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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紅雪

    要想人從外面進來幫助我們的可能性不大,我們只能夠聽天由命了。
    我心裡有點疑惑,為什麼手機會沒有信號,我不希望他們會想到屏閉掉我們的電話信號,我在想這會不會也是一種幻覺。我還是撥打了鄧琨的電話,居然在看不到信號的情況下從電話裡面付出了回鈴聲。
    只是鈴響了很久,並沒有人接。就在我準備掛斷電話的時候,電話接通了,我激動地說道:「喂,鄧琨麼?你快來我家一趟。」可電話那頭卻沒有一點聲音,我又餵了兩聲,心想會不會是鄧琨睡得太沉,還沒反應過來,我準備掛斷了重新打一道,卻聽到從聽筒裡傳出一陣沙沙聲。
    也許是信號不好吧,我想。但我突然發現這沙沙聲裡還有些別的聲音,我仔細地聽了一下,是有人在唱歌的聲音,那聲音彷彿離得很遠,但卻能夠讓人聽得真著。突然裡面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你找我麼?」這個聲音有些耳熟,但我敢保證一定不是鄧琨的,那聲音輕輕問道:「這個遊戲好玩麼?」
    是嚴龍的聲音,我嚇了一跳,差點把電話扔了出去。但增看著我說道:「怎麼了?」我搖了搖頭:「電話打不出去了,我打鄧琨的電話卻是嚴龍接的。」但增說道:「應該快天亮了,堅持住,或許天亮了這法術就失效了。」
    我把電話收起,不想再做無用功,搞不好還會自己嚇著自己。
    我學著和尚,打著坐,然後在心裡念著清心咒。或許但增說得對,到了天亮這個法術就會自行破掉了。我感到好像有什麼掉到了我的鼻尖,冰冰涼的,接著便化掉了,是雪。幻覺,絕對是幻覺,我沒有睜開眼睛,任由那雪飄在我的臉上,身上。
    這時我聽到了和尚的聲音:「雪,怎麼可能?屋子裡怎麼可能下雪?」我忍不住睜開了眼睛,我看到了眼前讓人難以置信的一幕,我們的頭頂上飄灑著片片雪花,而這雪花竟然是紅色的。我發現就連但增也楞在了那兒,我叫道:「但增,這怎麼回事?」他苦笑道:「幻象。」但我知道他自己都已經不太相信這只是幻象了。
    地上慢慢地鋪了薄薄的一層。
    和尚說道:「我們不會在這裡被雪埋掉吧?」我聞到了空氣中的血腥味道,我說道:「雪裡這紅色的是血,我聞到了血腥味。」但增說道:「我也聞到了。」我輕輕地問道:「冷麼?」因為我感到了寒冷,宛如置身嚴冬。和尚點了點頭說道:「冷!」他把被子披到了身上,我也用被子蓋住了自己,但增的神色很凝重,彷彿在思考著什麼。
    但增的嘴皮已經發白了,身體也在顫抖,看來他也感覺到了寒冷,我說道:「但增,蓋上吧!」他搖了搖頭,雙手的印記打起,他一定在想辦法驅散幻象。我沒再吵他,靜靜地看著他,我看到他的額頭冒出了大粒的汗水,彷彿像是在天人交戰,突然但增的眼睛睜得老大,盯著這飄飛的紅雪。
    我問道:「怎麼?想到辦法了?」他說道:「別出聲!」我們都不再吱聲,和他一起靜靜地,豎起耳朵聽著。我竟然隱隱約約聽到誦經的聲音,可是不是那麼的真切,我望著頭頂的紅血,發現已經小了很多,然後漸漸的停了,沒了。
    和尚也驚訝地說道:「你們看!」只見那黃幔開始顫動,搖晃,慢慢地變淡,直到變無。和尚笑了:「哈哈,消失了!這禁制消失了!」但增從沙發上跳了起來,衝到門邊,打開門,跑了出去。外面的天還沒亮,看看時間,四點多鐘。
    我們跟在但增的身後,我們不知道他怎麼了,我有些擔心他是不是已經走火入魔了。衝到樓下,我楞住了,樓梯口坐著一個人,一個老人,借助昏暗的燈光,我看清了他是誰。但增扶起了他,然後輕輕叫道:「師父!」我也趕忙上去叫道:「師父,您怎麼來了?」他淡淡地說道:「該來的時候,我自然就來了!」
    我們把他扶上了樓,進了家,絕塵恭敬地向他行了個禮說道:「格桑大師好!」格桑大師看了看他說道:「好!」絕塵退到了一邊,但增說道:「師父,你要不來我真的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格桑說道:「但增啊,其實你並不是做不到,只是你不敢!」但增看著格桑,沒有說話。
    我端了杯茶給格桑,他說道:「但增,你一開始就知道這是幻象,可為什麼不用最直接的方法破解它?」但增不解地說道:「最簡單的方法?」格桑點了點頭,但增想了半天,搖了搖頭,格桑說道:「走出來!」
    格桑大師的話很簡單,但增說道:「我們試過了,走不出來。」「糊塗,試了一下就不試了?」但增沉默了,格桑說道:「心中清靜,閉上眼睛,用力一衝也就出來了,你們卻在裡面坐以待斃。」格桑想了想又說道:「不過也不能夠完全怪你,這次你們遇到了高手了。」但增點了點頭說道:「師父,你是怎麼想到過來的。」
    格桑說道:「我不放心,因為我算出朱毅這次這道坎好像是過不去,只有親自來了。」我心裡流過一絲暖意。我對格桑說道:「謝謝師父!」他擺了擺手說道:「沒事,既然我來了你一定沒事,我倒要會會這個高人。」
    但增笑道:「師父出馬那還有什麼問題。」格桑那張滿是皺紋的臉也笑了:「少拍馬屁!」但增問道:「師父,我們下面應該怎麼辦?」格桑說道:「朱毅,你把事情的原委細細說給我聽聽。」我便從頭到尾地向他說了一遍,他聽完後問道:「那傘呢?」和尚趕忙去把那黑布傘取了來,格桑接過來看了一眼:「燒了!」
    和尚搖了搖頭:「燒不掉!」格桑說道:「沒有燒不掉的,朱毅,你直接用火機點!」我掏出打火機,然後打燃了,格桑的嘴中開始念著梵語,只見他一隻手輕輕靠上傘身,他的目光示意我點火,「砰!」那把傘真的燃燒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