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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要命的病

    車子從格爾木出來沒多久就到了納赤台,我聽到坐在前排的莫紫衣輕輕咳嗽的聲音,我連忙問道:「莫小姐,怎麼了?」她說:「沒事,可能有點感冒。」我忙對影子說:「今天不往前走了,就在這找個地方住下,看看有沒有藥店或者診所,先讓莫小姐把感冒治好再往前走。」莫紫衣連忙說道:「沒事的,我能堅持,不能夠因為我影響了大家的行程。」我笑笑說:「不影響,但你的感冒不好我們是不會往前走的。」老萬不以為然地說道:「一點小感冒,怕什麼啊?」但增說:「別小看了感冒,肯看要過『五道梁』了,現在生病,那可是要命的病。這裡流傳一句諺語『納赤台生了病,五道梁要了命。』就是這樣來的。」
    我說道:「沒事,反正沒什麼急的,當休息吧,而且納赤台很有名的,也值得大家停下來看看。」老萬問道:「納赤台是什麼意思?」我看了看但增,但增也看了我一眼說道:「你告訴他吧,看你有沒有把我們西藏給忘記乾淨了。」我笑道:「如果我記得不錯的話,納赤台的藏族意思就是『沼澤中的平台』,納赤台的『清泉』很出名,由於位於崑崙河的北岸,也有人叫它『崑崙泉』。更奇怪的是這裡的海拔三千五百多米,常年積雪,水溫很低,但這泉水卻從來不凍,因此它也是崑崙山中的第一個不凍泉。」莫紫衣聽得入神,影子問道:「一會要不要去看看?」我說:「當然要去,來了為什麼不去?」
    我接著對他們賣弄著我的知識:「到時候大家可得多喝一點這泉水,傳說它是天宮的玉液瓊漿灑落人間幻化而成的,有人間聖水的美譽。當然,這只是傳說,不過它含的對人體有益的微量元素很多,清澈甘甜,倒也十分難得。」
    車子駛進了納赤台,我們找了一家藏族人開的旅館,但增用藏族和店家聊得火熱,老萬去找藥店,而我們則進了房間。
    影子問我:「藏族人的旅店安全嗎?」我笑了笑:「我們一路都是住漢族人的店,又真的安全嗎?」影子尷尬地笑了笑,我說道:「有個活佛在,你擔心什麼,只怕比你想像中的還要安全。」
    我們開了三個房間,莫紫衣一個房間,我和影子一個房間,但增和老萬一個房間,莫紫衣的房間在我們兩個房間的中間,我們告訴她有什麼事情就大聲叫喊,或者發出些響動我們就會知道。我們進了房間,她也跟著進來,她說不想一個人呆在屋裡,那種感覺有些害怕。我笑了笑,對她說道:「要不你和我一個房間,影子去你屋裡睡?」她連忙說道:「好啊。」隨即發現不妥,然後臉色潮紅地對我說道:「討厭。」
    但增也過來了,我問他:「回到你的地頭了,是不是很有滿足感啊?」他說:「為什麼說有滿足感?我不太明白。」我說道:「回到藏區,你又是受人尊敬的但增活佛了,還不足夠你臭屁的。」他嘿嘿地笑道:「那是自然,在藏區,我們倒是很受到尊重的。」我白了他一眼:「聽你這話的意思,到了我們在內地沒尊重過你似的。你可別讓在場的諸位心寒啊。」
    「讓誰心寒啊?」老萬回來了。我忙對老萬說:「但增在這控訴你對他從來沒尊重過。」老萬委屈地道:「天地良心啊,我對小活佛可是尊重有加,那景仰之情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但增說道:「少貧了,由得他小子胡說你們就信了?」我笑了,然後問老萬:「藥買回來了,不過藥店老闆建議我們給她打針吧,好得快一點,不影響趕路。」我默默點了點頭說:「好吧,針劑買了嗎?」他說:「買了,還有幾個一次性的注射器,我怕路上用得著的。」
    「嗯,莫小姐,到隔壁房間去吧,我幫你打針。」我對莫紫衣說道。莫紫衣順從地和我到了她的房間,我輕輕地說:「把褲子往下褪一點。」她有些害羞,有些扭捏,我笑了笑:「沒事,一點點就行,不用脫光的。」她臉更紅了,輕輕把褲子往下扒拉一點,難為情地說:「這樣可以了嗎?」她的皮膚很白,彷彿初生的嬰兒一般。細膩,嫩滑,我手拿藥用棉花蘸了點酒精,在她臀部的外上四分之一處輕輕抹著,由裡及外一圈圈的消毒,我的手指偶爾無意間觸及她那細白的肌膚,心裡都會一顫,我從後邊看到她的耳根已經紅透了,我忙正了下心,將針輕快地紮了進去,慢慢地推著針藥,藥水快完的時候用藥球輕輕抵住針尖部位,飛快地把針拔了出來,並用藥棉壓住了針眼。
    「好了嗎?」我說:「好了。」然後慢慢收拾著器具,她背對著我,整理著衣褲,我拉開門準備出去,她叫住我:「我能夠和他們一樣叫你朱哥嗎?」我點了點頭說道:「當然可以,我們已經是朋友了,難道你不這麼認為麼?」我轉身看著她,笑道:「早點休息,好好睡一覺,希望明天就沒事了,桌子上有藥,先吃兩顆再上床。」她嫣然一笑:「朱哥,你真好。」我微笑著出了房間,並為她關上了門。
    回到自己的房間,三個男人便圍著我看,那眼光就像我去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我懶得理他們,坐下抽著煙,看著電視。影子湊過來問道:「這就出來了?你也太沒戰鬥力了吧?」我狠狠地打了下他的頭,又指了老萬和但增說道:「你們那腦袋裡一天想些什麼啊?還有你,好賴也是個活佛,能不能思想別那麼齷齪?」但增嘿嘿笑道:「我可什麼都沒說。」我抬起腳一腳踢在但增的屁股上:「那個老萬,你們兩個還不趕緊滾回去睡覺,如果她明天感冒好了我們還得上路的。」老萬說:「那『崑崙泉』我們還去嗎?」我說道:「去,為什麼不去,我還想裝幾桶水回去泡茶呢,這任務交給你了。」老萬一臉的無辜:「得了吧,我上哪給你找桶去。」我說道:「那還不趕緊滾蛋。」他嘻笑著和但增離開了。
    他們回去後我對影子說:「陪我出去走走吧。」影子看了看我,然後拿上了外套。
    我們走到旅店門口,店老闆也還沒休息,正看著電視,這裡從外面進來兩個喇嘛,身著紅色僧衣,紅冠,是瑪寧教的。我側過身子微笑著讓他們進來,左手抬起,做了個蓮花印。兩人忙還了個禮。大家並沒有說話,我和影子仍舊向店外走去。
    到了外邊,影子才問道:「去哪?」我說:「就隨便走走,沒什麼目的。」他顯然不相信我的話,拿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我,我發給他一支煙笑著說:「真的,就是覺得悶,出來透透氣。」
    我們並沒有走多遠,就在離旅店不遠處的一顆樹下蹲著吸煙,這裡我看到剛才進去的兩個喇嘛走了出來,而這時也正有三個人正往旅店裡走去,其中一個瘦高個和一個喇嘛撞了一下,兩邊彷彿出現了爭執。
    我看了影子一眼,我們迅速把煙給滅了,然後朝旅店走去。
    離得近了,我聽到瘦高個正在和喇嘛爭吵著,但從口音上聽那瘦高個的漢語很不流利,我心裡一驚,日本人。
    我在他們的後邊輕輕叫了一聲:「安增康德!」只見三人中一個矮小的胖子應了一聲:「嗨」,然後轉過了身來。那張臉上滿是橫肉,但五官卻很小,與大大的一張圓臉並不成比例。喇嘛也停止了爭執,他們看到我臉上露出的恐懼感到不解,我對影子說:「去把但增叫出來,麻煩上門了。」影子從容地穿三個日本人進了旅店。安培康德就這樣靜靜地看著我,而瘦高個和另一個男人也轉身望著我,我的臉上露出淡淡地笑容,然後說道:「三位,不會又是來找我的吧?」兩個喇嘛也站在當場,他們雖然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但他們看得出應該是我有了麻煩,之前我向他們展示了密宗的手印,他們應該正在思忖要不要幫我。安培康德操著生澀的漢語說:「你就是朱毅?」我點了點頭,他說:「跟我們走,別讓我浪費力氣了,你們的沒用,日本的法術才是第一流的。」我笑道:「臉皮也太厚了吧,有這樣自誇的?」我指著兩個喇嘛說:「你連他們都比不過。」喇嘛可能漢語並不怎麼樣,沒搞清楚我說的是什麼意思,他們都笑了,我知道那是因為他們看到了我的笑臉。
    安培康德顯然很憤怒,他說道:「那就讓你們見識一下大日本陰陽師的厲害。」這裡但增從裡面急忙地走了出來,影子、老萬和莫紫衣也跟著出來了,店老闆也站在一旁津津有味地看著。
    但增走到喇嘛跟前,用藏語和喇嘛說了些什麼,好像是讓喇嘛快走,兩個喇嘛哪肯,硬是堅持著杵在那兒。但增搖了搖頭,歎了口氣也不再說什麼了。
    安增康德三人退到一邊,只見安培康德從身上摸出一根紅絲線,纏繞在左手的食指上,又咬破了右手的食指,將鮮血抹向紅絲線的勒痕,口中唸唸有詞,頓時,他的身後黑色濃煙升起,空氣中彷彿散佈著血腥的味道。
    「式神?」一個喇嘛大聲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