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最後的話別

    我心中一震，這到底是什麼節奏，黑煞教居然有七位教主？
    如果是真的，原本的蕭天將就不好對付，來了一個魏忠賢，又來了一個嬴政，誰知道還有什麼怪物。
    我當然不相信，問道：「不可能，怎麼可能會有七位教主呢？」阿狸道：「這件事情最近我才弄清楚，歷史上幾位求長生的著名人物都是黑煞七位教主，其中魏忠賢和秦皇嬴政就是其中的兩位。」
    聽了阿狸的話，我不由地看了看一旁的魏忠賢。
    這個把大明王朝推向滅亡的人，這個崇禎皇帝最恨的一個人，從頭到尾都是個太監，哪裡像黑煞的教主呢。
    魏忠賢陰森森的臉上微微一笑，道：「沒錯，咱家就是黑煞的一個教主，不過現在已經退位了。」
    阿狸和魏忠賢兩個人都不相識，所以不會串通一氣。他們的話，告訴我，黑煞教的確有若干位教主，其中有一位叫做嬴政，另一位叫做魏忠賢。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蕭天兵曾經也是黑煞教的教主。
    那麼加起來的話，一共是三個人了。
    那麼還剩下四個教主。
    我問道：「除蕭天兵之外，還有哪四個呢？」
    阿狸搖搖頭道：「還有幾個誰，我不是很清楚，好了，老主人和幾個人已經到了，你有什麼夢就告訴他們吧。」
    七位教主的謎團沒解開，在我心中發癢。
    我不甘心地看著魏忠賢，問道：「還有四個人是誰，九千歲？」
    魏忠賢聳聳肩膀道：「好像我沒有必要告訴你吧。」聽著這賤賤的話，我恨不得上前一巴掌打在魏忠賢的臉上，罵上幾句。
    但身邊的阿狸開始催促了，我沒有再在七位教主上面糾纏了。
    何青眉把十一郎給關住了，和我一起，便去屋裡面找蕭天將一干人。
    阿狸伸手攔住了魏忠賢，道：「你站在一邊，不要再上前了，不然我對你客氣的。」
    阿狸是火妖，具有不一樣的戰鬥力，她要擋住魏忠賢，並不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魏忠賢笑了笑道：「好了，我就在外面，不過說起來，即使站在外面，我也能夠聽得到，我的耳朵還是很靈的。」
    我心中清楚，方才在林中，魏忠賢聽到了十一郎和我說話，及時把下半句的接頭暗號告訴我了，足以證明魏忠賢是一個聽力卓絕的人。
    忽地，從屋裡面傳來了一個聲音。
    「讓他進來吧，火妖。」說話的聲音是蕭天將。
    對於老主人蕭天將的話，阿狸還是聽從的。
    阿狸這才把手放了下來，讓魏忠賢過去。魏忠賢道：「有些事情我還是想知道的，有些事情他們不知道，或許我知道的。」
    魏忠賢的話很繞口，但是我明白，或許有些事情的確是魏忠賢清楚的。
    找好的房間在三樓的地方，上樓梯的時候，何青眉走得很慢，她的身上依舊血跡斑斑，她並沒有換上一件乾淨的衣服，好像剛從地獄出來，是一個殺人的修羅。
    何青眉歎了一口氣，竟像是走了一段十分困難的路。
    我知道，只是上三層樓，一點都不困難的。
    我在想，這個畫鬼師姑娘的身上，到底有著什麼樣的謎團？人間的不公為何會落在如此美好的少女身上呢？
    我的心情困頓，看了一眼阿狸，阿狸的精神也不是很好。
    我大概明白了一些東西，這有點類似於最後的晚餐一樣，人生這個大夢終究會醒過來的。
    三樓坤字號房間是一間很大的房間，開門進去，幾盞油燈搖晃，似乎隨時都有可能熄滅一樣。
    我不由地想起，五丈原諸葛孔明的那盞油燈。
    他們每人身後都有一盞油燈，明滅程度代表他們的生命力。
    油燈的前面有幾個蒲團，蒲團上面盤腿坐著幾個。
    第一個人正是蕭天將，在油燈下，蕭天將紅色的臉倒顯得暗淡起來了。
    我是從他身旁放著的一雙綠色橡膠解放鞋看出他來的，這雙鞋子是在蕭家村的時候，他特意讓我帶他去買的。
    我看了看身後的油燈，他背後的油燈最為明亮。
    「天將，我們是在風陵渡相遇的，你是我見到的紅色仙人，你是我第一個……覺得英俊帥氣超過我的人了。」我笑著說道。
    蕭天將也笑了，其他人也都笑了。
    畢竟我誇蕭天將帥，把在場的天將和天將分身都誇了。
    蕭天將道：「你是我的後輩，當然有我的遺傳，不然你不會這麼帥氣的。」
    蕭天將旁邊的是三道教父，三道教父臉色蠟黃蠟黃，隨時都有可能死掉了。
    所以，他背後的油燈黃豆一般，似乎隨時都要熄滅了。三道教父的眼睛直直，露出了一絲絲的留戀。
    讓人看了，不由地想落淚。
    我道：「三道教父，我一直沒見到過，但是你躲在重症監護室裡面給自己治病，我還是第一回見到，不知道人的藥物，對你這隻老銀僵作用到底大不大呢！」
    三道教父咳嗽了兩聲，笑道：「其實還好，我一般都偷偷放掉了，我住進醫院裡面，主要是因為醫院裡陰氣屍氣比較多，我想靠此來延續生命。」
    我說：「你可真聰明，這麼厲害的點子都能想到。」
    三道教父道：「大家都聰明的。」
    三道教父旁邊，當然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隻貓，正是五道藍貓博士。
    貓博士在藍貓身上，此刻，安靜如水，藍色的貓發如同天色蒼穹。
    阿狸走了進來，就走到了他的旁邊了，一動不動，阿狸的眼睛似乎變得光亮，隨時都有可能留下眼淚了。
    貓博士喵喵地叫了兩聲，聲音還很充沛，他身後的油燈和蕭天將一樣，很是明亮。
    我對貓博士說道：「貓博士，世界上的藍貓之中，除了藍貓淘氣之外，數你最聰明了。沒想到你變成貓之後，還不忘看書學習知識，說你最淵博，這話肯定不假，我要是有點一半的聰明，早就去麻省理工留學了！」
    五道貓博士笑道：「那麼多年孤寂的歲月裡，我一直想著找點事情做。於是我想研究清楚我自己的構成，弄清楚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沒想到把自己弄成了名醫了，真是坑爹。我現在丟幾個方法出去，一定要震驚醫學界的。」
    我豎起大拇指，道：「現在說博士都是罵人的，但是你這個博士貨真價實」
    五道藍貓博士說：「沒事的，咱們這個樣子，不會禍害學生的，沒有什麼潛規則的。」
    貓博士身邊是蕭六道，這個在吸血鬼家族活了將近一百年的老銀僵，他有了吸血鬼的風格，穿著一件黑色的燕尾服，看起來很儒雅，黑色的臉上已經沒有殺氣了。
    他身後的油燈也很亮，不過比蕭天將還是要暗一點。
    我看著蕭六道，笑道：「我們這裡，數你最有錢了，吸血鬼家族的上百億資金，不知道你有沒有一些私房錢。如果有的話，你得給我留點，我現在窮死了，衣服都是淘寶上面買來的，拖鞋都是地攤上來的，好不好呢？」
    蕭六道哈哈道：「我送你一把始皇劍，還送你幾箱珍寶，可惜你什麼都沒有留下，全部送給博物館了，你還能怪我嗎？」
    我哈哈笑道：「這麼一說，還真怪不得你，不然隨便出手兩件，我現在已經是大富翁了，再也不用風餐露宿地拚命幹活了。」
    蕭六道說：「誰說不是呢！」
    蕭六道的身旁是八道先生，八道先生是在大雪山發現的，他飽含風雪磨練的容顏之中，也看得出衰老的痕跡。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八道先生的衰老我是見識過他的，只是沒想到他有那麼快。
    黑色的臉龐似乎開始退色了，好像要過了保質期了馬上就要丟垃圾桶被處理掉一樣。
    八道先生背後的油燈光線時而亮時而暗，我相信，一陣風吹來，就能把油燈給吹滅了。
    我道：「八道先生，你現在還喜歡看電影嗎？那個寂靜的大雪山，是否會常常懷念呢？」
    八道先生笑道：「說懷念也說不上，因為我根本不知道是怎麼到那裡去的，白色的大雪山根本勾不起我的任何思念。倒是我常常做一個夢，好像有一個碧柔的湖水，我就住在湖水那邊上。」
    「那肯定是江南的一個小鎮，只有江南的水是碧柔的，正如同那邊的女子。」我笑著說道。
    我心中更加不好受，九個天將的身體，是影子收集起來的。
    北宋南宋之交靖康之恥，因為戰亂，無數人拋屍荒野。
    影子選中九個和蕭天將相貌相同的人，然後用蟲子改變他們的面貌，讓他們看起來相似。
    這九個人擁有了蕭天將的記憶，同時自身的記憶會消失的。
    但八道先生說的這些話，讓我相信，他還有一些記憶，八道先生生前一定在江南呆過。
    如果沒有戰亂，或許在某個雨後，僻靜的小巷裡，他會在小巷遇見一個結著丁香憂愁的女子，讓他一見鍾情，從此進入婚姻的圍牆裡面。
    八道先生說：「算了，那些都是夢，回不去也摸不到。」
    八道這話說出來後，阿狸竟然抽泣地哭了起來，好像忍不住一樣了。
    我道：「阿狸，不要哭了。」
    八道先生身旁是九道泉水，對於我，我有不少話要講，畢竟他是我第一個見到的天將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