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賀茂大師

    我的心提到嗓子眼上，心想肯定是剛才那一夥人去而復返，還帶了什麼大師來。我更沒有想到，這一幫人見到所謂的女鬼之後，還敢折回來。
    我心中大罵自己大意，應該帶著謝靈玉盡快離開的，換個地方聊天都是一樣。
    我把藏狐狸放在一旁，快跑兩步，見那群人進了院子，連忙把客廳的大門關上，方才被白眼仁撞破了，門關上後，還留著個大口子，我用椅子給堵上了，將落在地上的幾把黑背短刀撿起來，全部插在腰上，只要他們進來，直接就劈下去。
    謝靈玉說，來的是野雞大師，怕個啥，我出去見一見什麼大師。
    我搖搖頭，不讓謝靈玉冒險，心中不安的感覺越發明顯。
    從門縫看過去，幾個帶墨鏡的人走了進來，其中有一個我沒見過，陰冷的眼神，兩隻手纏著白色的綁帶，打扮甚是奇怪，應該就是所謂的大師，但看著身上的打扮，不是修行的密宗高手，我倒鬆了一口氣。
    在縣城裡面，別的人都不怕，我最怕遇見密宗大師。
    我喊道：「你們還敢來！」有人應道：「大師聽說遇到女鬼，要來看看。」說完話，還是忍不住往後撤退。
    我道：「大師怎麼站到後面了，不敢上前了嗎？」我話剛說話，大師果然上前了兩步，冷冷笑了兩聲：「老夫現在就作法，收拾了這只女鬼。」將手上白色的綁帶解開，嘴裡面嘰裡咕嚕地念著我聽不懂的話。
    我身邊的謝靈玉微微蹙眉，有些不舒服。
    我心想這狗東西念的什麼咒語，居然讓我的謝靈玉難過。我當即一手把門拉開，抽了一把短刀就朝大師丟出去。大師躲過丟來的短刀，喊道：「上。」
    門邊不知何時躲了兩個人，都是黑色勁裝的衣服，動作靈敏，絕不是剛才的貨色。兩人都是爪子，直接就扣我的雙手。我眼疾手快，一個彎身，蹲下腰把腰上另外兩把刀拔出來，左右開弓就往兩邊捅，兩人勁裝漢子連忙後退，手上嗖地丟出兩個鐵索連著的鉤子，直鉤我的鎖骨。
    隨即我背後受了力，整個人被謝靈玉拉了回去。門咚的一聲，重新被關上了。謝靈玉責怪道：「剛才多危險啊，你差點就被抓了。」我道：「可我，可我不能讓你受苦了。」
    謝靈玉說：「這個大師不是中國人，念著怪語聽得我的心裡面好煩躁……我猜測他是日本人。」
    我心中一驚，怕日本大師再唸咒語，猜測是賀茂家的，對外面哈哈笑道：「賀茂先生，你好啊。怎麼來這裡，不跟我打個招呼啊？你這麼凶，不怕中國警察抓你嗎？」
    大師愣了一下，隨即呵呵笑道：「這深更半夜，哪有什麼警察。你還是乖乖地束手就擒吧。我饒你不死，把你送給謝先生當禮物。」
    我沒想到這個大師真是日本賀茂家的，又看了一眼謝靈玉，眼神之中猶疑這個謝先生是什麼人。
    謝靈玉低聲道：「那個白色眼仁要喝你鮮血的就是謝先生。」
    我點點頭，回道：「賀茂先生，你上當了。人家根本就是想利用你，三眼神魚我已經送給金家了，根本就不在我這裡。你抓我有什麼用。那個謝先生就是要利用你和金家打交道，坐收漁人之利。」
    賀茂大師沉思了一會，說道：「油嘴滑舌，挑撥離間。真是比狐狸還狡猾。」
    我假意哈哈大笑：「你罵錯了。謝先生才是就是一隻老狐狸，你被他騙是再正常的事情了。我跟你說一件事情，你就明白我有沒有說假話？」
    門外的賀茂大師一直都保持沉默。我問道：「你要不要聽？」
    賀茂大師揮揮手，走到門口。有人說道：「大師。這小子油嘴滑舌。我們謝先生根本……」賀茂大師猛地一喝：「閉嘴。你們也都給我老實點。」原本守在門口的勁裝漢子上前，手上兩個鐵鉤子拿在手上，正在甩著圈子。
    賀茂大師走到門口窟窿：「你要說什麼？」我問道：「這三眼神魚是湘西苗家的？你知道嗎？」
    賀茂大師點頭表示知道。
    我說道：「可是這三眼神魚為什麼會出現在高原上，而且和你連線的還是這個白眼珠的謝先生，而且這個金家也追來了，你不覺得奇怪嗎？」
    賀茂大師道：「只要有人操作，就沒有不透風的牆，金家知道這個消息也不足為奇。至於為什麼要在高原上交易，我沒有必要告訴你。」
    我聳聳肩膀道：「既然你這麼說，我就不多講了。中國有句話，你被人賣了，還幫人算錢。」
    賀茂大師眼神深邃地轉動，問道：「你到底想要說什麼？」我笑了一聲，道：「賀茂先生，我告訴你。你和我都被一個人騙了。」
    賀茂大師笑道：「世上沒有人可以騙的了我的，你小子玩小聰明也騙不了我。我的人跟蹤過你，三眼神魚根本就沒有交給金家，還在你的手上。」
    我心中想得很快，這些個自以為聰明的人，都被一個人騙了。
    我小聲說道：「賀茂先生，你送我出去。我把三眼神魚給你，你要保證我的安全。」賀茂大師臉色露出一絲喜悅，靠在門口，點頭道：「我保證你的安全。」
    我小聲說道：「三眼神魚就放在……那旮旯裡……」
    賀茂大師問道：「什麼旮旯？」
    我往地上一滾，大聲喊道：「大師我都告訴你三眼神魚放在哪裡了，你怎麼還要殺我？你這麼卑鄙。」
    我的聲音很大，謝先生的人應該是聽得到的。
    兩個勁裝漢子見謝先生的人圍上來，鐵索鉤子甩得更響，嘰裡咕嚕地喊著，大意是你們要上前我就動手了。賀茂大師氣急敗壞：「你小子敢黑我。」
    「大師。你現在是黃泥掉到褲襠裡，不是屎也是屎了。」我低聲說道。隨即大喊：「救我。不要殺我。」
    賀茂大師一腳將門給踢開了，左手比出利爪，直接就是要鎖我的喉嚨。謝靈玉嬌喝一聲：「你是找死。」上前要把賀茂大師丟出去，反而一震彈開了。
    賀茂大師笑道：「區區女鬼，我賀茂家有幾百種法子對付你。」我怕謝靈玉被這狗屁大師打得魂飛魄散，快跑兩步，將謝靈玉扶起來，感覺她臉色蒼白：「你沒事吧。」
    「沒事。」
    賀茂大師哈哈笑道：「我大師活了幾十年，還是第一回看到人鬼戀情，真是淒婉的故事。蕭先生，說實話，我感動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不過，接下來你看嘗到世上最痛的一種痛！我相信你的淚水會流乾的。」
    「是什麼？」我問道。
    謝靈玉氣憤不已，罵道：「好不要臉的臭東西。別人喊你大師就算了，還自己自稱大師。小心一點，我把你頭髮全部拔出來。」
    賀茂大師說：「我的姓氏是賀茂，名是大師。自稱大師有啥不可以的。蕭先生，我聽人說，親眼看到心愛的人死在面前，是世界上最痛苦的痛楚，比受金蠶蠱、鋼線蟲、食腦蟲折磨還要痛。大師我從來沒有親眼看過，今日我倒要看一看到底有多苦。是不是傳言之中那般天下第一苦天下第一痛。」
    兩個勁裝漢子走進來，手上的鐵鉤子沾著血絲。我罵道：「你敢！」
    「把他的雙手給我勾住。」賀茂大師陰森地說道。兩個勁裝漢子鐵索鉤子長了眼睛一樣，嗖地飛來，我來不及反應，左右兩手被扣住，兩人左右一拉，將我拉開。鉤子經過特別設計，越用力，鉤子就陷入肉裡面，
    賀茂大師從身上拿出一個鏡子，晃動了幾下，折射的光芒落在謝靈玉。謝靈玉一哆嗦，臉色越發蒼白，身子幾乎透明。
    「這銅鏡是當年楊貴妃東渡日本帶去的。讓我看看，這女鬼是什麼模樣的。咦，照出了白骨，奇怪，奇怪啊。」
    「你給我住手。你要是害她魂飛魄散。他日我趕到東京，將你賀茂家殺得一個都不留。」我不忍心再看，憋著淚喊道。
    蜷縮在一角的謝靈玉，說：「蕭棋。前世無緣，今生無緣，只求來生有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