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馬頭明王與猴骨

    謝靈玉說的東西，是一件樣式古怪的佛像。
    佛像嘴裡張開，微微發怒，眼睛眼白，身上長著六隻手，其中左右各有一隻手拿著武器，眼睛極為發怒地看著遠方。一時之間無法看清楚佛像在看著什麼。看得我心中一震，感覺一股巨大的壓力從佛像身上壓上來。
    我告誡自己，我根本沒有做過壞事，怕什麼怪東西。
    其實也不是什麼奇怪的東西，進藏後我也見過不少。
    這便是傳說之中的馬頭金剛，又稱為馬頭明王，是觀音的千千萬萬化身之中的一種化像，是幫助修行者降魔除障的忿怒形相。他相貌兇惡，令人毛骨悚然。但他的忿怒形相，是為了利益眾生而現的，其背後是對眾生之悲心，而並非忿怒或瞋恨心。這種馬頭明王在**相當普遍，是咒師們的主要本尊，但逢天災，咒師們就將它拿出來，修持儀軌，傳入甚廣，在日本的佛教密宗裡面也有馬頭明王。
    馬頭明王又分六臂、四臂、二臂。這一尊正好是六臂。
    我問道：「怎麼見過了？就是一尊發怒的馬頭明王，到處都可以看到的。」
    謝靈玉搖搖頭，說：「我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這個佛像。只是這個東西看起來要精緻一些。」
    我說：「可能是有人看到這一尊馬頭明王之後，心中掛念又得不到，就找人仿造了一個。而這個才是真品……」
    謝靈玉想了一下，說：「我倒想起來了，是在北京城看到的。我記得當時是在一個外國人的收藏看到的。具體是誰卻一時想不起來了，我覺得……哎……想著就覺得全身不舒服。」
    我安慰道：「過去那麼多年，想不起來是很正常的。不要為難自己了。馬頭明王十分知名，世上的偽造也層出不窮，見過也不足為奇，沒有什麼古怪的。這只是一個巧合而已。」
    謝靈玉說：「總之幾乎是一模一樣，感覺就是雙胞胎一樣。」
    謝靈玉對於馬頭明王不敢多看，畢恭畢敬地鞠躬，懇求不要降罪於自己。只是遠遠地看著，時不時就搖頭歎氣。
    我安慰謝靈玉，低頭發現就在佛像放著的位置，有一撮黃黑的毛髮。將毛髮拿起來，細細地勘了幾眼，毛髮已經十分乾枯，不是人身上的毛髮。我覺得奇怪，怎麼在裡面還有這種毛髮，莫非是有多毛的怪物住在裡面。不過，我看了一會，心中好笑，這裡以前畜牧業發達，牛羊遍地，有一撮毛髮那還不正常。
    我肯定是最近見得太多的怪物，心中有了陰影。
    我將毛髮從手上吹掉，想著如何從這裡脫身。
    珍妮則不一樣，在這個國王的私人收藏室裡面尋找了許久，不斷地歎氣，十分沮喪，好似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我問道：「珍妮小姐，你到底要找什麼東西？你曾外祖父到底留下什麼秘密在這裡？」珍妮道：「我著實想不清楚。這裡面似乎除了文物之外，並沒有什麼秘密。莫非我曾外祖父，來這裡就是為了學術研究。」
    我說：「咱們還是看一看有沒有別的出口，到了這裡面還是覺得非常冷。凍死在裡面就不好了。」
    珍妮說：「你先看，我再找找。」
    我點點頭，四處尋找所謂的出口，可是除了進來那扇重重的黑門之外，並沒有第二個出口。我一時之間心中煩悶，難不成現在又進入了死胡同，再轉回去的話，我寧願死在這裡，等後人發現這裡的文物，瞧著我的白骨大罵：「這個該死的偷東西的盜賊。」就算這個樣子，也比累死要好。
    謝靈玉忽然尖叫了一聲，嚇得我渾身一哆嗦。我見她伸手指了指我的背後，瞳孔放大，這個時候，珍妮也似乎察覺到了詭異，轉身看著我，目光游移往上，嘴巴驚恐地張開，手指輕輕一動，就指著我的背後。
    從她們的表情和動作來看，一定是發現了古怪可怖的東西。
    說實話，進這個收藏室之前，我還特意留意過有沒有活物一類的，感覺到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之後才進來。
    怎麼現在又跑出了所謂的怪物，我的心一下子就提起來，後背上涼風嗖嗖的。
    我的臉上劃過一絲涼意，有什麼東西伸手在摸我的臉。
    我現在心裡後悔，原本我的警惕性是很強的，但是進來這個房間後，見了亮光，心中頓時放鬆下來，心想有一隻女鬼和吸血鬼在這裡面，還會有什麼危險呢？再加上疲憊不堪
    哪裡知道，就在我猶豫的時候，危險就悄悄地降臨了。
    神不知鬼不覺，我只覺得我臉上絲絲涼意，像是有什麼東西用手在摸我的臉。這種感覺，就好像多年前我第一回見到落水鬼，單腳被抓住，整個皮膚上的變得十分敏感。現在我感覺這隻手摸著我，也是這種感覺。
    我不敢轉過頭去，示意謝靈玉或者珍妮上前來幫我。珍妮搖搖頭：「好像不會吃掉你。它可能對你有點意思。」珍妮八成是不敢來。
    謝靈玉更是無辜地搖搖頭。
    我心想這兩鬼什麼時候站在一塊收拾我了。在想著，又多了一根手指在我的臉上。我猜測估摸著就是一個搞惡作劇的小鬼。
    很快，我從臉上感覺出來，摸我的不是什麼人的手指。
    摸我的東西，很像是一種骨頭。
    我深吸一口氣，心中大罵，摸你大爺。反身一拉，只聽卡卡一聲，轉眼就發現匡噹一聲，好像是一道黑線晃動，發現一道白影晃過，隨即就落在西邊角落的寶物堆裡面，傳來卡卡咚咚鑽動的聲音，再也不見蹤影。
    我的臉上也被劃破了一道口子，臉上露出了一個血口子。
    我頓時有點後怕，這白影要是在摸我的脖子，方纔那麼一用力，指定我當時就被割喉倒地身亡了。我原本想上去追擊的，只得趕緊往後退。
    我想著臉上流血，吸血鬼就在身邊，就推到了謝靈玉身邊，看了一眼珍妮：「你不要過來。」
    珍妮笑道：「我不會喝你的鮮血的。你放心好了。對了，你聞一聞你的幽靈朋友，有沒有看清楚那東西是什麼？我怎麼感覺那個活動的白骨是生前是一隻猴子啊！」
    在問謝靈玉之前，我先把手槍給拔了出來，將匕首插在腰間，緊緊地盯著西邊的那一堆寶物。
    我問道：「你有沒有看出是什麼東西？」
    謝靈玉說道：「她說的沒錯，就是一隻猴子的白骨。」謝靈玉這麼一說，就證明剛才吊著繩索摸我臉就是一隻猴子，而且剛才我見到的毛髮根本不是牛毛羊毛，而是猴子的毛髮。猴子的白骨出現在這裡，有兩個可能。
    第一個，猴子活著就在裡面，後來在房間裡面餓死了，最後腐爛，只留下了骨頭；第二個，猴子死後被人丟進來，但是那個時候猴子的皮肉毛都在，過了很多年才慢慢變成白骨。
    我告訴珍妮：「你說的沒錯。那個白骨就是一隻猴子。」
    珍妮一臉惶恐：「可是……要真是猴子。既然已經變成白骨了，為什麼還會動彈。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這種生物嗎？它被關在裡面，是靠什麼延續它的生命的，這裡沒有食物也沒有水源。」
    我笑道：「它不需要吃大米小麥青稞，也不需要喝水……」我故意賣了個關子，對著草叢裡面的猴骨叫喊：「喂，出來吧。我已經知道你的身份了，你乖乖出來，我不會害你。我把你帶出去。」
    我伸手將臉上的血跡擦了擦，小心翼翼地看著前面。
    又傳來一陣怪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