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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井水當藥

    客廳外傳來了阿姨的聲音,阿姨已經送早餐過來了。不過他是不需要吃早餐的,基本上他的早餐也是讓我倒進馬桶的份。

    我也跟著起床了,還想著一會就去找樂樂去,我也有我的產業,雖然我那小店連藏館的一平方都比不上,畢竟也是我的一點心血。

    吃過早餐,我們正要出門的時候,任千滄突然蹲下身子一聲吃痛地叫聲。

    我驚訝著喊道:「任千滄怎麼了?」

    靈寵貓馬上就炸毛了,朝著客廳外叫著。可是客廳外卻沒有人影。任千滄蹲下身子,摀住了腳腕,我這才注意到,就在我們的客廳門前,低矮的地方有著一根紅線。我也跟進蹲下身子,說道:「給我看看,傷到了嗎?」

    「沒事了,別看,就那一瞬間會痛罷了。」

    「給我看看!」我嚷著,扯開了他的手。就是這個動作,讓他的眉頭再次皺了起來。他的手放開了,褲腳處出現了一小灘暗紅色的血液。暗紅,不像是活人的鮮紅,而是一種很暗的紅色,不仔細看,就好像那血液變成了黑色的一般。

    以前任千滄也被傷到過,不過也沒有哪次像現在一樣,流出這樣的血液來。我小心翼翼地挽起了他的褲腳,腳踝處暴露了出來。那是一條血痕,傷口很細,但是卻看不清楚到底有多深。不過看著任千滄的樣子,傷口應該很深吧。

    「我先去拆了那紅線。」我說著就走過去扯下那紅線,直接揉著一團,丟在了院子裡的那個垃圾籃裡。之前這樣的設計在小樓裡就使用過,只是之前任千滄能察覺到,為什麼在這裡他沒有察覺到呢?

    任千滄一隻腳跳到了沙發上,眉頭還在緊緊皺著。之前他就是被狗抓破了肚子,也沒看到他現在這個樣子啊。

    我急切地問道:「任千滄,你……要不我們會小樓去吧。」

    「那線和以往的都不一樣。好痛!以往就算傷到了,我這具屍體也不會有這麼強烈的感覺的。如果現在去小樓去,一定會中了吳光的計。」

    「可是你現在這個樣子。」

    「先等等吧,也許一會就好了。」他說著。畢竟成為貓驚屍之後,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傷口。普通的凶器給他的傷,是很少會流血的,就算傷口都撕開了,也不會這樣的痛楚。

    在等待的日子裡,我焦急地就蹲在沙發前注意著他的傷口。那傷口實在太小了,但是卻一直在慢慢滲出暗紅髮黑的血液。一分鐘過去了,傷口沒有一點凝固的現象,他的眉頭還在緊緊地皺著,兩分鐘過去了,他似乎更加地痛了。

    五分鐘之後,我再也受不了。問道:「我們回去吧。把你泡到那些水缸裡。」

    「不行,這個時候回去就是中計了。這大院子裡。敢這麼做,會這麼做,能這麼做的,只有吳光一個人。他能在這裡做好設計,說不定那邊呃已經做好了設計,就等著我們回去了。」

    「可是你很痛的樣子啊。」

    任千滄雖然眉頭皺著,牙咬著,但是他還是扯出了一個微笑說道:「比我被割頭的時候,輕多了。」

    我先給保安室打了電話,問道:「吳光在不在家裡?」

    得到的答覆是:「吳叔早上五點多就出門了。還沒有回來。」

    十分鐘過去了。我已經管不了什麼,掏出了手機給寶爺打電話,把傷口和紅線的事情跟他說了之後,他就說道:「商商大媽,那紅線上應該是有硃砂,還有能造成屍體腐爛的物質。你現在就去那井裡打點井水上來,給任大叔洗下傷口,特別是傷口裡面,也要洗到。要把那些東西都洗出來,就不會有事了。我已經在上課了。再說我現在過去,等我趕到那邊,他的腳也會爛完了。」

    「會爛?」

    「當然啊,他不是一直痛嗎?屍體是不會有這樣的表現的,只有一個可能就是那屍體裡面還在繼續爛下去。趕緊的吧,要不任大叔就成瘸子鬼了。」

    任千滄那貓一般的聽力一定也聽到了這些話,我說道:「怎麼我一開始就沒有想到那井水呢?那井水和小樓裡的那水缸裡的水一樣的性質。我去打井水!」

    任千滄趕緊說道:「商商,井水裡有危險!」

    我沒有理會他,而是在房間裡尋找著能用來吊起井水的工具。一隻小桶,就用客廳角落裡放鮮花的花桶,直接拿那些花都丟了出來。

    還要繩子,這個當初結婚時候,還丟了一卷扎蝴蝶結的綢帶在抽屜裡。連著那整卷的綢帶一起拿走了。

    任千滄再次說道:「商商!」

    我才停下了動作:「如果我不去,你的腳就會爛下去。如果我們回小樓,就有可能會被吳光設計。我必須去。那井是可怕,也嚇了我好幾次了,不過也只是嚇嚇,他們也沒把我怎麼著。」我沒有理會他轉身就朝外跑去。

    我能聽到身後任千滄似乎想要急著追上我,但是卻直接跪倒了地上的聲音,但是我還是狠下心沒有去看他。我不知道吳光今天一大早給我們這麼一個下馬威是打算幹嘛。那其中糾葛的的目的我現在沒有時間去理會。我要先保住任千滄。

    就算任千滄再強大,吳光要是真的有心要對付他的話,也不是真的一點就傷不到他。畢竟他是貓驚屍,吳光是道士。天生的敵人。

    我是跑到西北那院子的,院門緊鎖著,不過現在吳光也不在家。我本能地看向了那邊吳光的房間。那目光似乎又出現了,就好像在看著我一般。我也不客氣地再一旁的草地上摳出了一把帶著草的泥,就朝著那窗子狠狠砸了過去。

    要爬進院子裡,我也能爬過去。從那榕樹上翻上牆頭,然後在慢慢吊著下去。我的心裡一直都在想著要快點打井水去給任千滄洗傷口,焦急讓我根本就忘記了恐懼,甚至在那短暫的時間裡,壓根就忘記了那井裡還有很多是屍體。

    我把綢帶系到了小桶上,把小桶丟進了井下。小桶在被我晃蕩了一下之後,歪向了一邊,水湧近了桶裡。

    可是手裡的綢帶已經放到底了。進入桶裡的水還很少。我只能彎下身子,把身子探下井中。這樣小桶裡的水也被灌滿了。

    就在我試圖把水拉起來的時候,水下似乎有著什麼力道跟我拉著水桶。我急了,就朝著井裡喊道:「放手!放手!」

    可是那力道沒有消失,反而是多出了一隻死白的手扯住了綢帶,似乎想要爬上來。

    我的心裡這才開始害怕了起來。但是我卻不能放開綢帶就逃吧。就在我心裡特別著急的時候,任千滄從牆外跳了進來。他的腳還很不利索,一隻腳墊著跑了過來,眉頭已經皺得緊緊的,說道:「跑這麼快幹嘛?我又不是真的沒腿了走不動了!」

    他幾乎是吼出的這句話,讓我心中驚了一下,手裡扯著的那綢帶的頭都從手裡滑了下去。我叫著:「啊!」

    我的聲音還沒喊完呢,他已經來到我的身旁,並一隻手深入了井中扯住了那跟綢帶。綢帶那頭的那只死白的手,被他抖了一下,就鬆開了。

    我問道:「是誰?」

    「肖阿姨。她怕我了。」

    那手縮回去之後,任千滄就輕輕鬆鬆地提起了那桶水。我趕緊從她的手中接過了水桶,那是一隻小桶也不是很重,這地方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先回到了我們的院子裡。

    任千滄還是沒有讓我看他的傷口,他自己提著水進了浴室,還關上了門,自己在裡面沖洗傷口的。我不知道那傷口深到什麼地步,但是還是感覺他還能痛的樣子。

    等任千滄把傷口處理好之後,再出來,寶爺也趕到了。寶爺一來就咋呼著:「我這還上著課就偷溜出來了,夠意思吧。怎麼樣了?」

    我連忙說道:「洗過傷口了。」

    「我看看,沒洗乾淨就爛在裡面了。」任千滄坐在沙發上有些不耐煩地提高了褲腳,把腳擱在那邊的桌子上,讓我們看著傷口,還說道:「都洗乾淨了。我把傷口打開來沖水的。」

    這時我才看到,那傷口似乎已經達到骨頭那麼深了,旁邊還有著缺失組織的樣子,應該是一些爛肉被刮掉了。

    「什麼傷著的,這麼厲害?」

    寶爺這麼一問,我趕緊把院子外那紅線給了他。他捏了捏,又放在鼻子下聞了聞說道:「跟我猜的差不多,有硃砂有什麼酸類的物質。吳光干的?這個殺傷力也太小了吧。」

    「還小啊?任千滄都快成瘸子了!」我嚷著。

    任千滄一隻手撐在沙發背上,說道:「忙了一個上午了,吳光到底要幹什麼?」他掏出了手機,給保安室打了電話,問了吳光回家了嗎?保安的回復是:「還沒有,不過有一份同城快遞是他的,剛剛送到沒多久。」

    吳光的快遞?還偏偏是這個時候。還是同城快遞!這種應該就是昨天寄過來的,中午就能到了。時間上真應該是任千滄受傷,我們忙亂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