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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月夜故人來

    我聽了一愣,搖搖頭:「蕭天狗,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我知道的只有蕭天兵和蕭天將。老祖宗蕭天將出來的那會,差點要把看到他的何青眉幾人給殺了,難道水怪是試探我,一想到這茬,我一下子警惕起來。
    水怪作了進一步解釋:「喏,睡在那邊叫狗爺的就用了它的眼珠子。」
    我的心中萬馬奔騰,狗小賤原來叫做蕭天狗,真是大氣上檔次的名字。
    「哈哈哈哈……」我笑的眼淚都要出來了。
    我問道:「怎麼是蕭天狗?它不是叫做狗小賤嗎?」水怪也樂呵:「怎麼他還叫小賤了?不過,現在想想他的確是世界上最搞笑的人。想著過去的事情,我眼淚也要笑出來。」
    我問道:「你和小賤它……哈哈哈……天狗……」我實在是兜不住,一想著天狗,還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笑得眼淚出來還不算,肚子都笑痛了。
    水怪道:「有一次,天狗跟我打賭,說讓遛狼狗的張****先大笑然後大怒。」我問道:「然後呢?」
    水怪接著道:「他走到了張****面前,跪在了那狼狗面前,喊了一聲『爹』。」
    我摀住肚子,捶打桌子:「娘呀。張****笑死過去沒有?」
    水怪道:「是木頭都會笑。」
    我問道:「然後呢?然後怎麼發怒的。」
    水怪道:「然後天狗又朝張****磕頭,大喊一聲『娘』。張****大怒,一巴掌打了過去。」
    我捂著肚子,流著眼淚,沒想到小賤還有這麼一段光榮的歷史。不知道它九世為狗是不是和這個有關係。誰讓它喊狼狗為爹啊。
    水怪也笑得不行,過了許久才恢復了正常,正色問道:「它災消難滿了嗎?」
    我擦掉眼淚:「它九世為狗,第九世還吃了一顆靈藥,不過被那個茅曦道打死了,現在怕是魂歸地府了。」
    水怪忽地黯然下來,從眼角流下來了淚水。水怪也能流淚,想必和小賤生前有極重的友誼。多年後,我也流下這樣的淚水。
    我怕水怪難過,說:「小賤跟我一起,我沒讓它過苦日子,雞腿吃著,黃片看著。」水怪說:「那就好。沒事。我相信,他會回來的。他永遠也當不成人,只會當狗的。」水怪話裡面有兩層意思,第一層,小賤當過人;第二層,小賤不會當人,還是當狗實在。這種九世夙願,當狗的宿命。
    小賤實在是混得不好啊。
    我輕聲說道:「是啊。小賤也好,天狗也罷,很快就會回來的。」我心中卻有另外一個聲音,死都死,還怎麼會回來。
    水怪一提起小賤,就情愫湧起,再喝兩碗就睡了過去,呼呼地打起鼾。
    古話說,酒不醉人人自醉,怕就是這個道理。
    一院子的人喝醉,獨獨我清醒,那幾隻蟲子貪嘴地把酒全部給喝,我也就舌頭過過癮,想喝醉都不行。
    我出了院子,夜深的小雞公嶺,有幾盞黃豆一般大的燈靜悄悄地照耀著,好像天穹上微弱的星辰,又如同荒野山坡上的小黃花。順著山路往村外走去。
    涼風吹起,和那年的風一樣。一輪明月傾瀉下空靈的月光,竹林中鬼影飄動,似乎有無數的女鬼。
    猛地,一個黑影撞來,全身打著擺子,眼珠恐怖,頭髮已經抓亂將我撲倒在地:「你是惡魔。」一根竹籤插在我的手上面,一道血痕往下面流。
    我就地一滾,膝蓋踢在那黑影的小腹。掙開身子,三個巴掌打在那黑影的臉上,收拾了黑影,才發現是人偶師。他鼻子和眼睛流出了鮮血,打蒙了一陣,隨即慘叫:「我要殺你。」驚得小雞公嶺的狗不斷地吠叫。
    我將他拎起,走到溝邊,將他壓在水裡面,咕嚕咕嚕冒著水泡。人偶師的雙手不斷亂拍,拍到在地面。
    我拎起他:「你還裝瘋賣傻嗎?你想殺我嗎?」人偶師眼神血絲不滿,叫道:「我要殺你……」我又他按下水,咕嚕咕嚕地冒著水泡。人偶師已經感覺到我的危險,再一次拉出水面:「……不是我……是那個……女惡魔……」
    「你是說誰是惡魔?」我問道。
    人偶師道:「是我。不是我。不是我。把蟲子放我腦袋那人……」
    我拖著人偶師,回到了院子,上了竹樓。到了郭允兒門前,一腳踢開了她的門。
    門被撞開一瞬間,遠處傳來嗷嗷地慘叫聲,是狗的聲音……
    郭允兒從床上坐起來,抱著被單盯著我:「蕭棋,你要幹什麼?」
    我將人偶師丟在地上,一腳踢上去:「為什麼讓他殺我?」
    郭允兒道:「你要幹什麼?」
    我冷冷問道:「不是你催動食腦蟲嘛,裝得蠻像!」
    郭允兒驚道:「不是我。那無名蠱蟲厲害得很,我一直在睡覺。真的,我一直在睡覺。」我根本就不相信郭允兒的話,上前將她脖子掐住:「把食腦蟲逼出來。」
    郭允兒被子抱得更緊:「你……不能殺我……」
    「逼出來。」我一巴掌打在她臉上。
    郭允兒哭了起來:「食腦蟲厲害異常。我體力充沛、精神力集中才能控制。但是郭老本讓……讓那個啞巴下蠱蟲……我就控制不知食腦蟲。人偶師腦袋裡面的食腦蟲……怕是已經把他……弄成了傻瓜……」
    我將郭允兒伸手的被子拉掉,露出一雙結實的長腿,我上前把身上衣服撕下一片,露出白滑的肩膀,胸前也呼之欲出。
    我耐著性子:「你說的是真話,那他為什麼要殺我?你不說實話,我就把你從剝光從窗戶丟到豬圈去……」
    「你是惡魔。你是惡魔。」郭允兒哭喪著臉。
    郭允兒心理防線完全崩潰:「我要殺了你,蕭棋。我要殺了你。」
    我壓著心中怒火,看樣子不是郭允兒下的手。把被單丟在郭允兒身上。把人偶師提起來,伸手在他的額頭上一摸,原本安靜的食腦蟲正處於狂躁的狀態。
    從窗戶看過去,月光下郭天劫正在跳動。又有狗的叫聲,我大感不妙,郭允兒還在休息,不是她催動食腦蟲,只能是別的人,看來郭家不止郭允兒一個人來蜀南。
    我從窗戶大喊一聲:「來賊了。來賊了。」
    滿村的酒香,深睡的人根本沒有聽到。我下了重力把人偶師打昏,把郭允兒提起來。郭允兒罵道:「我要殺了你。」
    我道:「說。還有誰來了,你帶我出去找找。」郭允兒體力不夠,我提著她下了竹樓。
    裹著被單的郭允兒走得很慢。
    沒下到樓上,只聽到聾啞的喊聲:「誰……是你……」聾啞跑出來兩步,晃悠悠倒在地上,胸前插著一根長針,呢喃道:「喝酒……誤事……」
    啪啪啪腳步聲停在遠處。
    等我走進,才發現郭天劫站在路中,一手拿著一個土卵,嘴角還沾滿了狗的鮮血,地上面兩根棺材釘豎著,他眼睛有開始泛紅。
    血屍又回來。
    小羊幫郭天劫取出三根棺材釘,現在又有人取出兩根,封住郭天劫的棺材釘全部取出來,我的手心捏了一把汗,暗暗退了兩步,看著四周,喊道:「朋友,出來說話。」
    郭允兒喊道:「殺了他。殺了他。」
    郭天劫眼珠發著紅光,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我一手扣住郭允兒脖子,一手壓住玉尺。
    環顧四周,我才發現郭天劫的背後站著一個人,利用高大的郭天劫,完完全全擋住了,一句話也不說,完完全全看不清楚。
    郭允兒見郭家來人,還控制血屍,更是囂張,對著郭天劫大聲喊道:「殺了他。丟到豬圈去。」
    我手上更加用力掐住郭允兒。郭允兒反而叫道:「蕭棋。我知道你是好心人,你不會殺我。但我會殺你。」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忽地感覺背後有危險,猛地回頭,一跟細針刺在了我的脖子。我身子一軟,倒在地上,道:「你是誰?」
    那人影緩緩走開,伸腳垮過我的身子,正是趙九。
    趙九呵呵笑道:「你以為我真傻嗎?」我道:「是我救了你啊。不然聾啞不會給你解蠱毒的。」
    趙九一時啞然,剪手而立轉身過去。
    郭允兒說道:「這就是農夫與蛇的故事。人家可是閩粵蛇王,誰讓你好心。」郭允兒將我手臂上竹籤拔出來,照我心頭刺來。
    心想郭允兒要殺我,我必死無疑。
    幸運是郭允兒體力透支,竹籤刺不進去,當中斷了。
    郭天劫背後那人說道:「好了。胡鬧這麼長時間,跟我回去。」
    郭允兒罵道:「他撕了我的衣服……還要把我丟到豬圈去。」郭允兒咬牙切齒地補充道:「我恨不得吃了他的肉。」
    趙九道:「小姐,我有辦法對付他。」
    「好了。下毒對他沒用。你要吃他肉,最好快點,等他們都醒了。我們一個都走不了。」郭天劫背後那人說道。
    我淒然一笑,道:「既然來了,何不出來見見。」