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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遲了一步

    舒逸、沐七兒、鎮南方、小惠還有莫家三兄弟開著一輛別克商務車連夜趕到了赤峰路口。現在已經是凌晨三點半鐘,路上幾乎沒有什麼行人。
    一行人下了車,莫東說道:「舒處,就是這裡,燕嶺大廈!」舒逸點了點頭,大家走進了大廈。大廈一樓的值班保安站了起來:「請問你們找誰?」莫東走上前去,晃了一下證件:「我們是市局刑警隊的。」說完向莫西遞了個眼色,莫西走到保安身邊,把他摁在了椅子上坐下:「安靜的坐著,沒你的事。」
    電梯來了,大伙進了電梯,莫西留在了一樓,看著那保安,因為他們也不知道這保安有沒有可能通風報信。
    十四樓A座1404室。
    莫東上前摁了門鈴,半天沒有反應。他抬起腳就想踢門,舒逸拉住了他:「我來。」舒逸掏出一把形狀有些奇怪的鑰匙,插進鎖眼,沒多久,門開了。
    屋子裡黑洞洞的,但舒逸明顯地感覺到一股血腥的味道。他的內心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看來自己來遲了一步,單曉峰可能已經遇害了。莫東打開了燈,客廳裡沒有什麼異常。
    這是個一居室的單身公寓,客廳不大,裝修得也不奢華,可佈置卻井井有條,充分發揮了客廳的功能性。舒逸的眼睛停留在茶几上,上面放著兩個紅酒杯,其中一個杯裡還有一小口紅酒殘留,杯口有淡淡的唇彩印。杯子旁邊是半瓶紅酒。
    舒逸取出手套戴上,拿起帶著唇印的杯子仔細端詳了一下,又放到鼻子邊上聞了聞:「露華濃的『清影』,看來是個有錢的主。」沐七兒看了舒逸一眼,舒逸微笑著說道:「世界十大品牌的化妝品,只要不是三線產品,我都能夠聞出味來。」
    這時鎮南方從洗手間裡伸出頭來:「老舒!」他的聲音很大,連正在搜查臥室的莫家兄弟也驚動了。
    大家並沒有一窩蜂的闖入洗手間,都是老偵察員了,不會犯這樣低級的錯誤,萬一裡面真有什麼,很容易便破壞了現場。舒逸站在門邊伸頭望進去,鎮南方和小惠正站在浴缸旁,浴缸裡滿是血水,裡面躺著一個人,他的頭便浸泡在血水裡。舒逸小心地走了進去:「你進來就是這樣的嗎?」
    鎮南方點了點頭:「嗯,只不過剛才簾幔是拉著的,如果我不打開還真發現不了,衛生間裡很乾淨、整潔,沒有任何搏鬥的痕跡,只是空氣中有血腥味。」舒逸也沒有去動水裡的屍體:「打電話,讓他們市局法證科的人馬上過來。」
    舒逸蹲下身子,仔細地看著浴缸裡的人,這是一個二十四五歲的男人,一張臉因為恐懼而扭曲了,眼睛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死者的咽喉處有刀劃過的痕跡,那血便是從他的咽喉裡冒出來的。
    舒逸說道:「莫東,你去找保安問下情況,隨便把這幢大廈最近兩天的監控給調出來,帶回去好好研究一下。」莫東應了一聲便離開了。舒逸又帶著大家退回到客廳:「重新對客廳和臥室進行檢查,不要放過一點蛛絲馬跡。還有,別破壞了現場。」
    從屋裡擺放著的一些照片來看,舒逸已經肯定了死者就是單曉峰,他死前應該是有個女人到過這裡,和他一起喝過紅酒。至於單曉峰是什麼時候死的,怎麼死的,還得等法醫檢查以後才能知道。
    小惠在臥室裡叫道:「舒大哥!」舒逸忙走了進去,小惠指著臥室床頭櫃底下說道:「你看。」舒逸蹲了下來,床頭櫃下面有一顆耳墜。舒逸小心地拿了起來,仔細地看了看,沐七兒輕聲說道:「這東西好眼熟。」舒逸微微點了點頭:「嗯,是很眼熟。」
    沐七兒突然說道:「對了,凌小月好像也有這樣一副耳墜。」舒逸皺起了眉頭:「你確定?」沐七兒說道:「我確定,我至少見她戴過兩次,我們兩次在夏小晴家裡見到她的時候她都是戴著這副耳墜。」舒逸問道:「今天晚上她戴的也是這副耳墜嗎?」沐七兒搖了搖頭:「不是,今天晚上她戴的是一副黑色瑪瑙的。」
    舒逸從口供裡掏出一個小小的塑料袋,將耳墜放了進去,又把塑料袋裝進了口袋裡。
    他的嘴裡輕輕地喃喃道:「演出結束是十點半鐘,她離開的時候應該是十點四十多分。」沐七兒說道:「我見她是自己先打車離開的,而簡妮和夏小晴隨後也打了部車走的。」
    莫東回來了。
    「舒處,我問過下面值班的保安了,他說十一點半鍾左右,確實有個女人進過大廈,上了電梯,只是那個女人戴著墨鏡,還用紗巾圍住了半個臉,所以他沒看清楚女人的樣子,我把監控錄像調出來了,他沒有說謊,確實在晚上十一點三十七分,有個女人進入大廈上了電梯,與他描述的相貌相符合。」
    舒逸聽了莫東的匯報,他說道:「那女人的穿著是什麼樣子的?」莫東說道:「那女人穿的是一條白色的絲質長裙子,裙子遮住了腳,看不出是不是穿了高跟鞋。」白色絲質長裙?舒逸回想起第一次見到凌小月的時候她穿的不正是一條白色絲質長裙嗎?難道真的是她?
    舒逸搖了搖頭,不可能,凌小月是個驕傲的女人,這樣的人從骨子裡是追求完美的,加上她的心智,根本不應該留下這許多的破綻。
    舒逸望著茶几上的紅酒杯子,他在努力回憶今晚看到凌小月的時候她的唇彩是什麼顏色的,對,好像就是這個顏色!舒逸越發的覺得古怪,這個現場根本就像是有人精心設計好的,所有的一切證據都是指向凌小月的。
    舒逸叫道:「莫東,過來一下。」莫東走到他的身邊:「舒處!」舒逸說道:「你們幾兄弟留在這,等法證科的人來你們再走,對了,茶几上的紅酒杯子讓他們也帶回去驗一下,告訴他們,特別是帶唇彩的那個,驗仔細了,稍後我會拿新的證物給他們做對比試驗。」
    莫東點了點頭:「舒處,你們這是去?」舒逸回答道:「我去找凌小月,有什麼發現大家及時聯繫。對了,車鑰匙給南方,一會你們自己打車回去吧。南方、小惠,我們走!」
    上了車,鎮南方輕輕問道:「老舒,凌小月家住什麼地方?」舒逸記得凌小月曾經提過,他想了一會才說道:「虹橋新村12幢。」鎮南方吐了吐舌頭:「有錢人啊,那可也是滬海市著名的別墅區呢。」
    虹橋新村離赤峰路並不遠,大概就半小時不到的車程。
    舒逸他們很快就到了。
    保安把他們的車攔了下來,舒逸將市局的證件遞了過去:「市局刑警隊的。」保安看了一眼,又看了看車裡的四人,忙把證件遞給了舒逸,打開道匝放行了。
    「12幢,就是這裡了。」鎮南方停下車說道。
    別墅看上去黑漆漆的,鎮南方走上台階,摁下門鈴,不一會一樓的燈亮了。
    接著一個五十多歲的婦人打開了門,警惕地望著鎮南方他們:「這麼晚了,你們找誰?」舒逸上前一步:「你好,我是凌小月的朋友,找她有點事情。」婦人沉著臉說道:「小姐不在,也不看看幾點鐘了。」說罷便要關上門,舒逸攔住了,婦人叫道:「你們想幹什麼?再不讓開我打電話叫保安了。」舒逸掏出證件:「我們是市局刑警隊的,正在辦案,要見凌小月。」
    這下婦人楞了一下,疑惑地看了看舒逸手上的證件。
    這時屋裡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張媽,什麼事啊?」婦人忙回頭說道:「太太,他們說他們是警察,找小姐的。」「讓他們進來吧。」
    張媽這才打開門,讓舒逸他們進去。
    四人進去後看到一個女人穿著睡衣正站在二樓的樓梯口,女人看上很很像凌小月,只是要成熟多了,舒逸估計她就是凌小月的母親了。女人微笑著說道:「幾位,請先在沙發上坐一下,張媽看茶,我換件衣服就下來。」舒逸問道:「凌小姐在嗎?」女人點了點頭:「在,你們稍等,我叫她。」
    舒逸他們等了整整十分鐘。
    鎮南方的表情明顯有些不耐煩了。
    舒逸瞪了他一眼,然後看了看別墅裡的擺設。別墅很大,上下應該有十幾間房,裝修得很是豪華,他雖然知道凌小月家裡開了間西餐廳,可他卻沒想到凌小月家會這麼有錢,在滬海這個地方,這別墅價值幾何他的心裡有數。
    終於,女人和凌小月慢慢地下了樓下,女人穿了一條綠色暗花的旗袍,凌小月則穿著黑色的吊帶長裙。凌小月的臉色不太好,望著舒逸他們,她只是淡淡地擠出個笑容:「這麼晚了,你們找我有什麼事嗎?」舒逸微笑地望著女人說道:「這位是你的母親吧?」女人不待凌小月開口,笑道:「我就是小月的母親,我叫韋月娥。」
    舒逸說道:「這麼晚來,打擾你們休息了,對了,伯父呢?」韋月娥和凌小月的臉色都是一變,但很快韋月娥便笑道:「他出差了。」舒逸點了點頭:「小月,我有幾個問題想問問你,希望你能夠如實地回答。」凌小月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