一絲感動,舒逸短短的四個字,相當於是把自己的生命托付給了她,而他們彼此相識不到一天的時間。
    老虔婆原本決定伸手管這事情只是為了賭一口氣,想和巖花爭一個高下,可現在她的心境變了,如果說之前她的心裡只有輸贏,而舒逸的死活她並不重視的話,那麼現在她開始為舒逸的安全擔心了,她更多地考慮如何能夠在不傷害舒逸的情況下來完成驅除舒逸腦子裡的赤蟻。
    莫老漢也笑了,他發現面前這個三十出頭的年輕人彷彿比自己還看透生死。舒逸的目光淡定而從容,好像對於他來說,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大家上了莫棟的車。
    舒逸掏出香煙,散過莫老漢和莫棟。莫棟說道:「你們怎麼就直接進山了呢?省城那邊可著急了,特別是朱先生,不停地打電話來詢問找到你們沒有,生怕你們出了什麼事情。」
    舒逸突然想到了那個馭蛇者,在省廳招待所爬進莫老漢房間的毒蛇會不會也是他做的?他叫道:「虔婆,昨晚馭蛇的人到底是誰?」老虔婆說道:「這事情已經過去了,而你們也沒受到什麼傷害,還提它做什麼?」
    舒逸說道:「前晚我們在省城,莫老爹也被毒蛇圍攻,是不是也是他做的?」老虔婆搖了搖頭:「絕對不會是他。」舒逸說道:「你怎麼能那麼肯定?」老虔婆說道:「因為前一晚我還聽到他的木葉聲。」舒逸皺了下眉頭,老虔婆說道:「他就住在離我家不遠的一個山洞裡,那個山洞是他的領地,沒有人能夠踏進他的領地,洞口常常會盤著幾條毒蛇。」
    莫棟說道:「你們在說錫特?」老虔婆點了點頭。舒逸問莫棟:「你認識錫特?」莫棟說道:「嗯,那是一個可憐的人。」莫老漢這時也驚道:「哦,我知道了,他就是十二年前被麻姑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那個小伙子?」
    老虔婆說道:「就是他,說實話,麻姑出手也太狠了,錫特喜歡巖芸,這本來就是很正常的事情,就算你做阿嬤的不同意,也不用把人傷成這樣,唉,一個好小伙,那張臉生生給毀成了那樣。」舒逸說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車子到了莫棟的家,舒逸的心裡還記掛著錫特的事情,可老虔婆卻讓莫棟馬上預備房間,她急著要為舒逸逼出蠱蟲。莫老漢說道:「用得著那麼著急嗎?另外要不要做什麼準備?」老虔婆想了想說道:「不用準備什麼了,現在就開始。」
    舒逸也輕聲說道:「為什麼這麼急?」老虔婆歎了口氣:「麻姑死了,這蠱蟲也失去了控制,如果有人利用母蠱做點什麼,到時候蠱蟲鑽入腦髓或者傷害了經脈,小舒就完了,那樣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他。」
    沒有人再遲疑老虔婆的話,莫棟忙給他們準備了一個空房間,按老虔婆的要求,房間裡擺了一張香案,燃起了香燭,桌上還有一碗米和一刀紙錢,地上放著一盆清水。
    香案前放著一張竹躺椅,老虔婆把其他人攆了出去,她讓舒逸在躺椅上躺下:「閉上眼睛。」舒逸順從地閉上了眼睛,可是一個問題卻脫口而出:「虔婆,為什麼我的腦子會出現幻像?」
    老虔婆淡淡地說道:「有幻像是因為你曾經被催眠過,而當蠱蟲接受了指令壓迫住你某條神經的時候,你就會看到那個幻像,同時因為蠱蟲蠕動的緣故,你還會覺得身體有不適的反應。」舒逸說道:「是不是可以理解為蠱蟲能夠控制催眠的效果?」
    老虔婆說道:「當然能,在給你催眠之前就已經下了蠱,讓蠱蟲壓迫神經的時候開始進行催眠,只要催眠成功,以後每當蠱蟲壓迫住那條神經的時候你都會出現同樣的幻像,身體上的不適感也會相同,唯一有區別的是這樣發作的次數越多,身體的不適感就會越強烈。」
    舒逸問道:「也就是說每一個下蠱的人都會催眠?」老虔婆淡淡地說道:「對於一個『鬼草婆』來說催眠並不難,因為她們可以用很多輔助,或者是薰香,或者是蠱蟲,或者是藥草,她們可以調用一切足以迷人心智的東西為自己所用。」
    舒逸沒有再說什麼,安靜地閉上了眼睛,老虔婆說道:「還有問題嗎?如果沒有,我就要開始了!」舒逸輕聲回答道:「開始吧!」
    老虔婆把那裝著細小蜥蜴的小鐵盒放到了香案上,打開了盒子,然後抓了把米在左手,放在心口,閉著眼睛口中唸唸有詞,右手的食指在小盒子上不停地比劃著。接著她把左手裡的那把米撒在了桌子上,拿起已經折好的紙錢就著燭火點燃,在小盒子上方左繞三圈,右繞三圈,嘴裡像是唱著山歌,最後她竟然將燃著的紙錢扔進了小盒子裡。
    「倏!」小鐵盒子裡的細小蜥蜴像是觸電一般,飛出了盒子,直接射向了躺在竹椅上的舒逸,落在了他的額頭上。
    舒逸剛才就聽到了風聲,可是他沒有睜開眼睛,更沒有左右躲閃。他感覺到了額頭上的冰冷,他知道一定是那只蜥蜴,他的心裡在打著小鼓,這蜥蜴到底會怎麼進入自己的腦殼裡去?要不是老虔婆交待過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他都別睜開眼睛的話,他一定想好好地看個究竟。
    老虔婆已經轉過身來,面對著躺椅上的舒逸走了過去,走到舒逸的身邊,她的嘴裡還在唱著,只見她突然咬破了自己左手的中指,擠出鮮血點在了舒逸的額頭上,那小蜥蜴迅速地從那滴血的位置鑽了進去,不見了。
    舒逸能夠感覺得到有東西從額頭鑽了進去,那種感覺很微妙,舒逸原本心裡是充滿恐懼的,可是當知道那蜥蜴已經進入了自己的腦子裡時,這種恐懼竟然沒有了。舒逸原本以為蜥蜴鑽入腦子裡面會是無比的疼痛,可是此刻舒逸只感覺到腦門子一陣清涼,並沒有出現那種疼痛的感覺。
    舒逸的感覺很愜意,可是老虔婆的感覺就很是不妙了。
    此刻她的五臟六腑像是被火燃燒一般,額頭上冒出了豆大的汗水。
    她還在吟唱著,可閉著的眼睛卻微微睜開了一條縫。那眼神有些迷惘,突然喉頭上一絲甜意,頭一歪,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舒逸想要睜眼,老虔婆沉聲說道:「別動,別睜眼。」舒逸能夠感覺得出來老虔婆的聲音已經有些虛弱。舒逸很擔心她會出什麼事,可卻還是順從地閉著眼睛,沒敢睜開。
    老虔婆強忍著繼續吟唱了起來,一邊唱著,一邊退了兩步,抓起一張紙錢,在燭上點燃,燃到一半,她直接將燃燒著的紙錢餵入了口中!
    突然一個小小的血影從舒逸的額頭竄了出來,準準地落下了香案前的那盆清水裡,清水一下子變成了淡淡地血紅。裡面游動的是那只細小的蜥蜴,蜥蜴的顏色也變成了暗紅色。
    而老虔婆則打了一個冷戰,又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整個人軟癱在地上。
    舒逸終於忍不住睜開了眼睛,他看到老虔婆倒在了地上,他忙上前扶起了老虔婆,把她放到了竹躺椅上,他檢查了一下,沒什麼大礙,這才鬆了口氣。
    老虔婆緩緩地睜開了眼睛,露出一個淡淡地笑臉:「沒事,我沒事,我就說了,我一定,一定行的!那赤蟻已經被我的小蜥蜴吞,吞了!噗……」她又噴了一口血!舒逸說道:「告訴我,我應該怎麼辦?你這樣老噴血可不是件好事。」老虔婆擺了擺手:「還得,噴,噴幾口,放心了,要不了老太婆的命,這是血咒心蠱,血債是得用血償的,噴幾口血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