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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隱私

    鄭家其是很努力的,他珍惜戴香芝給他的機會,所以無論是工作上,還是學習上,他都認真刻苦,甚至有時候就是自己給自己較勁。但無論是他的部門主管還是身邊的同事都對他給予了很高的評價,對領導很尊重,當然更尊重戴香芝這個給他重生的人。對同事很熱情,大事小事只要找上他,他從不拒絕,很得人緣。戴香芝這樣說道。她說當她看到鄭家其在看房地產的書的時候她很驚訝,因為那個時候集團沒有房地產方面的業務,可她已經有了做地產的想法,而鄭家其在這個時候開始關注房地產,與她的心思不謀而合,同時她更欣賞鄭家其對地產市場的敏銳觸角。
    我喝著茶,聽她慢慢的說著和鄭家其的故事。她接著說:「當時我看到他在看房地產方面的書,我隨便問了問他一些地產的知識,他回答得很有見解,而且知識很全面很豐富,我感到很驚訝,你知道的,半年前他還只是個在街上摸包的小偷。我問他,如果讓他自己做房地產他有信心嗎?他很激動地說當然有信心,但隨即他的臉色黯淡下來,他說他希望是靠他自己來做,而不是靠我的施捨。我很生氣,我從來就沒有把自己對他做的一切看做是施捨,我看重他,是因為覺得他是一個有上進心,善良,重情義的男人。他的話讓我很難受,但我還是能夠理解他的感受,我對他說想投資房地產,如果他願意的話就由他來負責房地產公司的管理,並承諾將公司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贈送給他。他真實並不答應,在我的堅持下他最終同意了。於是悅海房地產公司就這樣誕生了,也是在這個時候,我向他表白了對他的情感,希望他能夠考慮一下,他並沒有感到驚訝,他說他感覺得到我對他的情感,只是他覺得我們之間的差距太大,一切都不真實,讓我給他一點時間,不過他同意開始和我約會了。」她告訴我,之後他們其實只約會也幾次,就結婚了,我能夠理解,在戴香芝看來,她對鄭家其的感情是真誠的,而鄭家其也能夠感受到她的情感,同時更多是帶了感激的成份。這樣的婚姻對鄭家其來說是應該是滿意的,他的整個人生也因此而改寫,況且能夠有象戴香芝這樣美貌的女人青睞,他算是財色雙收的了。
    戴香芝的回憶仍舊繼續著:「我們的婚姻是幸福的,在很多地方他和然然很像,細心溫柔,體貼入微。我一直很慶幸能夠將自己托付給這樣一個人。而此時,悅海房地產公司也在他的打理下做得紅紅火火有聲有色。我記得公司成立不到四年,他就做實現利潤六千多萬元,而此時,我也把悅海公司從安升藥業集團剝離出來,並把我在公司的全部股份都轉到了他的名下,我知道這對他很重要,他希望能夠成熟自己的事業,而不是永遠在為老婆打工,畢竟男人是需要面子的。」
    我發現她在敘述整個事件的時候,甚至在說到她和鄭家其的婚姻的時候都沒有提到安雅的名字,我感覺她是刻意在迴避提及安雅,或者說她避免不讓安雅出現在與她和鄭家其有關的回憶裡。我很直接地問道:「他在婚後對安雅好嗎?」她看了我一眼:「我們的結合沒有得到安雅的祝福,安雅盡如人恨我那麼快就忘記了然然,也就是她父親,在情感上她不接受我們,我們的婚禮她也沒有出席。我們結婚之後家其對安雅很照顧,也很愛護,但安雅卻很蠻橫,經常借一些小事向他發難,但他並不計較,有時候我因此責斥安雅,他反而還勸我,說安雅還小,還不懂事,而且太愛自己的父親,一時接受不了他是很正常的,多給她點時間吧。」我說為什麼安雅大學畢業後沒到公司去幫她,而是到酒吧去做了調酒師。戴香芝說:「安雅是學國際貿易的,她畢業後我希望她到藥業來幫我,可她反而選擇了去悅海地產,並堅持要做總經理助理,我們還以為她開始慢慢接受我們了,但事實卻相反,她的報復才剛剛開始。」她接下來的敘說是在我意料之中的,她告訴我,安雅進了悅海地產之後,工作很積極,讓她們感覺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而且對鄭家其也看似很尊重的。誰也沒想到,後來,她會主動勾引鄭家其,勾引自己的繼父。鄭家其很害怕,於是調換了她的工作崗位,不過鄭家其沒有告訴戴香芝,他不希望戴香芝為他擔心,他覺得自己有能力處理自己的問題。直到有一次,鄭家其單獨宴請客戶,被灌醉了,客戶不知道他換了助理,就給安雅打了電話,安雅接了鄭家其後並沒有回家,而是把他拉到了酒店,那一晚安雅用自己的初夜作為對母親和繼父最大的懲罰。事後她打電話給戴香芝,說鄭家其酒後無德,強姦了她。可以想像,當時戴香芝是什麼樣的心情,我沒有打斷她,我想知道她是怎樣處理的,選擇相信誰對她都是兩難的決定。她告訴我當時她灰心到了極點,她甚至想到了去死,但最後她知道還是必須去面對,去處理。她說:「其實從內心來說,我相信家其,因為我太瞭解安雅的性格,她一直把我和家其的事情看作是對她父親的背叛,她採取這樣的報復手段,就是希望我們內疚一輩子。這件事之後她搬出了家,並從此不再理我們。」說完這些,她囑咐我,希望我能夠替她保守秘密,畢竟這件事如果說出去,對她或是安雅的影響都會很大,涉及兩個女人,不,甚至可以說是整個家庭的名聲。我答應她了。
    所有的故事她一口氣都說完了。雖然我曾經猜想到其中的情節,但從她嘴裡說出來,我聽著卻有些不是滋味。我一直無法接受我眼中的安雅會是這樣的一個人。
    和她談完已經快十點了,我禮貌地和她道別後就離開了。今天的談話讓我的心情沉重,我猜想故事最後的部分是不是真如她所說的,一切只是安雅的報復行為,或者另人隱情?其中的當事人一個已經死了,而別一個成了殺人的嫌犯。
    回到家我給鄧琨打了個電話,大致地說了戴香芝和鄭家其相識到結婚的過程,但對於安雅與鄭家其之間的事情我隱瞞了,這是她們的隱私,而且我我也答應過戴香芝不會告訴任何人,雖然也許會對案件的偵破有一定的幫助,但我還是沒告訴他。我對他說明天我想見安雅,並且希望能夠和她單獨地談談,他說這件事已經不需要他安排了,下午安雅的律師已經把她接走了。
    早上起來,我給安雅打了個電話,她的聲音很憔悴,她告訴我她母親已經把她接回家了,我說那一會我到她家去看她,她說她也想見見我,有很多話想和我說。我覺得她想要對我說的事情一定與鄭家其有關,而且會是和她母親說的是不同的版本。
    家裡只有安雅一人,戴香芝到公司去了。我看到安雅的樣子,和從前有很大的區別,精神很差,眼睛也沒了往日的神采,她讓我在客廳坐下,給我泡了杯參茶,她坐下來後第一句話竟然是:「我沒有殺人,我真的沒有殺鄭家其。」我說:「我相信,我知道你不會殺人,但你必須好好回憶一下,那天晚上到底是怎樣一回事。當時的事只有你自己才清楚,如果你一直害怕,一直迴避去想那天晚上的事情,那誰也幫不了你。」
    她幽幽地說:「為什麼我會對那天晚上的事沒有一點的記憶?」我告訴她出現這樣的情況可能是因為當時事情發生得突然,驚嚇造成的,也可能是她本能地選擇了遺忘,因為這個案件和她有一定的關係,她不願意記起,是在保護與自己相關的人或者事。她說她不知道,只是每次想到這個事的時候頭就很疼。我對她說:「安雅,我有個問題想問問你,你必須老實的回答我,行嗎?」她茫然地看著我,然後點了點頭。我問道:「能說說你和鄭家其發生過什麼事情嗎?」她的臉一下子慘白,然後發瘋似的大叫:「她跟你說了什麼,是不是她告訴你?」我沒說話,靜靜地看著她,我知道她一定會有這樣的表現,我在等待她平靜下來,我想她一定會有很多話會對我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