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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紫衣女人

    「嘎」的一聲,一個急剎車,車子停了下來。
    老萬搖下車窗伸頭出去罵道:「會不會走路的?沒長眼睛嗎?」我們看到一個穿著紫衣的女人跌倒在車子前面。我們下了車,看到女人並無大礙,只是明顯受到了驚嚇。我輕聲問道:「小姐,沒撞到你吧?」她一邊看了看我們,一邊用手揉著膝蓋,搖了搖頭:「沒事,摔了一跤。」她掙扎著想要站起來,我忙伸手扶了一把:「要不要去檢查一下?」她站起來試著走動了幾步說:「沒什麼的,是我自己不小心。」我這裡才仔細看了看這個紫衣女人,個子不算高,估計就一米六左右,但長得很精緻,特別是那五官,看是去很美,她的皮膚很白,如雪一般,在紫衣的襯托下,更是白得晶瑩剔透。那樣子,更像是生於南國水鄉的江南女子,聲音很溫柔,不像重慶女子的那種潑辣。而她說話的口音並不地道,看來應該不是本地人。
    看著她一拐一拐的走了,我還呆在那裡,影子拍了一下我:「還看什麼呢,人都走了。」我說:「這女孩好奇怪。」影子說:「哪奇怪了?」「眼睛。」扔下兩個字,我上車了,這回倒是影子楞在了那兒,等他反應到我已經上了車,忙跑上來問道:「她的眼睛有什麼奇怪的?」 我笑了笑問老萬:「你把剛才的事情說來聽聽,我們沒留意到。」老萬說:「剛才過這個路口,我車速並不快,那個女人突然從人行道上穿了過來,差點撞到車上,還好我反應及時,方向打開了,並剎住了車。」我點了點頭,對他們說:「這些我們可以視作為偶然,我現在把我下車後看到她的感覺給你們說說,你們看到底對不對。」我說道:「下車後,我看到她面部的表情明顯是受到了驚嚇,但在她的眼光中我卻沒看到恐懼,一般人遇到這樣的事,短時間內那種驚恐是無法平復的。可是當我看到她的眼神時,我發現她的眼神中沒有一絲的後怕,反而是一種好奇的目光,那眼神給我的感覺好像是經常聽說某人而終於得見的樣子,我覺得女人是知道我們的。我仔細地看過她,個不高,身材卻很好,皮膚白淨,包括說話的口音都帶著江南女子的靈秀,我起初以為她應該是纖細柔弱的,但當我扶她起來的時候我卻發現,她的肉很結實,應該是經過訓練的。而她離開的時候就更讓人費解了,她摔在地上的時候用手揉的是左腿的膝蓋骨,而走的時候感覺有一點跛的居然是右腳。」
    影子道:「我倒沒有注意到,朱哥,還是你細心。」我說道:「也沒什麼,我就是職業習慣,特別是行為分析的時候,我們更加注意的是人的微小表情,動作及眼神。」
    老萬說:「我也覺得奇怪,開始我還以為是想碰瓷呢,後來看看也不像,我也就沒注意那麼多了。」說完他看著我問道:「朱哥,你的意思不會是想說我們一直處於別人的監視之中吧?」我笑了笑說:「就算是也不稀奇啊,至少有兩撥人有這個動機監視我們的行動,一就是陸少,他想掌握整個遊戲的進程和節奏,第二就是那個第三方勢力,他們會一直跟著我們,直到找到機會奪取我手中的資料。無論他們哪一方,都有這個實力和能力做到這一點。」影子說道:「我覺得陸少的可能性並不大,我們還沒到他所規定的遊戲開始的時間,所以他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就盯上我們,那樣這個遊戲對他而言,樂趣就缺失了。所以我想更有可能的是第三方的勢力,可這第三方到底是什麼人呢?」
    我打了個哈欠,說道:「管他是什麼人呢,不用我們擔心,他們自己會浮出來的。」
    我們的車子終於駛入了璧山縣境內,我對老萬說:「找個旅店住下,明天再到朱家院去。」我們住進一家小旅館,私人開的,雖然環境不怎麼好,倒也乾淨。我們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將髒衣服交給了旅館老闆讓他幫忙找地方洗下,然後三人準備出去吃點東西。
    隨便找了一家不起眼的小飯館,點了幾個可口的家常菜,我們吃得津津有味,一邊吃一邊很隨意地聊著。我說:「這樣悠閒的生活還真不錯,什麼都不用想,什麼都不用做。」影子笑了笑:「你就別裝了,你不是一直在好奇那個第三方的勢力嗎?從貴陽出來到現在你一直就沒有低調過,你是在引蛇出洞吧?」我看了看影子,好像不認識似地問道:「我說影子,你以前好像沒那麼多話的。」他說:「和你在一起久了,把這壞習慣給學會了。」老萬說:「是啊,其實和朱哥在一起蠻有意思的,我覺得我的話都多了起來。」我問老萬:「你的綽號叫萬金油,到底有什麼事情是你不會的?」他神秘地笑了笑:「保密。」我搖了搖頭:「看來要瞭解你們還真得多費些心思。」
    這頓飯吃得很香,重慶的口味和貴州的差別並不太大,菜燒得也很可口,吃完飯結賬出來,我看到了那個紫衣女人,她就站在飯館的門口,在那徘徊著,好像在做著思想鬥爭。我走了上去問道:「小姐,我們又見面了。」她被我嚇了一跳,看到是我便抓住了我的手問道:「你是朱毅?」我點了點頭。她知道我的名字我並不奇怪,我剛才還在和影子他們說到這個女人,在她眼神中我早已經發現她是知道我們的。
    我輕柔地問道:「小姐,你找我有什麼事嗎?」她沒說話,從包裡掏出一個信封,遞到我的手裡說道:「有人讓我把這封信給你。」我接過信,她說道:「你們最好快走,快離開璧山,往西走吧。」我盯著她說:「告訴我你是誰?這一切又是怎麼回事,你不說清楚我是不會走的。」她臉色蒼白,搖了搖頭:「對不起,我不能說,真的不能說,相信我,我不會害你們的,快走吧,朱家院堅決不能去,相信我吧。」說完掙脫了我,然後跑掉了。
    影子和老萬問道:「要不要追?」我搖搖頭說:「先回去吧。」
    回到旅館我才打開信封,裡面是一封信,筆跡很陌生,但很清爽秀氣,上面只有短短幾行字:「朱毅老師:請相信姐姐說的話,離開重慶,他們已經布下了陷阱想要抓住你。你也許會奇怪姐姐怎麼能找到你,我只能夠告訴你,你一切的行蹤都在他們的掌握之中。但你對我曾經有過恩情,我不能夠看著你出事,所以我才讓姐姐給你送來這封信,這一切,從頭到尾都是個陷阱,原諒我曾經欺騙過你,對不起,但我真誠希望你能夠安全,好好保重吧。」
    沒有落款,沒有時間,但我想這信應該就是今天寫的,而寫信的人應該和紫衣女人一樣就在璧山。寫信的人一定是我所接觸過的一個女人,那會是誰呢?和紫衣女人年紀相仿的我認識的女人很多,光是我的女客戶我就已經數不過來了。我陷入了沉思,她信中說從一開始便是個陷阱,說明我和她的接觸應該是在隱形人案件的過程中,這其間最有可能的是誰?我想到了汪清涵,應該就是她。我笑了笑,汪清涵來咨詢求助如果說是個陷阱,那麼目的就是把我往隱形人的身上引,那麼她身後站的應該也是那個第三方勢力了。
    我有點難過,居然被別人玩弄於股掌之間卻不自知,我突然對自己的分析能力感到不自信,如果汪清涵整個咨詢過程中全是表演那我真的就瞎了眼睛了。
    我又不得不佩服,如果說她的表演能夠做到沒有暴露一絲痕跡,那真的可以拿奧斯卡獎了。我腦海中又閃出這個纖弱而美麗的女孩。
    影子問我:「朱家院還去嗎?」我回答道:「去,為什麼不去?難道兩句話就想把我們嚇跑啊?」老萬說:「就是,怎麼也得會會他們,看看是一幫什麼東西。」影子說:「嗯,不過還是不能大意,小心一點比較好。」我點了點頭:「今天好好休息吧,明天一大早過去。」老萬問道:「白天去啊?」我說:「怕什麼,我們又不是見不得光。」老萬笑道:「不知道遵義警方的通緝出來沒有?」我說道:「管他的,一次通緝是通緝,再多幾次也無妨。」
    晚上躺在床上,我不停的想,那個女人真的就是汪清涵嗎?但除了她我還真沒想出別的什麼人,我歎了口氣:朱毅啊,你不是很能麼,這一次終於走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