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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山雨欲來

    靳大海跟著和尚忙了兩天,還是一點眉目都沒有。靳大海有些沮喪,這是他第一次跟任務,卻是無功而返。和尚看出他的情緒,微微笑道:「靳大哥,別洩氣,查案就是這樣的,有時候我們只是為了一個假設的命題在奔波,而這個命題不一定是真的,所以一無所獲也很正常。」
    靳大海嘿嘿一笑:「嗯,我腦子笨,做這些細活還是使不上勁,其實我倒覺得自己更適合幹點力氣活。」和尚說道:「靳大哥,你可不能這麼說,其實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和尚頓了頓:「我們每個人進入九處,都是在工作實踐中慢慢提高的,至於腦子好不好使,先生說了,腦子是越用越靈光,沒有腦子笨的人,只有懶得動腦子的人。」靳大海不解地問道:「為什麼大家都叫他舒處,而你和謝意卻叫他先生?」
    和尚笑道:「你也知道我是和尚,和尚是方外之人,之前就和先生相熟,所以也叫習慣了。謝意雖然是個假道士,但他卻是真正的易家大家,他叫先生,一是為了顯得尊重,二來也是讓自己脫俗。」
    靳大海這才「哦」了一聲:「原來是這樣啊。」
    進了病房,他們看到舒逸在病床上躺著,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沐七兒也坐在一邊的沙發上閉目養神。聽到二人進門的聲音,沐七兒睜開了眼睛,做了一個「噓」的動作:「剛睡下,別吵醒他。」
    這時床上的舒逸也睜開了眼睛:「沒事,我沒睡著。」
    沐七兒說道:「還以為你睡著了呢,和尚他們回來了。」舒逸問道:「你們吃過晚飯了嗎?」和尚點了點頭:「我們在外面吃過了。」舒逸說道:「去休息吧,我這也沒有什麼事。」二人並沒有馬上離開,靳大海說道:「舒處,明天我們還去嗎?」舒逸微笑著說道:「靳大哥,這兩天你一定跑累了吧?」
    靳大海搖了搖頭:「累倒是不覺得,只不過覺得跑了半天卻沒有一點收穫,挺對不起你的。」舒逸聽了又笑了:「別這麼想,有時候沒有收穫本身就是收穫。」靳大海很不解地說道:「什麼意思?」舒逸起床慢慢走到了沙發邊上,沐七兒忙扶他坐了下來。
    舒逸說道:「沒有收穫至少我們可以判斷沒有問題,既然問題不在你們調查的對象裡面,那我們是不是就可以排除了我們調查的問題存在的可能性?」靳大海想了想,確實是這個理,他說道:「嗯,確實如此。」
    舒逸說道:「破案的過程其實就是一個假設與求證的過程,我們做出的假設越多,一無所獲的可能就越大,因為我們的假設不是百分百都真實存在的。」靳大海點了點頭:「我懂了。」舒逸笑道:「那就好。」
    舒逸點上支煙,然後說道:「明天就不用再去調查那家小酒吧了,明天我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和尚問道:「什麼事?」舒逸說道:「明天你和靳大哥給我盯死一個人,一定要盯死了,不能讓他出什麼事。」
    靳大海和和尚聽舒逸說得這麼嚴肅,他們問道:「什麼人?」舒逸說道:「葉恆修!明天在外灘大劇院會有一場大型的義演,你們大概都聽說過鮑偉的那個預感吧?」和尚說道:「你是說明天在那兒很有可能會上演鮑偉預感的那場慘劇嗎?」舒逸苦笑道:「我也不知道,不過聽南方說很有可能,因為葉恆修和鮑偉的女兒鮑艷都會參加演出。」
    「可如果鮑局不在晚會上出現應該就沒事了吧?」靳大海說道。舒逸望著他,微笑著點了點頭:「原理上可以這樣說,可到時候鮑偉會不會在現在還真是說不準,雖然他說他不會在那裡出現,但有事情是會變化的,我們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
    沐七兒說道:「鮑偉那邊呢?」舒逸說道:「小惠會看著,不過我最擔心的卻是另外一種可能。」沐七兒問道:「什麼可能?」舒逸說道:「他們會選擇其他的目標,不按劇本演出。」沐七兒說道:「你是說他們會選擇另一組葉恆修和鮑偉?」舒逸搖了搖頭:「不會,他們這次搞這麼多事,目標肯定是我們確實的這兩個人,但故事的情節或許不會像鮑局的預感一樣。」
    和尚雙手合什:「阿彌陀佛,何必要讓自己的罪孽那麼深重呢。」
    舒逸說道:「他們是在體驗遊戲那暢快的感覺,對於他們來說,人的生命便如草菅。」沐七兒說道:「可現在他們是導演,他們要修改劇本你也沒有辦法。」舒逸說道:「所以我才說,保護目標是最下下之策,唯有找到真正的兇手才能夠停止這一場殺戮的盛宴。」
    說到這裡,舒逸長長地歎了口氣:「都怪我,如果我不是那麼的大意也不會這樣子,或許還能夠找出什麼蛛絲馬跡。」和尚說道:「先生……」
    舒逸擺了擺手:「不用安慰我,我知道自己這次的錯誤,對了,明天我也去。」沐七兒緊張地說道:「你還沒拆線呢。」舒逸說道:「沒事,我坐輪椅去,放心吧,打鬥的事情有和尚他們在還輪不到我。再說了,我這不還有你嗎?有你們在我相信自己是安全的。」靳大海說道:「嗯,舒處,我靳大海就是拼了命也不能讓你有事。」
    舒逸笑道:「說什麼胡話,我的命金貴,難道你的命就不值錢了?眾生平等,你們保護我必須在能夠保證自己安全的情況下,懂嗎?再說了,別看輕我了,我這兩天恢復得不錯,應該也有些戰鬥力了。」
    沐七兒知道舒逸已經做了決定,也不再說什麼。
    躺在床上,鎮南方久久不能入睡。他一直在想,那個女人會是誰?他把所有涉案的女人都想了一遍,燕飛、溫嵐、簡妮、凌小月、夏小晴還有那個伍靜。雖然溫嵐死了,伍靜也被抓住了,可是這是一個月前發生的事情,每個人都有可能。
    那個賣火機的女孩雖然說那個女人應該二十五六歲,也僅僅是從聲音和語氣上判斷的,她為什麼只說二十五六歲,不再往高說,那是因為她的心裡有底,她說這話的時候應該有潛台詞,那就是頂多就二十五六歲,而她做出這樣的判斷應該是綜合了那個女人的體型、神態、氣質以及皮膚的彈性。
    鎮南方點上一支煙,在黑暗中吞吐著。
    最後他首先排除了溫嵐,溫嵐明顯就是個替死鬼,他感覺溫嵐甚至從頭到尾根本就不知道這個案子的實情。那麼剩下的人會是誰呢?鎮南方最後覺得還是簡妮、凌小月、夏小晴最有可能,畢竟只有他們三個才更有機會接觸到與「共感覺」相關的東西。
    可是三人的嫌疑都一樣大,到底是誰呢?鎮南方不能肯定,他覺得一定要想一個辦法來試探,然後再逐一排除,那麼剩下的自然就是那個女人了。
    想了半天,他也沒想出個所以然,歎了口氣,明天晚上的義演,會不會上演鮑偉「看」到不只一次的那一幕?他不知道,雖然鮑偉答應了不去觀看演出。看來只有讓小惠把他盯緊了。
    這個晚上同樣不眠的還有朱毅。
    他也在為明晚的義演擔心,雖然他已經暗中通知厲剛,多派出人手對演出現場進行布控,一來做好保衛工作,二來一旦出了什麼事情讓他們及時抓住兇手,但他還是覺得心裡不踏實,他和舒逸想到了一塊去了,對方這次會不會又不按常理出牌。
    明天的演出意義很重大,如果在演出現場出了什麼事情,那麼影響是很惡劣的。
    他掏出電話又給厲剛打了過去。
    「老厲啊,我想光是你們國安局的人手可能還不夠,你和滬海市警衛局聯繫一下,讓他們把家裡的人都派出來,明晚的演出一定不能出事,不然我們會很被動的。」厲剛說道:「好的,我這就去安排。」
    掛了電話,朱毅長長吐了口氣,才往臥室走去。
    第二天大清早,舒逸還沒醒,葉清寒就打來了電話:「舒處,橫路敬二好像想要回日本去。」舒逸說道:「哦?你怎麼知道?」葉清寒說道:「小謝在他的手機上安裝了竊聽器,我是偷聽到他講電話才知道的。」舒逸楞了一下:「謝意?好樣的,沒想到他真做到了,他是怎麼做到的?」
    葉清寒苦笑道:「我還真不知道,他偷東西的能耐那麼厲害,從偷盜橫路敬二的手機,然後裝上竊聽器,再把手機悄悄放回到橫路的身上去,前面不到半分鐘。」
    舒逸笑道:「厲害啊!橫路那邊你先給我多盯著些,看看他到底在耍什麼花招。」
    才掛了葉清寒的電話,朱毅的電話便跟著打進來了,舒逸才接聽起來,就聽到朱毅說道:「聽沐姑娘說你晚上要去看演出?」舒逸說道:「是的,我喜歡湊熱鬧!」朱毅笑道:「你呀,這樣吧,你要去也行,得答應我一件事情。」舒逸說道:「什麼事?」朱毅在電話裡爽朗地笑了笑:「不管發生了什麼情況,只要沒有威脅到你的生命安全,你就堅決不能出手。」
    舒逸也笑了:「好的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