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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胭脂血(一)

    不等我們交待,李姐就把我們領進了上次坐的包房,服務員問道:「現在點菜嗎?」歐小璐接過了菜單,隨意地點了幾道菜,然後交待服務員拿壺茶來。服務員退了下去,歐小璐舒展了一下身子,淡淡地說道:「上次到現在也沒有多長時間,卻讓人感覺恍若隔世。」我說道:「那是因為在這短短的時間裡,我們都在生與死的邊緣掙扎著。」
    歐小璐的身材一直都那麼的美麗,凹凸分別,宛如一件美麗的藝術品。她長得雖然並不漂亮,卻也很耐看,沒有多少裝飾,質樸天成,一身衣物也不算奢華,卻很得體。
    她見我目不轉睛地打量著她:「怎麼了?一段時間沒見,你看女人的眼神都變了?」我笑道:「我從來不會拒絕欣賞美,對於一切美好的景像我都會很認真的去欣賞,去品味。」她眼中閃著嫵媚:「我是不是應該把你的話當做一種變相的褒獎呢?」我說道:「我只是說了句實話。」她說道:「也只有你的實話永遠不會傷人。」
    我笑了,站了起來:「稍等一下,我上下洗手間。」她點了點頭。
    走出門去,我看到李興就在過道上站著,見我出來說道:「我就在門口,有什麼事叫我。」我點了點頭道:「小圓呢?」他說道:「去尋一圈,看看有沒有什麼問題,一會就過來。」我指了指隔壁的包房:「你們也別在門口杵著,坐裡面去,也點些吃的,留心著我們的動靜就行了。」他點了點頭。
    從洗手間回來,李興和方小圓已經坐在我們隔壁的包房裡了,正在點菜,我向他們點了點頭就回到了自己的包房。
    歐小璐正坐在椅子上,扭過身子,雙手伏在椅背,頭襯在上邊,呆呆地望著欄外的荷塘。她這姿勢很美麗,就像一副靜止的畫,清新,幽雅,我不禁看得呆了。她見我半天沒動靜,反過身來笑道:「發什麼呆,還不坐下?」我才尷尬地坐在了她的對面,我說道:「突然發現你剛才的姿勢好美。」她說道:「美麼?要說美,我這輩子永遠都趕不上關心的。」
    我說道:「為什麼要和別人比呢?各人的美各不相同的,其實你無論從外表還是氣質並不輸給別人。」她說道:「你今天的嘴很甜,跟抹了蜜似的。」我嘿嘿笑道:「有嗎?我可不覺得。」然後倒上杯茶,送到她的面前。她接過茶,將茶杯在雙手的掌間搓動著:「你的人在隔壁吧?」我點了點頭,摸出煙來點上一支。
    她說道:「你見過關心了?」我一楞:「嗯,在福州見過。」她又說道:「想聽聽我和她的故事麼?」我說道:「我一直就覺得你們是有故事的,你很在乎她?」她瞇起了眼睛,望著手裡的杯子,手上似乎用足了力氣,我感覺到她心中有著怨恨。
    果然,她輕啟朱唇:「我在乎她?是的,很在乎,如果不是她我根本不會過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她猛地抬起頭來:「關心就是個魔鬼,你也許一直以為我是個同性戀吧?你錯了,真正的同性戀不是我,是關心。而我,只是她手中的一個玩偶,一枚棋子。」
    她的話讓我很震驚,這是我從來沒有想到過的,雖然和歐小璐的接觸並不多,但我卻一直自信自己的判斷,認為歐小璐是同性戀,而她一直暗戀著關心,可剛才她的一番話,徹底把我過去的判斷給擊碎了。我沒有說話,只用眼睛看著她,我很希望能夠從她的表情發現她在說謊,可是我失望了,她的臉上的表情真實得不能夠再真實,那種激動與忿恨,那種無奈與悲傷,都不是能夠表演出來的。
    這時服務員把菜上了上來,我對她說:「邊吃邊聊吧,有什麼委屈可以說出來。」
    她放下茶杯,對服務員說:「來幾瓶啤酒。」「請問要什麼啤酒?」服務員道。她看了看我,我聳了聳肩膀,表示無所謂,因為我很少喝酒,她說道:「雪花勇闖吧。」服務員下去後,她拿起了筷子,給我夾了一塊雞肉,然後放下筷子,拿起我放在桌子上的煙,點上一支。我笑道:「什麼時候開始抽煙的?」她咳了幾下說道:「還沒學會,但卻特別想抽,不過好像這味道好嗆的。」我說道:「喝茶吧,這並不適合你。」從她手裡接過煙,在煙灰缸裡摁滅。
    她說道:「我和關心是同時分到精神病院的,當時我們都是梁院長帶的實習醫生,那時候我們的關係很要好,簡直就是形影不離,我一直慶幸自己能夠擁有這份看上去很真摯的友情。」她喝了口茶:「可我根本沒想到,她竟然會用催眠的手段,讓我和她……」她眼睛裡狠狠地:「想起來都噁心。」我說道:「她對你催眠?」
    她點了點頭說道:「從進醫院起,一直以來都是我們倆一個房間,開始我也沒發現,每天晚上她都會為人倒一杯水或者飲料,她說睡前補點水份對身體有好處,我也很享受這種友情,在心裡總會存著感激。」我淡淡地說:「水裡有藥吧?」歐小璐看了我一眼:「和你說話不累。」我微笑著說:「謝謝誇獎了,後來呢?」她說道:「直到有一天,我不太想喝,但又抵不住她的熱情,於是我趁她不備的時候便把水倒到了窗外去,奇怪的是,那晚我竟然會睡不著,不像平時那般好的睡眠狀態。」
    我點了點頭,我想那藥物裡應該有安眠藥的成分。
    「一直到半夜一點左右,我閉著眼睛試圖入眠,我有個好習慣,就是失眠也不會在床上輾轉反側,而是安靜地躺著。或許這樣讓她以為我已經睡著了吧,她輕輕走到我的床前,然後開始了催眠的暗示……」
    她又拿起煙點上了,這一次沒有咳嗽:「她不知道,我那時是清醒的,但我不得不佩服她的催眠水平,她把我給催眠了,後面的事我當時並不清楚。直到我清醒以後,我問她,她居然沒有否認,還告訴我她一直以來都用這樣的方式和我做那種曖昧的事情。我當然很生氣,我想和她撕破臉,可她手裡去有著很多我被催眠後的那些亂七八糟的照片,她威脅我,如果我不聽她的話,她就會公佈出去,毀掉我的名聲。」
    這橋斷很老套,唯一新鮮的是女人用於女人的身上。
    我靜靜地看著她,等著她的下文,我想看看這個女人還會給我帶來多大的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