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半張地圖
床單很快就被染黃了，屋裡面開著熱烘烘的暖氣，一下子就把這股味道給傳開了。
林右的眼睛睜得很快，驚惶地看著我。我人畜無害地喊道：「護士小姐，老首長尿床了，好像要吃東西，嘴巴還在動。」
鬼王和林家的兒子都被驚動，他們聞到空氣之中的怪味，貪婪地吸了一口氣，鬆了一口氣，好像從來沒有聞過這麼好的氣味。
我悄悄地將黑色小蜈蚣給收了起來。護士趕了過來，用新鮮乾淨消毒的被窩換上，驚訝地說道：「老首長不僅尿床，而且還排除糞便，身體似乎在恢復，腸道不打結，一口氣走十厘米都不是問題，看來腸道在恢復。」原來無法自己大小便的首長，居然尿床拉屎，不得不說，是一大進步。
鬼王驚奇地看著我，好像看著林大雁一樣看著我，頗為有些激情。我被這種眼神看得受不了，隨即回頭盯著林右，一臉誠懇地說道：「老首長一定是記掛國家大事，要讓自己早點好起來。」林家的兩個兒子上前，其中一把抓住我的手，道：「謝謝醫生，謝謝你。」
我擺擺手道：「我不是醫生，我只是江湖術士。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我還要看兩次，老首長才能完全好過來。」鬼王看不清楚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上前幫襯地說道：「我兄弟素來崇拜老首長，這事情托付給他，那是穩當。」
林右歎了兩口氣，嗚嗚地叫著，差點說不出話來，護士急忙給罩上了氧氣管，會心一笑：「可能首長是餓了，我吩咐小蔡去煮點青菜粥。」我心中好笑，但此刻不能笑出來。聊了一會，我才知道這兩個五十歲出頭的兒子，一個叫做林奔，一個叫做林跑。
林家二兒子林奔問道：「那下一次治療要放在什麼時候？」「明天就可以繼續，要看老首長的情況。」我笑著說道。旁邊的一個兒子林跑智商要高一些，看著我：「先生，你到底是用了什麼法子，能夠告訴我嗎？」
我看了一眼鬼王，鬼王連忙圓場，說道：「這個可能是蕭先生的秘密，不好說吧。」林跑很堅定地說道：「如果我非要知道呢？」我聳聳肩膀說道：「你想知道也可以，但是你最好不要害怕。」
鬼王朝我打了兩個眼神，示意林家兒子是不好對付的，不要得罪他。我故意沒看見，伸手一抖，一隻蜈蚣爬了出來，很靈活地落在我的手掌上面。林跑不太相信地說道：「你是說就是這麼一隻蟲子，讓我父親身體有所好轉？」
我道：「蕭山可能沒有說過，我是一個用蟲子治病救人的，用蜈蚣只是第一步，還有第二步，第三步，如果你們不相信我，就把我們趕出去。」
林跑沉著臉道：「你叫什麼名字？」我笑道：「你是準備調查我嗎？」我清楚林家的作派，要想調查清楚我，不是一件難事。
林奔道：「弟，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蕭山帶來的人是值得信任的。」我抖動手指蜈蚣又鑽了進去。林跑被哥哥林奔這麼一說，狐疑地看了我一眼，沒有再問下去。
從病房出來，鬼王問道：「你用了什麼法子，老首長馬上就變好了？」我神秘地笑道：「其實沒什麼，就是嚇了一下，沒想到這老小子不經嚇，一嚇就變好了，早知道我就不嚇他了！」
到了門口，我把蜈蚣放回了草叢裡面，天氣還冷，接著回去睡覺最好。蜈蚣扭動著身子，很快就落入了草叢之中，一會就不見。郭天劫和謝小玉呆在一個休息的地方，我和鬼王出來，兩人很快就被帶了出來。謝小玉很習慣北方的天氣，打了一把大黑傘給郭天劫遮陽。
沒過一會，林大雁回來，拿了一個手機遞給我，還有一張手機卡，說道：「拿去用吧。」是一個黑色的蘋果手機，還沒有開封。我也沒有拒絕，接過手機，道：「你爺爺的病還要再看兩次，差不多可以活個半年，也不會有現在這麼痛苦，手機就當做是這次的醫療費，我先收下了。」
林大雁道：「好的，沒……」正說著話，就看到林奔和林跑過來了。
林大雁趕緊站好喊人：「二叔，三叔，你們也在啊。」林跑看了一眼我和林大雁，問道：「你們認識嗎？」
我道：「很早就認識了，一直是好朋友，還在一起工作過的。」林跑很怪異地點點頭道：「是大雁的朋友，那就很好，很好。」林跑的意思很怪，我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等兩人走了之後，林大雁才說道：「討厭死了，這兩個人就是喜歡搞陰謀，以前爺爺身體好好都沒有見他們這麼勤快了，現在靠山要倒，天天往這裡跑。」
鬼王道：「我看奔叔和跑叔也就是生意太忙了，所以才沒空來看。大雁，你的怨念有點深啊！」
林大雁沒好氣地說道：「你就是個牆頭草。」
我拆著手機，這裡全無線覆蓋，用了一會，很快就上手。
林大雁道：「你們等一會，我現在去看看爺爺。」
林大雁折身回去，自己進了大樓，背影看來，還是有些孤獨。
我見林大雁走了，把手機收起來，嚴肅地說道：「鬼王，你到底要從林右身上得到什麼東西？」
鬼王附耳說道：「林右身上有半張地圖，如果得不到拿那個東西，咱們根本找不到傳說之中的玄圃，你懂嗎？」
我問道：「那還有半張呢？」
鬼王笑道：「還有半張在你身上。」
「是嗎？」我故意裝作不知道，看著鬼王。
鬼王壓低聲音說道，笑道：「你不要裝作不知情，趙無極給了你一張人皮地圖，那人皮地圖是從我這裡偷走的。剩下半張在林右的手上面，只有合起來，咱們才能看懂地圖，你現在知道我為什麼要來北京了吧。你以為我真的擔憂一個老頭子的死，沒有，我只是擔心他死後，那半張人皮地圖沒有了蹤影……咱們也只能哭了。」
我心想道，原來趙無極給我的地圖，是從鬼王手中搶到的偷來的，他告訴我是藏寶圖，卻不料是一張尋找黃帝玄圃的地圖。
我問道：「林右又不是玄門中人，他是如何得到這張地圖的，那可真是奇怪啊。」
鬼王說道：「林右不是一個安分的人，做著長生不老的夢。為了得到這半張地圖，可是做了不少罪孽。」
我道：「原來如此。」
鬼王說道：「老奸巨猾！要打開他的口不是一件難事。」
我神秘一笑：「沒事，有我呢，要對付那個老頭，我有苦讓他吃。還有兩次機會，我一定讓他水深火熱不說不行。」
鬼王愣了一下，道：「你悠著點就行，別把這老頭子弄死，我還要得林家的支持。」
我換了個問題：「你是真的喜歡林大雁。」
鬼王愣了一下，說道：「這個難道還有假嗎？」
正說著，就看到了林大雁走了出來。
打了個響指，道：「弟，咱們去吃好東西的。」
鬼王巴結地問道：「我可以去嗎？」
林大雁奇怪道：「你又不是我弟，難不成你聽不懂人話嗎？」
我笑道：「大雁，人多熱鬧一些。我看蕭山來北京孤零零，要是第一頓飯就自己一個人，那豈不是很可憐。我知道你是個好人，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
鬼王搗蒜一樣地點頭，道：「是啊，這樣好可憐，心情不好就沒有力氣，就不能給你林家做事情。」
林大雁回道：「油嘴滑舌。」
鬼王聽著意思，知道林大雁答應了，說道：「我給你們開車，大雁你坐副駕駛。蕭家三個人就坐在後面。」
我聳聳肩膀道：「好的。」林大雁勉為其難地答應了。
車子從干休所開出來，過了兩分鐘。
我回頭看了一眼身後，說道：「車子開快點，有人跟著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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