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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三眼神魚

    忽然,一個石頭打在我的後背上。
    原來那人已經換了個石縫藏起來,懷中的孩子已經深睡過去。我把東西放在石頭上面,那人抱著孩子走過來,低聲道:「謝謝。」
    猶豫了一下,從口袋裡面拿出包好的一團黑布:「這東西給你。」
    我以為是他感謝我的酬勞,揮手說不用,沒有多少錢。
    那人搖搖頭道:「你幫我拿著。過段時間我再來找你,你還給我,到時候再感謝你。」
    「我會在拉薩呆一段時間。」我怕他找不到我,便說道。
    我接過黑布,沉甸甸,好像是什麼石頭或者鐵器一類。
    那人得了熱水和食物,風捲殘雲,吃了起來,精神也好了不少。
    我問道:「小孩喝點水吧。」那人道:「他不用喝水。」
    不遠處傳來汽車喇叭聲,那人整個跟貓炸毛一樣。
    從山崖上面尋路到了地面,回頭看了我一眼,像是說讓我保護好他交給我的東西。
    那人懷中的小孩忽然喊道:「爸爸……」
    隨即消失在黑暗之中。
    很快,從一條山路隱隱有人的聲音傳來,交雜著藏語和漢語普通話,還有一些隱隱是思密達的韓語。
    我下了矮山,和巴次碰頭,來人一個個凶神惡煞,有幾人臉上還有傷痕,有一個骨瘦干猴一樣,賊溜溜的眼睛。
    巴次打了電燈一照,那邊的人也回照了電燈,刺得眼睛睜不開。巴次和我身上穿的都是軍大衣,那幾人似乎有些顧忌。
    有人回了一句:「看到一個帶小孩的人沒有……」
    巴次正聲道:「你們是什麼人?成群結隊幹什麼?」巴次先用漢語說了一遍,然後用藏語說了一遍。
    那幾人之中有個本地藏民走出來,連忙說:「沒事沒事。」
    幾人順著那神秘人消失的方向追去。
    等我和巴次回到帳篷裡面,一天之中最冷的時刻開始降臨,篝火已經漸漸熄滅。
    我開始替那大人和小孩擔憂,無邊的荒原就是巨大的墳墓。在黑夜之中逃命,死神已經舉起了高大的鐮刀,準備收割他們的靈魂。
    鑽進了帳篷裡面,才漸漸感覺到了溫暖。我問巴次:「那幾人是什麼來頭,你見過嗎?」
    巴次搖搖頭:「不清楚。但高原上面有無窮寶藏,少不了亡命之徒來尋寶的。我想,可能是團伙內部產生了矛盾,才相互追殺的。」
    我想起那人給我的黑布,連忙將黑布打開,在燈光照耀下,是一個全身晶瑩剔透的小魚,也就五厘米長。
    這種小魚我從來沒有見過,在張開的魚頭上面,雕刻著三隻眼睛。
    三眼魚最初是放在小孩的嘴巴裡,等我回來拿食物之際,那人悄悄地把三眼魚拿出來,送給了我。
    我擔心這小魚是**某家寺廟的寶物,將魚身重新包好,讓巴次給我看一下。巴次看了一會道:「這魚斷然不是藏傳佛教的風格。你看著張開魚嘴裡面有幾個微小的漢字。」
    巴次常年巡邏,接觸到的是藍天白雲,雪山草原,眼睛視力和辨別度遠遠比我要好,看出上面的字跡。
    他重新把玉珮交給我。我在張開魚口的位置上嘴唇,果然發現是刻著一行細小的漢字。
    仔細辨認之後。我才讀出了這一行小孩,上面寫著四個小字「三眼神魚」。
    巴次說:「世間的魚多是兩隻眼睛,怎麼這魚是三隻眼睛?一看就知道是三隻眼睛,又何必在魚嘴上面刻上了這個四個字在上面。我想,這東西很可能是一種十分重要的信物,他們或許就是為了這個東西爭奪的。」
    現實世界魚不可能有三隻眼睛,但是這是工藝品,多雕上一隻眼睛再正常不過。若是幾人為了爭奪三眼神魚。足見三眼神魚的價值。我用黑布把三眼神魚緊緊地包好,貼著放著,不讓光芒飛出來。
    到了後半夜沉沉睡了過去。
    我又夢到了猴群,又用匕首刺進一女子身上,鮮血四濺,將我全身染紅,那女子張開嘴巴要將我吞進去,一雙眼睛戴著濃濃的仇恨,好像抱怨我不應該這樣對她。
    夢中的女子,到底會是誰?
    我也再一次從睡夢之中嚇醒過來。耳邊傳來了驚呼的聲音。
    巴次說:「是神湖的朝陽,咱們也去看一看。」
    巴次催促下,兩人出了帳篷。晨光漸漸地籠罩在人間,從湖面冒出一層薄霧。
    儼然是站在世界的盡頭關頭日出。內心一下子放空。有幾人忍不住就落下眼淚,彷彿此刻永恆,忘記了悲傷和歡樂。
    太陽漸漸升起來,照在了尼瑪石堆上,幾個犛牛頭骨正壓在上面。
    巴次將帳篷收起來裝車。又催促我回拉薩去。
    回去的路上,我說不出話來。謝靈玉從銅門之中出來,已經過了這麼長時間,她都沒有來找我,或許她已經忘記了我,她來納木錯,是為了尋找別的人。
    我呢,在她生命之中,只是個過客。
    既然這樣,就讓我忘了她吧。
    回到拉薩城,正是中午的時間。巴次把我送到酒店,便開車回家了。回到房間,水怪的頭痛症又開始發作,用頭猛地撞擊牆壁,咚咚作響。最後沒有辦法,弄了不少酒回來,給水怪喝下去,在滿屋酒氣之中,水怪重新睡了過去。
    我去敲狗爺和戲子的房間,狗爺和戲子還在睡覺,昨晚似乎迷失在拉薩的酒吧裡。
    接下來的四天裡,並沒有太多的破折。抽空去格薩爾王廟看了一下,順道買了一個結實的黑色單肩包,買了墨水白紙和毛筆回來,見過一件店舖,發現了一件正反面雙穿的大衣,一面是黑色,一面是軍綠色。也買了下來。
    其餘時間就一直呆在酒店裡面。
    水怪白天頭痛,晚上卻異常清醒。用他的話來講,暗中折磨他的人不得好死,要是被他發現,非得捏碎那該死的頭骨。我相信水怪肯定說得出做得到。
    而我和狗爺的僵局還在繼續。他見我和水怪常待在一起。就和戲子兩人搭檔成伙,玩得相當開心,時不時就嘲諷我兩句。
    我懶得搭理他。我有點後悔幫狗爺和戲子把體內的情蠱逼出來,不然二人現在就是相親相愛的老兩口了。
    到了第四天的下午,是我和蕭天將約好見面的時間。我把新買來結實的單肩包拿出來,把兩個尺子和黃金羅盤放進去,把三眼神魚也放在包裡面。
    又拿出一塊鬼石,碾磨成粉末,倒上了墨水,用溫水把毛筆浸泡了半個小時,把白紙拿出來,畫上了十幾張鬼派專用的「東陵子捕鬼符」和「東陵子鎮屍符」,以備不時之需。我本來讓水怪跟我一起去的。
    水怪說,我不敢靠近那裡,我在酒店裡面敬候老主人。
    我說,你看著點狗爺和戲子。
    我把捕鬼符和鎮屍符裝進了單肩包,貼身放著,又換上了一雙登山靴,忙活下來,已經是約莫天黑時間,天氣又開始降溫。我把單肩包往胸前一拉,披上大衣。
    出了酒店,我打車到了布達拉宮廣場。廣場依然又很多人。我來回走動,目的就是為了讓蕭天將發現我,到目前為止,我還是無法知曉,蕭天將回以什麼方式和我相認。
    我甚至懷疑,蕭天將能不能到達拉薩。在長江邊上,他說要在吐蕃的布達拉宮和我見面,他甚至不知道吐蕃已經是今天的**自治區,現代社會變回太快,不知道一個月的時間他有沒有適應。他要是真的和水怪那樣,走路來拉薩的話,那我就要等到花兒都要謝了。
    在廣場上溜躂了半天,並沒有看到蕭天將。我看了眼前紅白的布達拉宮,心想該不會蕭天將已經在裡面等我了。但是要硬闖布達拉宮,我可不敢。裡面的武警和僧人可不是吃素的。我更惟願蕭天將可以找到我,不是我找他。
    我又溜躂了幾圈,還是不見蕭天將蹤影。我遽然感覺到背後一股寒意,猛地轉身,人群中一個皮黑骨瘦的人就在身後兩米,一雙手插在口袋裡面。
    我急忙加快步伐,前面、左面、右邊都有凶狠的目光射來。
    遭了,被四個人給圍住。
    我打定注意,猛地轉身。那骨瘦之人未料想我忽地回身,急忙把匕首拿出來。
    我照面就是一拳頭,骨瘦之人身子一斜,匕首刺在我胸口上,次地一聲,匕首刺中胸前的羅盤上,沒刺進去,黑包破了個小口。
    我抬腿踢上一腳:「抓小偷!」人群一陣驚亂。骨瘦之人倒在地上,我不敢戀戰,尋到空隙拔腿就跑。
    另外三人追了上來。我慌不擇路,撞在了一個光滑的肩頭上。一個美麗如花女子笑瞇瞇地問道:「三眼神魚在哪裡?」
    身後三人站著不動,守著女子。我也不敢動。
    此刻,一根細小的針已經頂在我腰間,如同螞蟻一樣頂在上面,只要用力就能從我眼尖刺進去,隨時要了我的性命。
    我故意說道:「我不知道你說什麼?」
    女子說:「老老實實交出來,我放你走。」
    很快,一個穿著黑色大衣,帶著濃黑墨鏡的人出現在我的視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