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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雙重身份

    我和影子到了隔壁房間。
    我在沙發上坐下,點了支煙。影子關上了門,在我旁邊坐下,我遞了只煙過去。
    我拿著打火機在手裡把玩著,並沒有說話。影子看著我,沒去點煙,他雖然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但雙腳卻前後交叉了兩次,有些不自在。終於他開口了:「朱哥,有什麼你就說吧。」我淡淡地笑了笑:「應該是你說才對吧,到底準備瞞我到什麼時候?」我側了側身子,歪著頭望著他。他有些心虛地說道:「我不明白你說的是什麼意思,我並沒有什麼瞞著你啊。」
    我問道:「是嗎?」他點了點頭,我卻搖了搖頭:「我不希望到這個時候大家還這樣掖著藏著,告訴我,你們這次接受的是什麼任務?」他還是不肯說實話:「我什麼時候接受過任務?」我說道:「還記得離開貴陽時在高速公路上遇到的軍車嗎?如果我沒說錯那個軍官所說的撤消你們的職務開除你們的軍籍都是屁話,他真實的目的應該就是給你下達指令,佈置任務吧。」影子望著我,臉色微變。我接著說:「到了蘭州,你出去的主要目的也是和你們的人聯繫吧?而給我的身份證和化妝所需要的一切也都是他們事先準備好的。甚至包括今天晚上,我相信在咖啡廳也有著你們的人。不然僅僅憑你和老萬你根本不可能有自信能夠保證我的安全,金上校,我說的對吧。」我破例沒有叫他影子,我想傳達給他一個信息,如果繼續這樣隱瞞下去,大家之間就會產生猜忌和隔膜。
    果然,他把煙點上了,緩緩地說:「看來一切都瞞不過你的眼睛,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我笑道:「我一直都有這樣的疑問,只是沒有說出口吧,試想,雖然我們也有過患難與共的時候,但我自認為還不值得你和老萬因為意氣就陪我亡命天涯的地步吧?不過有一點我相信,你們確定在意我的安全,可這只能說明你們要完成的任務與我有很大的關係,或許我是一枚誘餌,又或許我是一個炮灰。」
    影子說道:「朱哥,你錯了,的確,有些事情我沒有告訴你,那是因為我得到的指令是不能夠告訴你。但有一點,於公於私,我們都希望能夠保證你的安全,於公,我們接到的任務只有一句話,就是盡全力保證你的生命安全,於私,我和老萬都敬佩你,打心眼裡認你這個哥,我們願意不顧一切地去保證你的生命安全。至於目的,我也不知道,是另一個小組在負責。」我說道:「如果你們細心一點,但增也不會出事了。」他低下了頭:「對不起,當時我們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你的身上,所以,根本就不曾想到他們會抓了但增。」我擺了擺手說道:「還有呢?你確定你應該說的都說完了?」他看著我點了點頭。我繼續問道:「關於你們的身份,應該不只是軍事技術調查局那麼簡單吧?」他更加吃驚,嘴不自覺地張大了:「為什麼這樣說?」我慢慢地說道:「不為什麼,感覺。」是的,我真的還說不上來為什麼,但我相信我的感覺。他這才坦白道:「既然是你自己猜到的我也不算違反紀律,你說得對,我們不僅僅隸屬於軍事科技調查局,我們還隸屬於軍事特別行動局,我們接受的是雙重領導。這次兩邊給我們的指令都是一樣的,不惜一切代價,保證你的安全。」
    我笑了笑:「我自己都不清楚,什麼時候起我居然變得這麼重要,還驚動了你們這些大內高手?」他尷尬地看著我說:「我也不知道,對於我們來說,只要努力完成這個命令就行了,在我們身邊還有另一組人,除了協助我們保護你以外,還有調查的任務,不過我們無權打聽。」我點了點頭:「我曾經也是軍人,明白保密制度的。沒事了,謝謝你能夠把一切告訴我,其實有時候把事實說開了很多事情都好溝通得多,對吧,影子。」他聽到我又叫他影子,臉了露出了喜色:「你不會怪我吧?」我說道:「為什麼要怪你,我很感激你們,因為有你們我才在逃亡的恐懼中找到了安全感。」
    我站了起來說道:「走吧,去看看我們的紫衣小姐。」他說:「你不是沒什麼問的了嗎?」我白他一眼:「我可是心理咨詢師,她現在有心理問題,我想或許我可以幫她。」
    我心裡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麼影子他們會對我的安危那麼在意?到底在我向上還有什麼我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呢?我不再去想,想不通的事,我常常會先放在一邊,不為它傷神。
    回到老萬他們房間,他告訴我莫紫衣洗了澡已經在裡屋睡下了,我點了點頭說:「讓他睡吧,可能這是她很長日子以來的第一個安穩覺。」老萬的情緒很差,他問我:「但增真的不會出什麼事吧?」這兩天來,他和但增相處的時間雖然不長,但卻有了很深的感情,這樣一個鐵錚錚的漢子,說到但增的時候居然有些哽咽,我心裡有著一絲酸楚,但我的臉上還是露出了微笑:「放心吧,我不是說了嗎?他們沒和我談判之前是不會動但增的,我們如果運氣好,或許有機會先把他救出來。」老萬說:「問題我們連他們在哪都不知道。」
    我在沙發上拉長了身子:「可以肯定兩點,一是他們離我們並不遠,我們的一舉一動都一直牌他們的監視之下;二就是他們當中肯定有你們的人充當了內線。」兩人都是一驚,影子道:「哥,這話可不能亂說,會害死人的。」
    我笑道:「你們什麼時候見哥亂說話的?」他們對視了一眼,一起搖了搖頭。
    我說道:「我敢這樣說就一定有根據的。」我慢慢解釋道:「影子,你說過你們的另一個小組在協助保護我的安全,而晚上你離開的時候,你應該很隱蔽的,因為你要先行潛入咖啡廳埋伏。」他點了點頭,「是的,整個過程我肯定沒有人看見。」他很堅決地說。
    我說道:「問題就在這,別人看不到,但你們的人一定是知道的。所以對方的人敢斷定只有但增一個人在房間應該是有人通風了的,而且最不正常的就是居然我們房間外面一個暗哨都沒有,那些所謂協助保護的人會沒想過有人潛入房間等我回來後動手嗎?你們都是專業人士,這一點應該比我更清楚厲害關係吧?」說到這,我便停了,影子聽完以後點了點頭說:「你這一說我覺得很有可能,但會是誰呢?」我搖了搖頭說:「這就超出我考慮的範圍了,不過我想你們一定有你們的辦法的,對吧?」然後我再不說話,靠在沙發了抽煙。
    影子說道:「我出去一下,等我回來再陪你回房間休息吧。。」我當然知道他去做什麼,也懶得問,只是點了點頭。大約十幾二十分鐘,他回來了,他說道:「我已經把你的猜測告訴他們了,至於怎麼判斷,怎麼甄別,那我們就管不了了。」我站起身來:「走咯,睡覺去。」
    躺在床上,我卻睡不著,雖然我表面上並沒有表現出對但增的擔心,反而還安慰他們說但增沒事,但內心裡我卻十分的緊張,我有些恨自己,為什麼要去打擾但增平靜的生活,如果不是我,也不會連累他被綁架了。
    我在床上翻來覆去,心裡老是想著但增,越是想,那份懊悔便更多一成。
    睡不著,我索性坐了起來,把很多事情慢慢的又梳理了一遍,卻找不到任何的頭緒,最後還是因為太困,睡著了。
    早上醒來,吃了酒店贈送的早餐,影子問我今天怎麼辦?我說:「等等,他們今天應該會和我們聯繫的,看他們想怎麼樣吧。」
    莫紫衣今天的臉色明顯要好了很多,我笑著問道:「昨晚睡得好嗎?」她不好意思地笑笑:「很好,謝謝你們。」我說道:「不用謝我們,你也是受害者,不過你的運氣要好很多。」她知道我是指與真正的汪清涵相比,想到自己死去的表妹,她歎息道:「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我都不知道怎樣和姨父姨母交待。」我說道:「該面對的總要面對,躲是躲不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