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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破綻

    我進門的時候向風偉使了個眼色,風偉知道我是要他注意小惠的心理變化。我們在小惠家仔細地查看了一番,再也沒有能夠發現什麼有價值的東西,坐下來聽小惠敘說了小囡的一些往事,便起身告辭了。謝遜文看到我們一無所獲眼神中有些失望,但並沒有說出來。從小惠家出來以後,我們便和謝遜文分手了,我們說在準備準備然後才能幫他解決這個麻煩,他很誠懇地表示感謝,看得出來,我們已經是他最後的救命稻草。
    我們回到旅館,和尚和鄧琨便圍了上來,問我們此行的情況,風偉沉不住氣,一口氣全部說了,包括他所讀到的謝遜文和小惠的心理活動,一點不落。風偉倒是給我們提供了一些線索,主要是小惠的心理活動。小惠見到我們的時候心情並不緊張,而且也已經算到我們會去找她,風偉在她心裡的確是讀到了對小囡的那種懷念與愛憐,但卻極不正常地在她的心裡感受到了她見到我們時候心裡的竊喜。但風偉搞不懂為什麼會這樣,因為小惠當時的心理並沒有太多的想法,只是希望能夠早點把我們打發掉,至於對謝遜文經歷過的事,小惠心理居然一點都沒顯露出來。風偉覺得很奇怪,我笑了笑,我知道為什麼不惠的心理活動並不多,因為小惠知道我,她知道我長於行為心理分析,所以她故意地掩飾著自己的表情,動作,甚至心理活動。大家聽完風偉的描述,都覺得這次的事件透著怪異,和尚的第一反應和我昨天的一樣,他肯定地說一定是小惠養了小鬼。但增看著我笑得很開心,大家不解地問道:「小活佛,你樂什麼啊?」但增說:「從現在起,整個事情我都置身事外,都看我們朱老師和鄧警官的了。」我恨了但增一眼:「你又知道了什麼?」但增伸了個懶腰:「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只知道這個整個案件中根本沒什麼鬼怪,而這樣的離奇案件應該你們兩個更加感興趣。」
    除了我和但增,其他人都聽得雲裡霧裡的。風偉纏著我說:「朱哥,快說嘛,活佛為什麼會說這不是鬼怪所為啊,我聽謝遜文的話,我覺得也是鬼怪作祟。」和尚摸了摸光頭道:「但增說不是自然就不是了,他應該沒感覺到鬼氣。」鄧琨則兩個眼睛望向我,也希望我能給他答案。
    我指使著和尚去泡壺濃茶,然後伸手讓鄧琨發了支煙,才慢慢地道:「如果我沒猜錯,這應該是有人在裝神弄鬼,只是他們沒想到我們來的幾個人各懷本領,能夠輕易看出其中的破綻。」但增點了點頭:「其實有沒有鬼怪,我只要一看就知道了。雖然在小惠的屋裡我感覺到那種悲涼的氣氛,但卻沒有一絲鬼怪的氣息。所以我敢肯定這一切是有人在做怪。當然謝遜文本人並不會說謊,因為他的恐懼是真實的,他能夠找到我也是花了一番力氣的,也就是說這一切都是圍繞著他來設計的。」我點點頭,我把今天在小惠家裡發現在血漬說了出來,我說:「從血漬這件事看,謝遜文並沒有撒謊,他經歷的正是他親眼所見的,只是事後現場被人仔細的清理過了。至於他在家裡為什麼也會出現這樣的幻覺?答案只有一個,家裡也讓人給佈置過,如果我沒推測錯的話,整個案子和小惠以及謝的老婆都有著關聯。」我對鄧琨說:「你去查查謝的老婆最近的活動,還有那兩個道士在整個案件中又充當了什麼角色?」然後我對但增說:「你和和尚繼續應付謝遜文,在我們查出整個事件的真相之前,我們的戲要做足,要演全套。小風和我抽時間和小惠多接觸,我不相信她就一點也不透露內心的真實想法。」
    我的安排大家都很贊成,當初在聽謝遜文述說整個事件的時候我就有這樣的感覺,我感覺他正處於別人的算計之中,但他自己卻一無所知。他所出現的幻覺他都肯定那是真實存在的,那麼只有一種解釋,那個場境是有人故意安排的,當人受到驚嚇的時候,很容易失去理智的判斷,因為他內心的恐懼太甚,恐懼使他無法清醒地察覺到整個事件中的那些不符合常理的蛛絲馬跡。只是小惠和謝的老婆之間又是怎麼樣的關係呢?兩個人如果是聯手配合算計謝遜文的話也說不通,按理說小惠為小囡的死應該記恨謝的老婆才對。如果兩個人並沒有聯手,那為什麼這場恐嚇的鬧劇會配合得那麼天衣無縫?這一點我暫時還想不明白。
    晚上謝遜文又讓車子來接我們去吃飯,我們拒絕了,對他說我們需要些時間來準備一下,最遲後天,他的事情就能夠幫他徹底地解決掉,他聽了以後很開心,他說一定要好好謝謝我們,我和但增開玩笑道:「這個案子你收了多少好處啊?」但增說:「我自己需要什麼好處啊,只是讓他給出點錢為折馬寺的菩薩重塑金身。」我笑罵道:「你還真是黑,這得花多少錢啊?」和尚插話道:「也要不了多少,五十萬,一百萬的只要是他的心意就成了。」我笑著說:「現在案子遺交給我了,是不是這佣金我也代勞了?」但增居然很認真的考慮一下說:「這樣吧,給你們百分之二十的車馬費,不然你們覺得虧,其他的我會以你們的名義捐給折馬寺的。」我點頭道:「謝了。」我是俗人,能夠有機會找點小錢,我當然是不會放過的。
    這天晚上我們都睡得很早,明天一天的時間我想應該足夠了,後天就能夠為我們的謝總解開所有的秘密了,不過至於他想怎麼處置,那就不是我們應該關心的問題了。
    第二天我們如約分頭行動,但增和和尚去與謝遜文周旋,而鄧琨自己去進行調查,他是警察,他有自己的一套偵察的辦法。我和風偉吃過了早餐就徑直去了小惠家。
    小惠開門見到是我先是一楞,然後把我們讓進了屋裡,很不友好的問道:「你們怎麼又來了?昨天不是該看的都看了嗎?還來做什麼?」我對風偉使了下眼色,然後直截了當地問小惠:「你到底和王郁香是什麼關係?」王郁香就是謝遜文的老婆。小惠先是一驚:「我和她能有什麼關係,她害死了我的女兒,我們是不共戴天的仇人。」風偉在一旁說:「你是不是很詫異我們怎麼會知道你和王郁香有關係的?你是不是覺得你們之間的秘密我們永遠都不可能知道?」小惠徹底呆住了:「你怎麼知道我想什麼?」話一出口,她便發現自己嘴快了。我笑了笑:「也沒什麼,只是猜到的。」我當然不會告訴她風偉能夠讀懂她的心思。我繼續說道:「其實你們苦心經營了這樣的一個局,應該說是很完美的。但是你們為了讓這個局更逼真,你們找來了道士,不過你們不應該讓謝遜文通過道士的嘴知道但增。因為你們不瞭解但增,一個轉世的活佛,有沒有鬼怪於他而言不過就是聞一下就知道的,而你們更失策的是沒想到我們會和但增一起來,一個行為心理分析師,心理咨詢師和一個刑警。當然還有一個正版的和尚。」
    我看著她,她此時的心理活動很複雜。我接著說道:「你知道你最失敗的是什麼嗎?」她搖搖頭。我告訴她道:「你最不應該的是來那天晚上出現在我面前,更不應該的是在我面前假裝接小囡的電話。雖然那天我感覺到你身上有鬼氣,但昨天來你家的時候你身上的那種氣息卻完全消失了,如果我猜得不錯一定是小道士教你的吧?」風偉點了點頭,證實了她內心的想法。我又說道:「小道士不知道是怎麼騙老道長的,他一定盡可能地誇張地說了很多冤魂厲鬼的話,他不希望老道長出手,原以為老道長把此事推掉了就萬事大吉了,因為老道長知道小道士的能耐,如果真如小道士說的那麼厲害,老道長也真正的無能為力的。可是你們算不到老道長和給謝遜文推薦但增活佛。」我歎了口氣道:「人算始終不如天算。就像你們在策劃整個事件的時候,根本沒想到小囡會為了保護你會被誤傷致死。」風偉突然插嘴說道:「小囡的死也是事件的一部分,而且小囡根本不是你的女兒,你告訴謝遜文你懷孕了,然後躲到四川老家養胎生育,最後從人販子手中沒花多少錢買了個女嬰,對吧?」小惠的臉已經慘白,對著風偉吼道:「你怎麼知道,你不是人,是魔鬼。」風偉說:「你們才是魔鬼,六年多的時間,你和小囡雖然不是親母女,但也朝夕相處那麼長的時間,你怎麼就捨得下這樣的毒手呢?」我制止了風偉,我對他說:「走吧,凡事種下什麼因,她自己就得去承受什麼樣的果,其實對於小囡,她是內疚的,而且真正被小囡糾纏的,反而是她,而且就在她的心裡。」
    我和風偉離開了,回去和鄧琨會合,我已經把整個事件瞭然於胸,但我還是希望鄧琨能夠用他的方法找到證據,因為僅僅靠推理,謝遜文是不會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