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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夕照鄉

    天已經黑下來了,還差幾分鐘就八點了,可他們一個人都沒回來,我和絕塵還是應付著吃了點東西,然後就開著車往夕照鄉趕去。我們把法器都帶著,雖然不知道但增辦的是什麼事,但現在一點音信都沒有,很是透著詭異。特別是今天我做的夢,也給和尚說了一下,和尚說看來有麻煩找上我們了,希望鄧琨和風偉不會有事。我說可惜我把給鄧琨的念珠給要回來了,不然他還能夠有些保護。和尚說:「不怕,我給了他一個觀音墜,倒是可以逢凶化吉,而小風我是看過的,那小子很命長的,應該不會有事。」我歎了口氣,希望如此吧。
    車子駛出縣城後,路漸漸坎坷了起來,一路顛簸,終於看到了路邊的指示牌「夕照鄉」。往前又開了差不多一公里,有一個開闊的壩子,而但增開的「路虎」就停在壩子裡。和尚把車停好,我們下了車,就往距離壩子最近的一戶人家走去。敲了很久的門,才聽到裡面傳來聲音:「誰呀?」我大聲地說道:「過路的,討碗水喝。」又等了一會,門開了,一個老頭從裡面伸出頭來說:「你們等等,我就去取水。」隨即又把門關上了。大約五分鐘後,老頭打開門,將一個裝滿水的可樂瓶遞給我們,我們接過來後,他就準備把門關上,我用手輕輕抵住門說:「大爺,打聽個事,你知道這輛車的主人去哪了嗎?」他順著我指的方向看了看說:「往裡邊去了,好像是去了周欣家。」我問道:「周欣家在哪?您能告訴我嗎?」他伸出手,朝著鄉里深處指了指,我們道了謝,剛轉身,門便關上了。我對絕塵說:「我怎麼感覺老頭挺怕我們的。」他笑了笑道:「不知道,我只知道這個晚上會很刺激也很恐怖。」我說:「你不就喜歡這個調調嗎?走吧,不管是什麼,總得去看看。」我掏出手機,又依次撥打三人的電話,還是老樣子。鄉里的住戶很分散,走了很久都沒看見一戶人家。倒是在我們面前出現了一片樹林,我問和尚:「怎麼辦?」他很輕鬆地說:「進吧,我們沒得選擇的。」進入樹林,月光便沒了,四週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我取出手電照著前方。對絕塵說:「跟著我,別走散了。」絕塵應了一聲。終於大概走了十幾分鐘,依稀看到了前方有明滅的燈火,我對絕塵說看來快要走出樹林了,但卻沒聽到他的回答,轉頭一看,原來本應該走在我左邊的絕塵不見了。我大聲的喊了起來:「和尚,和尚……」除了聽到我自己的回聲,再也沒有其他聲音。我心裡有些猶豫,是應該回頭去找和尚,還是繼續向前走。想了幾分鐘,我決定還是很掉頭去找和尚。畢竟就這一小會的時間,他應該丟不了多久。我轉過身去往回走,但怪事發生了,我記得我們在樹林中只走了十多分鐘,但當我回頭去找和尚的時候,走了半個多小時卻仍舊看不到樹林的盡頭,我從包裡拿出銀劍,握在手裡,口中念起文殊菩薩護心咒:「嗡,吸林姆」。繼續走著,邊走邊喊道:「和尚!」但還是聽不到回應。我又撥打和尚的手機,雖然是通的,那邊傳來了和尚的聲音:「該隱,你小子跑哪去了?」他叫的是我的法名,我忙說:「我回頭就看不到你了,正折回來找你呢。」他說:「剛才我們不是看到燈火了嗎,我走在你前面出來了,你拿著手電居然沒看見?」我在陣旋暈,我向菩薩保證,我真的沒有看到他越過我走出樹林。我心裡一陣苦澀,我說:「那你等著我,我倒回來。」我又掉頭往回走,我不知道這一次要走多久才能走出樹林,剛才折回來我走了差不多四十分鐘了,現在回去是不是也要那麼長的時間。
    出人意料,還是只走了十幾分鐘我就又看到了明滅的燈火,我幾乎是一路小跑地跑出了樹林,看到和尚就站在一戶人家外面,那燈火就是從這戶人家裡映照出來的。只是好像電壓並不穩定,時明時暗。我對和尚說:「我真沒有看見你走到我前面去。」和尚說:「我哪有走到你前面去,我一直落在你後邊的,看你走出來了,我跟著出來卻看不到你了。」我徹底暈了,我說剛才在電話裡你不是說走我前面去了嗎?他茫然地問:「什麼電話啊?」我掏出電話查找剛才的通話記錄,想以此證實我剛才的確和和尚通過電話,可我沒找到,我呆住了。和尚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說:「怎麼了?你不會見鬼了吧?」我苦笑道:「如果真見鬼了,那你就是那個鬼。我敢保證,剛才我真的撥通了你的電話,是你告訴我在這等我的。」他的笑容沒了,正色道:「走吧,事情總會搞清楚的。」我沒有動,我對他說:「你沒發現這家人有什麼不對勁嗎?」他說:「當然不對勁,燈開著,但一點聲音都沒有。」我說:「看看?」他聳聳肩膀說:「隨便吧,不過我覺得尋找但增更重要。」我沒理會他,我覺得如果這裡真有什麼古怪,那但增一定也發現了的,但增為什麼會到這兒來?而他為什麼又突然和我們失去了聯繫?這一切都成了謎,我們既然到了這裡,就不能夠放過一絲的蛛絲馬跡。
    我輕輕走到門前,門虛掩著,我伸手推開門,看到堂屋正中的牆壁上是常見的「天地宗親師」牌位,牌位前有一張八仙桌,桌上的香爐裡還燃著香,桌子上擺了三盤供果,三隻酒杯,杯中的酒是滿的。我大聲問道:「有人嗎?」連問了幾聲,裡面一點反應都沒有。絕塵和我對望了一眼,然後徑直走了進去,我跟在他身後也進去了。燈光時明時暗,增加了幾分詭異的氣氛,我又大聲地問道:「有沒有人啊!」聽不到回答。絕塵對我說:「我們分開看看,你去左廂房。我去右廂房。」我點點頭說:「和尚,你小心一點。」我把手電給他,他問那我呢?我掏出手機對他說:「我這個是帶手電的。」他笑了:「你也小心。」我把銀劍拿在手裡,向左廂房走去。進了廂房,廂房裡除了一張木床,還有一個樟木大箱子,床上的很整齊,我伸手摸摸床上是涼的,說明沒有人睡過,廂房裡還有個套間,我繼續往裡走。突然我感覺身後好像有動靜,當我猛一轉身,什麼都沒看見,不過當我再看見那隻大木箱的時候心裡很不舒服,我感覺它好像一隻棺材。我朝樟木箱子走去,上面沒上鎖,我決定掀開箱子看看,我懷疑那動靜應該是從箱子裡發出的。
    箱子打開了,裡面都是一些衣物,而且看上去都是全新的女人的衣服,其中有一件是大紅的,像是新娘子穿的。我關上箱子,再一次向裡屋走去,裡屋裡也有一張床,床上沒有鋪蓋,床板上整齊地堆著幾隻小箱子,箱子上還貼著紅紙剪成的「囍」字。地上還擺著一些小家什,也都貼著「囍」字。看來這是一個剛剛辦完喜事的人家。我沒發現什麼有價值的線索,退回到堂屋。和尚還沒出來,我就又向右廂房走去,右廂房進去先是廚房,除了一個鐵爐子,一個碗櫃,一個洗臉架外就只有一口水缸。我往水缸裡看了一眼,水是滿的。右廂房一樣有個裡屋,和尚應該還在裡面。走進裡屋,裡面空空如也,居然什麼都沒有,和尚居然也不在,我搖搖頭,今天的事讓我鬱悶慘了,退出來,廚房有一個門通往屋外,我打開門,向外面走去。邊走邊喊:「和尚!和尚!」「我在這,快過來。」聽到和尚的回話,我寬心了不少。我循著聲音找去,和尚正站在一口井邊。我問和尚:「你發現了什麼?」他說:「我在屋裡沒有發現什麼,但剛才我聽到這裡好像有人在說話的聲音,便悄悄地走過來,當我到這井邊的時候,說話聲沒了。」我把手機對井裡,向井裡望去,居然井裡沒有水,是口枯井。我說:「我也一無所獲,這家人應該是剛結婚不久,不過我覺得有幾點不太符合常理。」和尚說:「說說。」我說:「左廂房裡屋中的東西都是新人用的,都貼著紅色的『囍』字,但除了那些東西,在整個屋子裡都沒見到貼有『囍』字。還有右廂房的裡屋裡居然什麼都沒有,連擺設都沒有,不符合常理。」和尚說:「不管了,我們繼續往前走吧,找但增要緊。」我點點頭說:「好吧。」
    我們繼續前先,藉著手電微弱的光向前趕路。我朦朧覺得前面有個人影,我用手電照了照,背對著我們,那背影我感覺好熟悉,而更熟悉的是那身紫色連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