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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最後一戰(一)

    這是一個安靜,祥和的夜晚,但同樣,很多人將在今夜無眠。
    我和陸亦雷便是這樣的人,坐在沙發上,兩人一支接一支地抽著煙,我們聊了很多,但我們都在迴避同一個話題,就是最終我們將要面對的命運。其實慢慢地我也釋然了,對於陸亦雷我應該算是很理解他的,在大多時候,他和我們沒什麼分別,也是整個棋局裡的一枚子,同樣的身不由已。
    陸亦雷把茶底倒掉,重新泡上一壺,然後緩緩地說道:「朱哥,你說,如果若干年後我們這樣坐著,會聊些什麼?」我笑了笑:「那時候可能我們就有資格談人生了。」陸亦雷淡淡地笑道:「嗯,是的,那時候我們都老了,是有談人生的資格了。」
    我輕輕地走到窗邊,依稀能聽得到呼嘯的風聲,我扭頭看了看陸亦雷:「你應該考慮一下你自己的個人問題了吧?」他問道:「你是說婚姻麼?」我點了點頭:「是啊,你也老大不小了。」他苦笑著搖了搖頭:「這個事情不是我自己能夠作主的,其實有時候我真希望不是生在這樣的一個家庭,不用去背負那麼多的責任。」
    我歎了口氣:「是啊,可很多時候我們都沒有選擇,更多的時候是無可奈何。」他說道:「對於婚姻,父親應該早有打算的,不過他不說,我也不問,可我自己清楚,和誰在一起並不是我自己說了算的,所以我一直都沒去觸碰,沒去嘗試。」他抬起頭看了我一眼笑道:「快三十的人了,還沒有戀愛過,聽起來是不是覺得很可笑?」
    我笑了:「是的,至少我以為你有過戀愛的經歷。」他說道:「沒有,我不想傷人傷已,明明知道是沒有結果的事情,何必去做呢。」我說道:「一直這樣理智的活著,累吧?」他說道:「累,真他`媽累,有時候這種壓抑讓我喘不過氣來,可我知道很多人都在看著我,我不能夠讓他們失望,更重要的,我的決策會影響著很多人的命運,所以,我只能夠堅持,再堅持。」
    我能夠體會他的感受,我說道:「是啊,包括我現在的命運,不過就算沒有你或許我也會走上這一步,只是能走多遠就不知道了,所以不管怎麼說,在哥心裡對於你還是充滿了感激的。」他的眼睛有些濕潤:「朱哥,你不怪我?」我笑了:「怪你什麼?」他也笑了。
    這時我突然看到旁邊的小樹林裡有一點微光閃爍,應該是有人在吸煙。我向陸亦雷招了招手,他也來到了窗邊。
    「樹林裡有人。」我說道。他看了看淡淡地說道:「由他去吧,諒他們也不敢有什麼動作。」我說道:「對於劉威和韓治國的問題,你有什麼好的建議?」他想了想說道:「建議談不上,不過我想最多明天,韓治國就會來找你的。」「為什麼?」我問道。
    陸亦雷笑了:「你把韓治國留了兩天,然後又讓他出去後到處去發洩對你們的不滿,甚至對基地領導的不滿,用意很明顯,就是想看看有沒有人利用這個機會去拉攏他。這對於你們來說的確是一著好棋,但如果韓治國有問題,他們也會利用這個機會達到他們的目的,所以不管怎麼樣,韓治國都會給你帶來一個結果,當然,真實與否得靠你們自己甄別了。」
    我說道:「你連這個都知道?」他笑了:「我還不瞭解你,你從來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機會。」我嘿嘿笑道:「我就是覺得會有人拉攏他的,我甚至能夠確定拉攏他的人應該就是杜絕。」陸亦雷看著我,臉上並沒有笑容:「朱哥,有時候不要先入為主,雖然你查到了杜絕的背景,但杜絕是不是就真是他們的人一定要認真的核實。」
    他頓了頓說道:「在我們面前不乏先例,比如方小圓,出自方家吧,而且和方小方是親兄弟,但他卻能夠有大局觀念,洛江也一樣,並沒有與家族同流合污,所以對於杜絕,我們也應該慎重對待。」
    聽了他的話我點了點頭說道:「明白了,你看我要不要先和這個杜絕碰碰面?」陸亦雷笑了:「我只是提個建議,具體的做法我不干預。」我說道:「你可不能夠當甩手大掌櫃,這一切都是你促成的,現在你居然想袖手旁觀?」他說道:「你錯了,進入了基地,我真的不能夠過多的干預你們的事情,畢竟你們接受的這項任務是張海潮安排和佈置的。」
    他說道:「我只有置身事外,這盤棋才有盤活的可能。」我不太明白他最後的這一句話,但我還是尊重了他的意見。我說道:「好吧,我自己會安排的。時間不早了,你也休息吧,明天應該還有很多事的。」他點了點頭,輕輕地說道:「晚安。」我離開了他的房間,帶上了門。
    第二天一大早,我給劉威打了電話:「劉處,你好,我是朱毅。」他在電話裡說道:「朱毅啊,有什麼事麼?」我笑道:「也沒什麼大事,我想和警衛營的杜絕見個面。」他說道:「杜絕?嗯,好的,我讓他馬上到你那兒去。」我說道:「哦,另外還有個事情想麻煩你。」他說道:「別那麼客氣,你說吧。」我說道:「伍彬一直沒消息麼?」
    他說道:「嗯,小佘出事的那晚他便跑掉了。」我說道:「他那個排的人你都盤查過了沒有?」劉威說道:「有幾個和他走得近的人我都已經控制起來了。」我想了想說道:「這樣吧,能不能把他們交給我,讓杜絕把他們押過來。」
    他說道:「沒問題,他們都還沒開口,希望你能夠問出點什麼來。」
    掛了劉威的電話,韓治國的電話便進來了,果然如陸亦雷說的一樣。
    我接通電話輕輕問道:「韓處,怎麼樣,有動靜了嗎?」電話那頭的韓治國帶著一絲興奮地說道:「嗯,有人對我的不滿很有興趣呢,你猜猜是誰?」我搖了搖頭:「猜不出來。」他說道:「趙長俊!」
    趙長俊?警衛營的營長?我楞住了。「喂,朱毅,你在聽麼?」我這才回過神來:「嗯,我在聽,你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