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訣別天涯海角

    謝靈玉很是遺憾地說：「他說這個人姓蕭，會不會和你有關係啊？」
    我道：「世界上姓蕭的人那麼多，你不要亂說啊。不然，我告你誹謗的。」
    謝靈玉噗呲一笑：「哈哈，看你小家樣子。沒什麼，問不出就問不出，過了這麼多年。我也沒想找到答案的。可能冥冥之中都是老天安排的，不想讓我發現吧。」
    我道：「要不我們回去看一下這個安東尼，看一下是什麼詛咒一類。我真不相信世界上，居然有說一下這個人的名字就會死掉的詛咒。早知道讓他寫出來就是了。」
    謝靈玉道：「事後諸葛亮，早知道就讓你幫我的問的。」
    正說著，從咖啡廳裡面出來咚地一聲，一個黑衣人腳步很快，走了兩步把帽子壓低了一點，直接往大路上面走。
    我心頭湧上一種不好的感覺，道：「根本不是詛咒，是有人暗算了安東尼。」
    謝靈玉跟著我一起追了出去，黑衣人走到街角，進入了一輛破舊桑塔納，一看就是那種用一次就報廢的車子，眨眼睛就開了街頭，消失在視線之內。
    謝靈玉道：「居然是暗算。這個殺手實在是太厲害了。」
    我道：「到底怎麼了？」
    謝靈玉道：「這安東尼說了一句，那個人姓蕭之後，整個身子很快就乾癟，瞬間失去了水分，怎麼說就好像一下子就被吸乾一樣，就像甘蔗嚼乾淨吐在地上。我只以為是詛咒，沒想到是有人躲在暗處。」
    謝靈玉頓了一下：「這人是跟你來的嗎？」
    我搖搖頭道：「不是。你用郭七七的手機發來訊息，我什麼人都沒有告訴的。來的時候，我也格外注意，沒有人跟著我的。」
    謝靈玉道：「這就奇怪了，難道是跟著我一起來的。莫非是因為我在人的身體裡面，感覺弱了很多，才會被人跟著的。」
    我道：「這不怪你，誰也沒想到會有人跟著你的。或許是郭家的人，他們不是一直盯著郭七七的嗎？你以為把他們甩掉了，可是還是有人跟著你的。」
    謝靈玉搖搖頭：「不會的，如果真是跟著郭七七的，就應該把郭七七帶回去的。而且那方法很古怪，不是郭家的，你不覺得很熟悉嗎，蕭棋？」
    我道：「這好像是把人的生氣給吸走了。好像是日本安家家族使用的辦法。我見過他們的陰陽師把殭屍身上的屍氣給吸走的，難道用的是同樣的法子，在暗中猛地用地把安東尼吸乾了。。」
    謝靈玉道：「是有**了。真是奇怪得很，怎麼他們也來了？」
    我道：「是要接著去追嗎？」
    謝靈玉道：「不去追了。我們去天涯海角，不要為這件事情耽誤了，我只有一天的時間。」
    謝靈玉話一落，就伸手把我牽住了。
    這種感覺是我第一次擁有，我從未真正和謝靈玉一起走過，雖然這種感覺是假的，雖然我此刻拉著的是郭七七的手。
    我猶豫了一下，道：「走吧，太陽正好。咱們去看一看大海吧。」
    兩人上了出租車，沿著濱海大道走了半個小時，最後到達了天涯海角的景點。
    我本來不想來這裡，這裡人多，不是一個獨處的好時機，但謝靈玉說平時做鬼都在安靜的地方，現在想和我一起，走在人群之中。還說這種感覺，只是在夢中出現過。
    我想，和戀人一起走在人群之中，何嘗不是一種很好的感覺。
    這原本是****間最簡單的一件事情，對我和謝靈玉而言，卻是如此艱難。
    天涯海角的門票倒不貴，買了票進去之後，被裡面湧動的人群嚇到了。
    謝靈玉說，想吃那個冰激凌，不知道到時候郭姑娘會不會怪我，害她長胖了。
    我笑著說，吃個冰激凌而已，沒事的。
    我也想吃，就買了兩個。
    不少人在「天涯石」「海角石」留影，各種各樣的方言不斷傳入耳朵裡面。
    一對情侶相互看著對方，許下了山盟海誓，天荒地老的約定；
    一對老夫妻，牽著手，享受人生最後的時光。
    謝靈玉站在碧藍的海邊，看著遠處的大海，閉上眼睛伸開雙手，看著一望無際的大海：「這就是天涯海角吧。」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好似要把所有的不痛苦給趕走，要拋開時間給她的困擾。
    我把冰激凌遞給她：「好了，你在想什麼啊？」
    謝靈玉笑了笑，還是露出潔白的牙齒，接過冰激凌，指著海面的倒影，說道：「蕭棋，你難道不覺得郭姑娘貌美如花，是世上少有的女子。其實她跟我說過，她是有苦衷的。世界這麼大，真正自由的人沒有多少。蕭棋啊，如果你能夠聰明一點，大膽一點，郭姑娘早就跟你走了。」
    我愣了一下，道：「那你怎麼辦？」
    謝靈玉道：「在江城不是說過嗎，以後你要是生孩子，我幫你帶孩子的。你怎麼忘記了。」
    海風吹來，遠處有海鳥飛過，近處有嘈雜的人聲，或許這就是真實的世界。
    謝靈玉寄身在人的身上，我忍不住將她抱住，生怕她跑了一樣。
    謝靈玉說：「郭姑娘說了，除了牽手，別的都不可以的。你不要抱我了。」
    我道：「我只是抱著你。抱著你的魂魄。我怕你離開了我。」
    謝靈玉道：「我和你說過，我們之間在一起，不會有好結果的。你也會死得很快，我也會消散得很快。這樣的話，你以後會怎麼辦呢，我以後怎麼辦呢。每個人是**的個體，你要為了郭姑娘考慮，畢竟你和她之間有過肌膚之親。當時我還沒有對你有任何感覺的。我不怪你。你要對郭姑娘負責人的，也是對我的負責。」
    不知不覺之中，冰激凌已經融化了。
    謝靈玉推開我，去沙灘山踩著腳印。
    時間在慢慢流失了，太陽西沉，一天就過去了，海邊有不少燈光，一時之間並不顯得黑暗。
    謝靈玉說的都是對的，可我還是無法抉擇，一個人到底會不會喜歡上兩個人，或者說的心充滿了貪念，想享齊人之福，不管是謝靈玉也好，還是郭七七也好，都留在身邊。
    那麼一刻，我是多麼地自私的。
    像我這種人，最後是一輩子都找不到老婆吧，我告訴自己。
    我走向了謝靈玉，她坐在沙灘上，看著月光。
    我道：「謝靈玉，我想明白了。你說得對。」
    謝靈玉道：「你明白我的苦心就好。」
    我看了一眼謝靈玉：「一天的時間過得真快啊。你當了一天人，要和我牽手。咱們卻吵架了。」
    謝靈玉道：「或許也是****之間必備的節目了。」
    我走上前，將謝靈玉抱住，吻了下去。天涯海角最長的一個吻，就此結束緣分吧。
    謝靈玉推開了我：「蕭棋，你可知道去地府之中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我道：「為什麼拒絕這最後的一吻？」
    謝靈玉道：「對不起。蕭棋，我愛的不是你。我愛的只是你身上的靈魂。我在地府之中知道你的前世，或許說我愛的是你的前世。我不可能再愛了，我不能接受你的吻。」
    我愣在原地，惡狠狠地看著謝靈玉，道：「前世，今生。只要還是那個魂魄，為什麼不能在這裡吻一個？」
    謝靈玉道：「因為我已經不喜歡你……剛才說的那些都是托辭……記住了……蕭棋，我再也不愛你了。你也不要說什麼了。」
    我不知道那個下午，謝靈玉在沙灘踩沙灘，到底想了什麼。
    我轉身淚水濕潤了。
    一隻手輕輕放在我的手臂上。
    「蕭棋，你怎麼了？謝姑娘和你說了什麼，你們都還好吧。」郭七七變回來。
    謝靈玉離開了她的身子。
    我轉身發現謝靈玉的魂魄站在郭七七的身邊。
    面帶著微笑。
    我道：「沒什麼。謝謝你，七七。」
    郭七七道：「你還好吧？」
    我道：「我們都是成年人了，沒什麼不好的。」
    謝靈玉道：「願你們在塵世裡過得幸福。我以後要孩子的乾媽的。」
    郭七七的臉色忽然紅了。
    在我的情感生涯之中，有過兩個未解之謎，第一，是郭七七和謝靈玉到底說了什麼；第二，是那個下午，在天涯海角，謝靈玉在沙灘上走動，到底想了什麼，下了什麼決定。
    謝靈玉古靈精怪，完全超出了我的理解。謝靈玉說的話，我也無法理解。或許世界本身就是荒誕的，沒什麼是可以理解的。我們要的只是糊塗地過日子。
    沙灘上面有幾個黑衣人走了過來，目光警惕有目標性地尋找對象，特別是高挑的女子。
    郭七七看出異常，喊道：「我家裡人來了。」
    我拉起郭七七的手，朝著人少的地方跑去。
    但很快被逼在海邊一處斷崖，下面的波濤撞擊著岸邊，海水應該不淺。
    此刻，從海面傳來了數聲怪叫，我忍不住轉頭過去。
    只見海洋與天空交錯的地方，幾隻海豚游了過來。月光傾瀉而下，魚身上的赫然是鼠王和建國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